第18章 死過一次
沒有得到她的回應,夜隨風雙眸危險的眯起,彎腰湊在她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隻要你不答應,我轉身就走,至於事情真相如何,想必大夫人肯定不願意讓人查出。”
紀雲舒用力閉上雙眸,心頭幾番思量,憑著她一己之力,自然不能用蠻力跟父親抗衡,唯獨能依靠的便是外來的力量讓他為自己正名。
藏在袖中的拳頭悄然握緊,她猛然睜開一雙燦若繁星的黑眸道:“我可以教會你解毒方法,但是你必須要拜我為師!”
夜隨風整個人僵在那裏,一張俊顏閃過各種繁雜的情緒,他已經想到無數種紀雲舒可能提出的條件,但是唯獨就沒想到竟然會讓他拜師。
他擰了擰眉心,眼底輕蔑之色閃過:“紀雲舒,你做白日夢的吧?”想當他鬼才禦醫的師父,她的腦子是有多不清醒?
紀雲舒絲毫沒有把他的態度放在眼裏,她麵色鎮定的回答:“既然想學我的解毒術,自然要有師徒名分,不然我要如何傳授於你?”
夜隨風麵色微沉,他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如此難纏,怪不得連淩景月都栽在她的手中,倒是有兩把刷子。
就在他胡亂思索的時候,外麵已經傳來腳步聲,正是紀德和大夫人母女回來了。
首先是紀德麵色尷尬的開口:“夜神醫,剛剛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複命,已經查出是誰給雪兒下的毒。”
夜隨風和紀雲舒同時好奇的抬眸詢問:“是誰?”
隨著紀德一聲令下,兩名家丁已經扯著一名麵生的小丫鬟快步走上前來,將她推倒在地上。
“求老爺夫人饒命!”小丫鬟楚楚可憐的大聲哀求。
紀雲舒瀲灩的雙眸微微半眯,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必然是大夫人母女尋出來的替罪羊,她們擔心事情查到自己的頭上,隻能出此下策。
不過這也沒關係,她總不能一回來就把紀雲雪給扳倒,這根本就不可能,她現在力量還很薄弱,隻能徐徐圖之。
小丫鬟的下場自然是很淒慘,被杖斃在後院,但是紀雲舒卻半點同情都沒有,因為她不死,那謀害長姐的汙名就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紀雲舒看著眼前不斷忙碌的寒氏,心頭不忍,畢竟同是府裏的主子,差別怎麽就那麽大呢?大夫人身邊少說也得有七八個仆婦伺候,而她們身邊卻什麽也沒有。
她原本還想著讓父親給指派幾個丫頭嬤嬤,但是想想這府裏是大夫人當家的,肯定會在她的身邊安插人手,到時候她隻怕睡覺都不得安穩呢。
恰在此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她麵色一變,迅速走出去,就看到廊簷下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丟了一封信函進來。
她警惕的環顧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才緩步走過去。
伸手打開信函,上麵寫著四個字“:速來後門!”
按理說她是不該去的,畢竟誰知道是不是紀雲雪又想了什麽爛招數想要算計她,但是轉念一想,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一昧的躲在暖雪閣也不是個辦法,總歸是要出門的。
思及此,她就快步往後門的方向走去。
兵部尚書府的後門自然也是有人把守,隻是並沒有像前門那般嚴格,隻有零星幾個人躲在一角打著瞌睡。
紀雲舒眯了眯眼,輕車熟路的走到一處圍牆下麵,在記憶中,她依稀記得這邊有個破洞,原主好像經常偷跑出去玩耍,因為不受寵,倒也沒人會發現她的行蹤。
她鑽出破洞,剛站穩腳步,就感覺到身後有人偷襲,她麵色微變,單手猛然捉住了他的手腕,給他一個利落的過肩摔。
幸好那人輕功極好,在半空中迅速變換了姿勢,踉蹌幾步便麵色惱怒的站在她的麵前。
“紀雲舒你好本事!”森冷的語氣中隱隱透著不滿。
紀雲舒抱著雙肩挑眉:“夜神醫?你也好本事啊?竟然在背後搞偷襲,算什麽男人?”
夜隨風氣的俊顏滿是寒意,但是想到淩景月的囑咐,便生生的收了怒氣道:“滾上馬車。”
紀雲舒卻是掉頭就走,根本就沒有聽他的話。
夜隨風快走幾步,展開雙臂攔住她的去路道:“你想幹什麽?”
紀雲舒雙眸中滿是不服輸的倔強,她麵色從容的回答:“如果我沒猜錯,你是那個人派來請我去解毒的對嗎?”
夜隨風眼眸微閃,沒想到她竟然這麽聰明的猜出了他的來意。
他不屑的挑眉:“那你還敢不去?”
紀雲舒冷笑反問:“我憑什麽不敢?難道夜神醫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態,你這般囂張的態度,本小姐看著不爽。”
夜隨風一張冷顏幾乎要被她的話氣的崩裂了,她竟然還敢說看著他的態度不爽?她好大的膽子。
哪怕身邊男人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紀雲舒依舊不為所動,她甚至還不耐煩的訓斥:“好狗不當道啊,趕緊讓開!”
夜隨風雙手猛然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威脅:“臭丫頭,還真以為本神醫不敢拿你怎麽樣嗎?”
紀雲舒纖細的脖子被他掐的生疼,甚至連呼吸都十分艱難,但是她依然倔強的呢喃:“你敢殺我試試?那個人的毒再不解,三天之後必然心悸而死。”
夜隨風的腦子迅速恢複清明,他毫不猶豫的鬆開手,就看到紀雲舒捏著嗓子劇烈的咳嗽。
他沉聲質問:“你到底去不去?”
紀雲舒咳嗽了好半天,清白的臉色才緩和些許,她桀驁的挑眉:“我說過,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態,況且你剛剛還想要殺了我,我可是很記仇的。”
夜隨風自小到大就沒有受過這樣的閑氣,身為鬼才禦醫,就連宮裏的貴人都對他極為尊敬,可偏偏眼前的小丫頭,竟然屢次三番的挑戰他的極限。
他煩躁的轉身就要離開,但是當那句他三天之後必然心悸而死響在耳邊的時候,他不得已又頓住了腳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冷聲詢問:“紀雲舒,你難道就不怕死?”
紀雲舒冷幽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伸手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紗布道:“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你覺得還會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