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相戀不如相忘
等待許久的時刻終於來臨，雲琉璃明白，沒什麽時刻，比現在來得重要。生與死，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第二天，果真如宋宸所說的那樣，逼不得已的宋柯，隻要乖乖地與他們一塊去了醫院。為了確保自己的兒子會沒事，郭美麗同樣前往。來到醫院的大門口，郭美麗不死心地說道：“老爺，會不會還有其他的辦法？或許現在已經找到適合小悅悅的幹細胞……”
不等她講話說完，宋振剛不悅地刮了她一眼。見狀，後者老實地閉上嘴巴，心裏滿是不情願。才剛來到小悅悅所在的樓層，早已等候在旁的醫生，便帶著宋柯去做一些術前檢查。越早治療越好，誰都不想錯過最佳的治療時期。來到病房，看著小悅悅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雲琉璃的心裏一陣生疼。
麵帶微笑地走到床側，雲琉璃撫摸著小悅悅的臉，親切地說道：“小悅悅，在想什麽呢？就連爺爺來了，也都沒有聽見。”
聞言，小悅悅轉過頭，瞧著和藹可親的宋振剛，懂事地喚道：“爺爺好。”
連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宋振剛探出手，撫摸著她的額頭，溫和地說道：“乖孫女，今天感覺怎麽樣了？有哪裏不舒服嗎，告訴爺爺。難受的話，別忍著，知道嗎？”
點了點頭，小悅悅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回答道：“謝謝爺爺，爺爺你放心，我不疼，真的不疼。”隻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小悅悅的眼裏閃爍著淚花，看起來更加令人心疼。一旁的雲琉璃鼻子酸酸的，卻隻能努力壓抑著。
疼惜地拉著她的手，宋振剛鼓勵地說道：“小悅悅，待會就可以做手術了。等手術過了之後，你就可以恢複健康，又可以蹦蹦跳跳的。到時，你想要去哪裏，爺爺都帶你去，好嗎？”
雖然與宋振剛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小悅悅可以感覺到，宋振剛對她的好。望著那雙寫滿愛意的眼睛，小悅悅肯定地說道：“爺爺放心，我一定會很健康的。對了，叔叔在哪裏呢？那個要救我的叔叔？爺爺，我想要謝謝他肯救我呢。”說話間，小悅悅好奇地往外看去。
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郭美麗不滿地小聲嘀咕：“哼，貓哭耗子假慈悲。”由於舒音所站的距離與她並不遠，正好將這句話全都聽了進去。側過頭，用力地瞪了她一眼，舒音的臉上帶著慍怒。見此，郭美麗傲慢地抬起頭。
手術進入準備工作，雲琉璃與宋宸陪著小悅悅去做最後的檢查，而宋振剛與舒音、郭美麗則留在病房內。雙手環胸，郭美麗看著舒音，嘲笑地說道：“兜兜轉轉這麽多年，沒想到你們倆還是勾搭到一塊了。老爺，你對雲琉璃和那孩子好，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吧。”
話音未落，宋振剛不悅地說道：“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生氣地瞪大眼睛，郭美麗更加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宋振剛，確實對舒音餘情未了。“宋振剛，我跟著你這麽多年，你怎麽可以因為一個外人，當眾這麽凶我。”郭美麗生氣地說道，“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嗎？”
連日來心中的鬱悶竄了上來，還有隱藏的那一些感情，宋振剛揚起手，怒著說道：“你！要是你再說一個字，給我滾出這裏。這裏是病房，不是讓你撒潑的地方！”
“撒潑？嗬嗬，你竟然說我在撒潑？宋振剛，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郭美麗覺得自己好委屈，側過頭，瞧著舒音平淡的模樣，怒火燒得更加猛烈，“看到老情人了，就想要和她複合了？嗬嗬，我還不知道我自己的老公這麽多情，連一個被老公休了的女人也都要。”
尾音還未落下，宋振剛揚起手，啪地一聲，用力地落在郭美麗的臉頰上。見此，舒音與郭美麗不由目瞪口呆。隨後，舒音的眉頭不由地蹙起。“立刻滾出，要不然從今以後別想進我宋家的大門。”宋振剛最後發話道。
捂著臉頰，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這些年來，她與宋振剛的感情算不上好，但還不至於到出手的地步。如今，他卻為了那個女人，動手打了她！憤怒地轉過頭，郭美麗指著舒音的鼻子，罵道：“你個賤人，怪不得你老公另外找女人。狐狸妹子，專門勾搭已婚男人。你給我小心點，要是讓我在街上碰到你，我直接扒了你的皮。哼，咱們走著瞧。”說完，郭美麗氣憤地離開。
看著她離開，舒音的臉上十分平靜。如若是以前的舒音，她一定會好好教訓郭美麗。但是現在，她沒有那個心情。此時她的腦子裏，滿滿都在擔心著小悅悅的情況。轉過身，宋振剛抱歉地說道：“真對不起，連累你了。”
回過神，舒音淡然地回答：“沒事，她會吃醋說明她在乎你。雖然我很討厭她，但是既然你們已經結婚，就要好好地生活。”
深深地望著舒音的麵容，宋振剛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開口說道：“舒音，這幾年，你為什麽不找個男人好好對你？還在想著他？”
聳了聳肩，舒音的臉上帶著一抹淺淡的笑容：“怎麽會，不屬於我的男人，我從來不去想。以前的你，現在的他，都一樣。現在，小悅悅和琉璃就是我生活的全部。隻要看著她們倆幸福，我就很滿足了。男人對我來說，隻是一個伴。現在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定要有的。”
一直都知道舒音的固執，也了解她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可是，他的心裏卻始終存著一個希望。“我們倆……還能回到以前嗎？”宋振剛緩緩地說道，“從以前到現在，你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女人。”
聽到他的話，舒音的臉上並沒有露出絲毫的喜悅。轉過身，正視著他的臉，舒音淡淡地說道：“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我和你注定錯過，現在我們倆是不可能的。就算沒有琉璃和宋宸，我們倆也不會有可能。就讓曾經的那段感情永遠留在回憶裏就好，這樣對我們倆都好。放在心裏的某個角落裏，比拿出來分享更好。”
同為初戀，並不是想忘就能夠忘記的。至少舒音與宋振剛，都不是那種薄情的人。但錯過的，便是最好的。“好，我聽你的。”沉默許久，宋振剛終於說道。或許正如她所說，放在心裏，才是最好的結果。
病房裏散發著一種淡然的溫馨，誰都沒有繼續開口說話。令人緊張的時刻終於來臨，手術室前，雲琉璃與宋宸分別拉住小悅悅的一隻手，將自己的力量傳遞：“小悅悅，要有信心，知道嗎？無論如何，你都要平平安安的。爸爸媽媽，都在這裏等你。”
眼眶裏閃爍著淚花，但小悅悅卻堅強地不肯落下。因為她知道，淚水是懦弱的象征。“爸爸媽咪，等我從手術室裏出來之後，你們倆就結婚，好不好？如果……我再也出不來了，你們……你們也要記住我哦。”小悅悅雙眼彎彎，笑著說道。
捂著嘴巴，雲琉璃的鼻子一陣酸楚。望著她滿是懇切的目光，雲琉璃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好，媽咪答應你。等你平安出來，爸爸和媽咪就結婚。要是……要是你在裏麵睡著了，媽咪就永遠都不和爸爸在一起了。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地，知道嗎？”
小悅悅沒有回答，隻是帶著柔和的笑容。她不想欺騙媽咪，因為連她也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著出來。“媽咪、外婆、爸爸、爺爺，我愛你們。”隨著推車被送入手術室裏，小悅悅大聲地喊道。
手術室合起來的那一刻，雲琉璃終於忍不住了。蹲下身，放聲地痛哭。“啊……”雲琉璃宣泄著心中的無助。
宋宸走上前，輕柔地將她拉入懷中。雲琉璃沒有拒絕，窩在他的懷裏，不停地哭著。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但手術室的大門卻始終沒有再次打開。走廊裏，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緊張與不安。雙手遮住自己的嘴巴，雲琉璃定定地看著某處。自從宣泄完畢之後，雲琉璃便出神地看著某處。宋宸同樣呆呆地站在那，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手術室的大門。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突然熄滅，見此，宋宸健步如飛地跑了上去。
這名醫生宋宸認得，就是剛剛與小悅悅一塊進去的。緊張地抓住一名醫生的手臂，宋宸著急地說道：“怎麽樣？手術成功嗎？”
麵色凝重，醫生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
猛地瞪大眼睛，雲琉璃隻覺得腦子轟地一聲，所有的堡壘瞬間塌陷。“怎麽會……”所有的力氣仿佛瞬間消失，雲琉璃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拉著醫生的手緩緩地垂落，宋宸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就這麽……淚水不經從他的眼眶落下，宋宸靠在牆壁上，緩緩地落下。“小悅悅……”十指插入發間，宋宸痛苦地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