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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長久之計

  第二天早上,周助罕見地戴了一副厚厚的墨鏡去上班。


  一路上不少公司的員工都像是見了鬼一樣地避開了他。葉叔揚看了他一眼,嘴角就不悅地抿了起來,“把墨鏡摘下來,扔掉。”


  周助按住了自己鼻梁上的墨鏡,“少爺,你今天要我怎麽樣都行,就是不能讓我脫。”


  葉叔揚手中的筆在紙上不小心劃了很長的一條線,“一個大男人在我麵前戴著一副粉紅色框架的墨鏡,隻會讓我想要將他拖出去喂狗。”


  周助頓了頓,想了想被喂狗的後果,小心翼翼地摘下了墨鏡。


  葉叔揚一怔,臉上難得有些訝異地看著周助臉上那兩個大大的熊貓眼,挑了挑眉,直截了當地道,“羅劍南做的?”


  周助悲憤無比地點了點頭,“少爺,照顧羅劍南那小子,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勝任的,脾氣怪,火氣大,工資少,你還是另外安排人吧,我隻想跟在你身邊。”


  “這可不行。”葉叔揚放下了筆,往椅子後麵一靠,解開了頸間的紐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緩緩地吐了出來,“同時讓你做我和羅劍南的助理的確很累,所以我想,從今天開始,你就專門照顧他。”


  周助瞪大了眼,“可是你——”


  “很快會有人接替你的工作。”葉叔揚半眯起了雙眼,意味深長地道。


  周助臉上的驚訝之色更重,他不著痕跡地擰緊了眉,“少爺,如果你已經決定了的話,我知道我沒有辦法改變,但我離開之前,不得不問一句,你究竟要拿淩晚晚怎麽辦?”


  葉叔揚嘴角一彎,似乎是沒有聽明白周助的意思。


  周助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這樣將她關起來,根本不是什麽長久之計。”


  葉叔揚沉默了一下,笑了出來,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冷冷的,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周助,我自有分寸。”


  羅劍南這段時間如此瘋狂地尋找都沒有見到淩晚晚,其實還真有原因。


  一來周助給羅劍南的資料上麵並沒有寫明她和葉叔揚之間的關係,二來,淩晚晚從被葉叔揚帶回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的家。


  甚至自從那夜之後,她也沒有再見過葉叔揚。


  在周助的安排下,淩晚晚住進了她以前住過的房間,她原本打包起來的行李也被人拆開,重新放了回去。臥室裏寬敞明亮,所有的物品都是精雕細琢,有著不菲的價格。


  乳白色的大床,足足比淩晚晚家中的大了一倍,厚而柔軟的床墊,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一直睡到老死。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有奢華明亮的燈,幽幽地將光掃向每個角落。


  時而溫暖,時而清冷。


  房間的角落裏,燃著一小撮香薰,淡淡的味道,聞著有些昏昏欲睡。


  這裏的一切看上去都是和外麵喧雜而肮髒的世界格格不入,似乎是遠離了塵世,獨立成了新的空間。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厚厚的金錢基礎上麵。


  淩晚晚也沒有辦法換算,光是葉叔揚家裏的那個老舊花瓶就可以買幾棟自己家的那種房子了。而這也並不是葉叔揚最奢華的一處落腳處。


  讓淩晚晚印象深刻的是她第一次被葉叔揚帶去的地方,完全是出乎了她所能想象的範圍。那樣一幢昂貴的別墅,幾乎令淩晚晚流連忘返。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當初沒有在那裏有過被柵欄夾住了屁股,又從樓上跳下的尷尬記憶的話。


  但葉叔揚不知道什麽原因,似乎更是喜歡這裏的房子。


  在PT酒吧宿醉被葉叔揚帶回來之後,淩晚晚整夜都難以入睡,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不敢閉上眼睛,生怕下一瞬間,葉叔揚就會折身從門外衝進來,撲到自己身邊。


  所以剩下的半夜,她幾乎都是縮在被子裏麵,探了個頭,戒備地望著那扇被葉叔揚關上的門,小心翼翼地警惕著。


  然而出乎她預計的是,一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躥入,葉叔揚都沒有再出現過,隻隱隱約約聽見了他低聲和周助說著什麽,像是有過爭執,然後周助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很快離去。


  就在淩晚晚驚魂未定的時候,葉叔揚離開的腳步聲也從門外響起。


  兩個人的相繼離開讓淩晚晚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差點以為自己隻是在自己家中度過了平穩了一夜而已。


  可惜,這屋子裏的一切都在提醒著她,這不可能。


  葉叔揚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多說一句,淩晚晚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打掃衛生的鍾點工到來,淩晚晚盯著她低頭一言不發工作的身影半天,總是湊了個頭過去,詢問葉叔揚的下落,但無疑得到了一個困惑的神情。


  似乎是在說,連你都不知道葉叔揚在哪裏,我怎麽會知道。


  淩晚晚隻好放棄了詢問的念頭,又將自己埋回了沙發。葉叔揚的突然出現和突然離開都像是迷一樣,在淩晚晚心裏打了一個又一個的結,但她現在不想再花時間與精力去解開那些沒有必要的結。


  既然葉叔揚不在,更沒有說什麽讓她留下之類的話,淩晚晚自然也不會乖乖留在這裏。她和葉叔揚之間,還是那種說了再見兩不相幹的關係。


  即使昨晚偶然相遇,那也隻是一件稀鬆平常,微不足道的事。


  就像你在喝醉了倒在路邊,被一個陌生人撿了回去,可那並不代表,你就要和他發生多少難以計數的恩恩怨怨,情纏愛絞。


  葉叔揚於她,已經是一個陌生人了。


  淩晚晚深吸了一口氣,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將被放回去的行李又拖了出來,拎在手上,頭也不回地關上了臥室的門,準備離開。


  原本以為不能再拿回去的東西,現在有了機會拿走,淩晚晚心情頗好地吹了一聲口哨,沒有絲毫留戀地衝到了門口。


  剛一打開門,淩晚晚就被門口站立著的六個彪形大漢嚇了一跳。


  她握著行李箱的手一緊,遲疑地在六個人身上掃來掃去,看了一遍,發現自己無論是和誰打都不可能有勝算,隻好猶豫地打了一聲招呼,“早上好啊,各位,這麽早就來上班了。”


  沒有人回答,六個人都像是雕塑一樣,麵無表情地負手佇立著。


  淩晚晚膽子大了一些,一邊拎著行李箱,一邊不動聲色地朝著門口挪去,“我也是剛好要上班,哈哈,緣分,都是緣分,幾位大哥麻煩讓一讓,讓我先過去吧。”


  這一次,那六個人總算是動了。


  隻不過並不是將路讓出來,反而是向中間站了站,將原本還留了一點縫隙的路封得死死的。


  淩晚晚無辜地眨了眨眼,“我隻是路過的而已。”


  正中間的男人低頭看了看她,冰冷而冷靜地道,“葉少爺有吩咐,希望淩小姐能留在房間裏麵,不希望你踏出房門半步。”


  淩晚晚雖然在看見他們的時候,心裏就有了這樣的猜測,但她沒想到葉叔揚竟然真的做出這種事來,表情也冷了下來,“什麽叫不離開房門半步?難道我不能出去見朋友,逛街,遊玩了嗎?”


  男人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認真思索著這件事,半天,他點點頭,聲音仿佛是機器發出的一樣,沒有絲毫語調的起伏,“不離開房門半步,簡單的說來,也可以是囚禁。”


  淩晚晚冷笑出聲,“這是犯法的。”


  男人愣了愣,用一種古怪而憐憫望著淩晚晚,幽幽地道,“淩小姐,法是什麽?在這裏,葉少爺就是法。”


  淩晚晚的拳頭攥得掌心發疼,她轉過了身,關上了門,拎著行李,麵無表情地地靠在門上,許久,當她將行李鬆開,扔到地上的時候,她的指節都有些微微發抖了。


  屋子裏沒有人,似乎無論她做什麽,都不會有問題似的。但淩晚晚知道,隻要她一踏出身後的那扇門,就會被人毫不客氣地趕回來。


  這裏不再是葉叔揚關押著她的二樓別墅了。


  淩晚晚歎了口氣,放下窗簾,也放棄了從這裏跳下去的想法。


  行李箱裏麵的東西很快又老老實實地放了回去,每天三餐,都會有人按時送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特意吩咐過,每次送來的飯菜都算是合口。


  來送飯的還是那天在門外攔住她的男人,每次來的時候,淩晚晚都會從他臉上看見一種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表情。


  淩晚晚知道,這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葉叔揚。


  葉叔揚一直都是個可怕的男人。


  在第一次得知葉叔揚在三年後找到淩晚晚之後,童欣就這樣說過,表情裏是難得嚴肅的慎重。然而至今,淩晚晚也沒有明白葉叔揚有什麽可怕的地方。


  她看見的葉叔揚,雖然固執了一點,霸道了一點,可從來都不會是什麽冷血殘酷的樣子。


  隻是偶爾,淩晚晚會從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中,看見刀子一樣銳利的東西。


  一想到那種目光,淩晚晚就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十指僵硬地半蜷縮著,不知道是要握緊,還是正要鬆開,但柔軟細嫩的掌心,可以看見四個月牙形的白色的痕跡。


  在PT酒吧醉酒醒來的時候,淩晚晚不得不承認的是,她看見葉叔揚的那一刻,第一個反應是驚喜的,那種驚喜,甚至將其他的惶恐,不安,尷尬統統都一並蓋過。


  隻是那種驚喜更像是醉酒之後的衝動,很快就退得一幹二淨,潮水一般,離開之後露出了斑駁醜陋,垃圾密布的沙灘。


  葉叔揚為什麽回來找她,淩晚晚不是沒有過困惑,但這種困惑,遠遠比不上她想要逃開的決心。


  她憎恨自己,在明明看見葉叔揚和唐語嫣在一起過後的畫麵,還這麽優柔寡斷,不肯放手,心裏殘抱著最後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等著葉叔揚的解釋。


  但他的沉默讓她清醒過來。


  葉叔揚要的,或許不過是這種征服的感覺,想看著她為他為瘋狂,而著迷。那些所謂的不經意間的溫柔與耐心,全都是專門為她而設計,引誘她掉入一個殘酷的陷阱的。


  淩晚晚漸漸明白過來,葉叔揚帶她回來,又一言不發地將她關在這裏的原因。


  他在等她的妥協。


  隻是妥協之後,又能剩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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