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等你握我的手
上了車,淩晚晚看已經轉回駕駛座的葉叔揚。
似乎是她的目光太過專注,以至於葉叔揚不得不轉過頭看她,嘴角微勾著:“怎麽了?一直盯著我看。”
淩晚晚突然就笑了,眨了眨眼說:“你好看啊。”
葉叔揚笑著刮了下她鼻梁,啟動車子,“不是說想看電影嗎,去看看有什麽電影,對了,你要跟小四子一樣要爆米花嗎?”
“那就不用了。”
“那出發?”
淩晚晚係好安全帶,點頭,“出發。”
關於Ben和鄒玥這件事,像是從來沒發生在他們當中一樣,宛若氧氣一般消逝即逝,一點痕跡也未留。
但淩晚晚和葉叔揚不介意,一直拿葉叔揚當好友的Ben卻不是不在意。
葉叔揚離開後他即刻聯係了周助,先是旁敲側問了葉叔揚最近是不是和一個女人走得很近,那邊周助一聽就知道Ben在想什麽了。
說實話,周助一直覺得鄒玥太過孩子以及無理取鬧。
他們這樣的人,麵上不愛表達情緒,但看在多年友情的份上對鄒玥是百般忍讓,可這姑娘愣是沒看出來,像是他們的忍讓就該是天經地義的。
不過周助一個二十五六歲的人,怎麽可能真的跟個17歲的姑娘計較,有些話也僅是當著Ben的麵提點提點罷了。
可這次他沒想到鄒玥是直接衝到了葉叔揚的槍口上。
現在誰不知道淩晚晚就是葉叔揚心尖上的羽毛,吹口氣都怕被吹走,更何況鄒玥那樣性子的人,說話從來不經大腦,時時刻刻都在得罪人。
這會兒Ben估計是來估量淩晚晚的身份的吧。
“Ben,有些話你也別嫌我多說,小玥的性子再不改改,我真怕哪天她會吃虧。”
Ben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卻也知道電話那邊的人是為他妹妹好,敷衍著應了幾聲就又追問之前的問題。
周助自然也聽出了Ben口中的敷衍,他歎了口氣說:“你不覺得她很像一個人嗎?”
“像誰?”Ben像是抓到了什麽。
“小四子。”
說了這三個字,周助掛了Ben的號碼,當下就給葉叔揚捎去了電話,說了Ben給他電話之事,葉叔揚應付了兩句剛掛電話還未鎖屏,手機就又響了,這一次卻是Ben。
盯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以及聯係人數秒,葉叔揚幹脆將手機關了機,握著淩晚晚的手一同進了影院。
選擇的電影是跟著周圍的人潮選的,進場時葉叔揚匆匆瞄了下劇情。
大致講的是一個女孩在災難後重生,國家要給她以資助上大學,她卻徑自回了鄉下擔任鄉村教師一職。
這教師一當就是三十年。
這三十年中,時光穿插而入,她先是當了妻子,隨後是母親,但在一次山洪中,她的丈夫和孩子雙雙患難。
海報是一張布滿青筋的手撥著黃土,那貧瘠的土地,那佝僂的腰背……
從影院出來,許多人紅著眼眶,淩晚晚也同樣如此。
那最後震撼人心的自白仍擊破著她胸腔中鼓動的心。
“我不是一個人,當我改變了這偌大黃土中的一小塊泥,就會有千千萬萬的小砂礫成為肥沃的黑泥,我不後悔我的選擇,我是黃土裏的骨粉,當我的生命燃盡,它在許多年後,同樣會成黑土。”
《黑土》。
這就是這電影的名字。
上了車,淩晚晚仍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待她心情平複過來後,葉叔揚已經將車驅離了市中心。
“不回去?”
葉叔揚往倒車鏡看了一眼,見淩晚晚的雙眼仍泛著紅,眸光溫柔語聲輕和的說:“難得小四子今天不在,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淩晚晚揉著眼眶。
這動作實在太孩子氣,葉叔揚忍不住將車子靠邊停下,轉頭撐著椅背看她,眸子裏盡是閃爍著戲謔。
淩晚晚沒管他,揉了一會兒覺得舒服多了脫了鞋縮在後座上,葉叔揚重新啟動車子,對她說:“睡一會兒吧,我慢點開。”
“恩。”
說著話淩晚晚蜷在後座上,臉朝裏麵靠著,葉叔揚時不時從倒車鏡看她。
將近開了五個小時的車,葉叔揚將淩晚晚用薄毯包住從車中抱了下來,可能是夜裏太涼,淩晚晚打了個哆嗦醒來,睜眼就見那人堅毅的麵容近在咫尺,不遠處的燈光將他的兩瓣薄唇映射得更加薄薄一片,若是用畫筆畫下來,約莫單單兩筆吧。
“醒了?”問著話,葉叔揚薄唇輕啄了一下她的。
淩晚晚淡淡恩了一聲,也沒從他懷中掙脫,反倒是攀著他的肩膀往遠處看,隨後莫名道:“到海邊幹什麽?”
看了眼時間,葉叔揚淡淡的說:“你不是說想在海邊看日出嗎?”
聽他一言,淩晚晚才想到之前小四子追著她問“十大最想幹什麽”,這其中似乎就有一個在海邊看日出,她哭笑不得的說:“我記得還有去武漢看櫻花呢,難道不久你也要特地帶我去一趟嗎?”
葉叔揚聞言挑眉:“有何不可?”
淩晚晚忍不住盯著葉叔揚看,後者任她打量,直到她看出了他的確不是在開玩笑後才道:“還記得你寫過的一個人物嗎?”
“什麽人物?”
“蘇泉。”葉叔揚淡淡的說,“你說,蘇泉的後半生之所以是孤獨,是因為她不懂得把握別人靠近她時的機會,一次次推開而又一次次後悔,你在她的番外中寫過,如果能夠重來,人生就不該留下遺憾,有無結果都罷,最重要是回憶擺在那裏,就連時間都奪不走的寶貴。”
“《孤城》中我最喜歡的一句話,就是你寫在前言中的。”
淩晚晚緩緩說出:“我就在這,等你握住我的手,陪我看花開花落。”
“我喜歡你,因為你是我的不二抉擇。”
一人一句,葉叔揚和淩晚晚相視一笑,葉叔揚抱著她直接坐在沙灘邊上。
越近五點,海邊上的人就多了起來,剛開始是稀稀鬆鬆的幾個,等到晨陽虛虛露出光亮來,拍照的哢嚓聲就已經響徹不停了。
看著身邊人無奈的麵容,淩晚晚忍不住搖頭笑,隨後被他低頭掐住臉頰。
可能是兩人的姿勢太過親密,竊竊私語漸漸轉變成光明正大的打量,甚至有些女伴開始埋怨起陪同來的男伴了,聽得淩晚晚都忍不住想要從葉叔揚的懷裏抽離出來,無奈被人箍得太緊,再怎麽使力也是徒勞。
“嘿,你們是一對吧?”
淩晚晚轉眼去看跟上來的人,愣了一下才說:“恩,你們也是麽。”
“是啊,這會兒還早,一起去吃早餐吧?山上有齋菜哦,聽說山上的那個寺廟很靈驗,我們就為這個過來的呢,你們呢?”
這個淩晚晚倒是第一次聽說,她轉頭去看葉叔揚,後者倒是聽說過,但之前並沒太在意。
“想去?”葉叔揚見淩晚晚似乎有些動容,就決定道:“那就去吧,反正也不趕時間。”
淩晚晚聞言微微笑了一下,勾住葉叔揚的手指晃了晃,隨後被他握住整隻手,走在他們身後的女孩愣了一下,似乎她剛才見到了花朵突然綻放的錯覺。
和陌生人同道而行,淩晚晚就覺得身邊像是飛了一隻說個不停的麻雀,嘰嘰喳喳的話就沒有重複過的。
倒是葉叔揚和那個男生還算聊得來。
這對情侶應該是在校大學生,不過淩晚晚能看得出男孩的實力不錯,麵對葉叔揚偶爾拋出去的答案都能像踢皮球一樣給踢回來。
身為商業板塊的主編,淩晚晚自然能理解一下關於財經的見聞。
但明顯的她就是個外行的,葉叔揚和那個男孩來說,才叫做真正的涉足人員。
有了人同行,上山的路途變得異常輕快。
到了山頂的確是有很多人在排隊領齋菜了,淩晚晚粗粗掃了一圈,發現各色不同的人都有。
但還是以學生居多,多半都是結伴而行的。
“啊!就是那邊。”小美扯了一下淩晚晚,“那個大師在那邊!”
淩晚晚順著小美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周圍的人呼啦一下全圍住了大師,各種問題隨之而來。
大師不急不忙地給大家行了個禮,念了幾聲阿彌托福,才一一給人解惑,不同於電視上演的那樣誇張,大師說的話通俗易懂,圍住的人想來也是知道分寸的,得到了答案立馬就往旁邊離開,讓後麵的人也能方便。
從這一點上看來,淩晚晚就對這位大師另眼看待了起來。
影響力不足以小覷的人,可見也不是什麽沽名釣譽的人,並且這裏也不需要燒什麽香火費,何來騙人一說呢?
約莫八點,人群漸漸散了去。
淩晚晚和小美也已經繞著山頂的寺廟走了一圈,剛想去找葉叔揚兩人下山,就聽到身後不算陌生的聲音。
“阿彌陀佛,施主請留步。”
淩晚晚回頭,見是那大師,便緊走兩步到他麵前,雙掌合十行了個禮,也說了句阿彌陀佛,才問:“大師可是叫我?”
“施主,切記今日貧僧所言一點,若要善報需存好心,做好事。”
“大師何謂此言?”淩晚晚莫名。
然,大師僅說了一遍,便搖著腦袋喃著經離開了後院。
淩晚晚跟小美對視了一眼,後者驚奇:“大師從來不會主動跟人說話的啊,莊姐姐你是不是大師的有緣人啊?電視上不都這樣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