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家世
等淩晚晚趕到醫院時,小四子已經換了病房,正靠在病床上享受著葉叔揚削的水果。
小家夥見到淩晚晚,兩隻大大的眼珠子濕漉漉地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鹿,看得淩晚晚心一陣緊縮,連忙坐到床邊上去查看傷勢。
“淩淩,疼。”
小四子側著身子去抓淩晚晚的袖子,聲似貓叫。
葉叔揚抽了抽眼尾,瞥過眼不去看小四子這欲蓋彌彰的行為,剛才嚼蘋果跟榨汁機似的聲,這會兒倒成貓叫了。
其實小四子這傷用不著住院,但醫生說了,孩子太小,還是先觀察一晚。
葉叔揚不差住院這點錢,但也不會虧待了自家兒子,所以強行把普通病房換成了高等單間病房,這會兒淩晚晚來了之後他才將兒子交給她,打算去處理這次受傷的後續事情。
跟淩晚晚說了一聲,葉叔揚出了病房聯絡小四子的班主任。
那位陳老師的說辭和小四子的並不一致,小四子從小是葉叔揚帶在身邊的,壓根沒經過別人的手,對於自己的兒子不會撒謊,他還是相信的。
兩人約在了醫院旁邊的一家餐廳中。
陳老師名叫陳雨晴,是剛畢業出來的師大學生,年僅24歲。
兩人落座後,葉叔揚也沒問她要喝什麽,徑自跟侍者要了杯茶,幸好侍者是個善察言觀色的,記好單後躬身去問陳雨晴要點什麽。
陳雨晴尷尬地看了眼葉叔揚,“呃,跟這位先生的一樣就行。”
侍者下去後,葉叔揚看了看時間,“陳老師,我想了解一下關於我兒子這次受傷的前後原因,據我所知,你和小四子的說辭並不一致,麻煩請給我一個解釋。”
“葉先生。”陳雨晴正了正臉色,“我不知道葉楚然同學跟你說了什麽,但事實的確如此,課間自由活動的時間為20分鍾,葉楚然同學在足球場上逗留才導致這次受傷的事情,我接到消息時已經是上課十多分鍾了,趕過去後第一時間將葉楚然同學送來醫院。”
這時候,侍者將兩杯茶端上來,說了聲慢用就下了去。
葉叔揚目有深意地盯著陳雨晴,沒過一會兒手機傳來震動,他拿過來粗略看了一眼,將短信內容放正到陳雨晴麵前。
隻消一眼,陳雨晴的臉色瞬間蒼白。
“這照片裏的就是你口中說意外踢球致使小四子受傷的人吧,小學五年級,陳老師你的侄子。”
“葉先生,您聽我……”
葉叔揚抬手打斷陳雨晴的話,“貴校的老師資質讓我大開眼界,剩下的事讓你們學校的校長來找我吧,順便再說一句,如果教育學生的老師是像你這樣顛倒是非的,那還不如不用上學了。”
說完話,葉叔揚結賬離開。
陳雨晴到這才知道葉叔揚不是普通的家世,短短時間內將所有信息掌握在手中的人又怎麽會是普通人呢?
完了。
陳雨晴腦海中隻有這兩個字,她如今在的學校雖比不上國際學校,但也是瀚城中數一數二的學校,能在裏麵教學是許多人羨慕不來的。
可能就因為此次偏袒自家侄子而失去這份工作。
陳雨晴不甘心,她匆匆提了包追出去,出了餐廳見到葉叔揚的身影鬆了口氣追上去。
“葉先生,這次的事情我可以解釋,請您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葉叔揚步伐不停,等紅燈的時候陳雨晴一看就知道機會來了,她幾乎是貼著葉叔揚的身側說了一句:“葉先生,如果這件事能夠小事化了,我、我願意付出一切。”
聞言,葉叔揚挑著眉,似乎頗覺有趣地覷陳雨晴。
看來是得給小四子和小淩子換一所學校了,當初之所以不選國際學校是因為課業太重,現在看來還不如選國際學校呢。
葉叔揚那別樣的一眼在陳雨晴眼中是認為他已經有所心動了,陳雨晴打算再接再厲,下一秒卻聽葉叔揚輕笑:“貴校的服務還真是特別。”
一句輕飄飄的話落下,葉叔揚邁開腿踩在斑馬線上,將背影留給陳雨晴。
太過自以為是的人有的時候看起來,還真是一場好戲。
回到醫院,葉叔揚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跟淩晚晚說,後者輕輕拍著小四子的背沉吟道,“還是給小四子換一所學校吧,今天的事太出乎意料了。”
葉叔揚點頭:“還是國際學校吧。”
“國際學校的課業太沉重,我怕小四子吃不消。”
葉叔揚不以為然,“你小看他了。”
淩晚晚知道葉叔揚這種出家的人,往往想事都會比別人想得更周到一些,既然葉叔揚都這麽說了,她也沒必要去反對,直接將決定權交予葉叔揚的手上,“你看著辦。”
葉叔揚好笑的瞥她一眼,“不擔心了?”
“你是小四子的爸爸,你都不擔心我還有什麽可憂心的。”
傍晚。
葉叔揚接到小四子所在的學校校長的致歉電話,但對方卻絕口不提關於陳雨晴所做的蠢事,等問清楚了葉叔揚才知道,原來是小淩子把他們班主任給告到校長室去了,現在還在鬧著要過來看小四子呢。
“葉先生……”
葉叔揚打斷電話那邊綿延不絕的各種道歉詞語,“卓校長,我想有些事你還未了解,那這通電話沒有絲毫的意義,勞煩你去聯係貴校的陳雨晴老師,問清楚事情的真相好了。”
“怎麽了?”淩晚晚正在削蘋果,切了片分給葉叔揚。
葉叔揚用嘴叼過來吃,“小淩子真有本事。”
“怎麽說?”
“學校不放小淩子出來,小家夥把老師給告到校長那去了。”
淩晚晚忍笑,嚼著蘋果含糊不清地說:“回去那晨又有機會揍他一頓屁股了。”
“可不是。”葉叔揚也跟著挑眉笑。
翌日八點不到。
卓峰校長就帶著陳雨晴過來賠罪來了,門是淩晚晚開的。
“葉太太,好久不見。”卓峰賠著笑,“這是給葉楚然同學的一點水果。”
淩晚晚也不推辭,錯身讓人進來,接了水果放到茶幾上,問兩人:“喝茶還是喝咖啡?”
“葉先生不在嗎?”
淩晚晚請他們坐下,淡淡的說道:“他等會兒出來,你們再坐一會兒吧。”
這兩人也沒說喝茶還是喝咖啡,淩晚晚幹脆就進去給兩人衝了壺茶出來,隻是她將茶壺放到茶幾上就往裏間走,“稍等一會兒。”
這“稍等”就等了大半個小時,葉叔揚才姍姍走出來。
再見到葉叔揚,陳雨晴是不堪的,但為了這份體麵的工作,她不得不跟著卓峰過來道歉,以求得葉叔揚的諒解,即使她十分不情願。
葉叔揚落座後就沒再將視線放到陳雨晴身上,甚至話也沒跟卓峰說多少個字,十來分鍾下來,卓峰是說得口水都快幹了也得不到葉叔揚幾個字的回應,他擦了把額頭並不存在的汗珠搡了把陳雨晴。
陳雨晴連忙伏小做低狀:“葉總,十分抱歉,那天是我唐突了。”
淩晚晚這會兒出來,葉叔揚見狀在單人沙發上側了側,淩晚晚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扶手,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陳雨晴。
那一眼,像是X光一樣掃射在陳雨晴身上。
她定定地看著葉叔揚,不相信葉叔揚會把這種事情告訴淩晚晚,於是她決定撇開這道讓人極為不舒服的目光跟葉叔揚說,“葉總,葉楚然同學這事是我處理得不對,我從師大畢業直接進了七小,很多事情並不能……”
“陳老師這意思是說我就該把自己的孩子交給你練手嗎?”淩晚晚麵帶沉怒。
這件事何止是處理得不對,簡直是身為一個老師的恥辱!
要說對於老師這個身份,淩晚晚太能夠感同身受,當初在山區支教的日子仍曆曆在目,孩子們天真的笑臉、對老師最大程度的信任,現在在陳雨晴身上換來了什麽?
冤枉!栽贓!
為了替自己的侄子推卸責任,不禁對出事孩子的家長報以欺騙。
若這一次的事件不是出現在小四子身上,而是出在那些對學校老師極大信任的家長身上,甚至會誤以為孩子年紀小小竟學會了說謊話。
這會對孩子造成的心裏影響有多大,淩晚晚不相信陳雨晴不清楚。
再不濟,師大也會將這種事情舉夠例子了吧?
“淩小姐,我……”陳雨晴試圖解釋,葉叔揚糾正她的稱呼,“是葉太太。”
陳雨晴唇白了許多,“葉太太,我……”
“陳老師你不必說了,這件事我意已決,貴校的教學環境可能真的不適合我的孩子,這件事到這裏我不再追究,但希望貴校能給眾多家長一個交代,學校是怎麽樣的一個地方我想沒有人會比你們身處校園教學的教師更了解。”
卓峰原本就等著陳雨晴道歉然後取得葉叔揚兩夫婦的諒解,但誰知道他們竟然打算轉學。
“葉總、葉太太,今天的事情我一定給您二位一個滿意的交代,但轉學的事情還希望您二位考慮清楚,畢竟這突然轉變學習環境對葉楚然同學的學習也是不利的。”
從情麵上講不通,卓峰幹脆從孩子的角度上去說。
可無奈,卓峰就是說破了天,淩晚晚也不會再讓小四子在七小念書。
離開的時候淩晚晚幽幽地跟陳雨晴說了一句話。
“陳老師,古人說:新竹高於舊竹枝,全憑老幹為扶持。既然你身為教導的一方,就該以身作則。”
陳雨晴聽了心中憋氣,但仍是點頭應了句是。
然而淩晚晚下一句話卻讓她麵色大變。
“還有,女孩子不自愛方難被愛。”
卓峰和陳雨晴離開後,葉叔揚盯著淩晚晚不放,隻把人盯得忍不住移開視線,他才笑著說:“葉太太,恩?”
淩晚晚暗罵了一句甩開他的手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