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童欣自白
童欣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明媚的小女人,她可以安穩享受每一種不同的時間,或忙或閑。
她的住處中,有一間房是陽光房,時常周末時,她會窩在陽光房中,聽聽音悅台的鋼琴音樂,以打發這悠閑的一天。
童欣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她叫做淩晚晚。
不同於她自己,晚晚是一個愛憎分明且性子沉靜淡然的小女人,她是個自由工作者,而她們的交集也正是因為這份自由的工作,童欣時常感激上天讓她能夠跟淩晚晚重遇,牽連了兩個人的生命最重要的角色。
很多時候童欣常常與她視頻,問關於她初戀的那本小說到底什麽時候完結,結局是否和她曾經經曆過的一樣。
沒錯。
淩晚晚就是一個撰稿者,她擅於言情等正劇小說。
“你有什麽想法?”淩晚晚透過視頻看她,“和你之前的一樣還是改成HE?”
童欣側眸去看窗外的陽光,然後笑著看她,“不要HE,當初怎麽樣,就怎麽寫,以你旁觀者的角度,而不是以我的角度。”
等這本小說真正完結後,童欣看著淩晚晚官網上掛著的那篇帖子,笑著笑著就突然哭了。
這一次,是真的說再見了,顧維,我的初戀。
也可能是因為真的和曾經的愛情說了再見,童欣身邊多了一個叫秦朗的男人,他符合當初她隨口跟淩晚晚說的每一個詞,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男人麵上冷心也還是冷的,可童欣不懂得自己怎麽就入了他的眼,熱了他的心。
童欣想,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愛自己,那就在一起吧。
然而事情總沒有她想的那樣順利,顧維回來了,而且帶著一身的深情回來。
童欣不知道他從哪裏弄到了她的號碼,一接通那熟悉的聲音帶著曾經眷戀過的深情,他說,“欣欣,我回來了,我很想你,我們見個麵好嗎?”
這聲熟悉的聲音,讓童欣從頭骨涼到腳底的寒。
跟好友道別,童欣去了顧維電話中說的老地方,進去之前她在門口徘徊了許久。
時間將一切過往回憶都衝淡,人心變了,可有些東西一輩子都不會改變,就如這裏,數年過去,它還是安安靜靜的佇立在這裏,不悲不喜。
其實童欣想問顧維,為什麽要回來,回來了為什麽還要聯係她。
然而這一切在見到這個狼狽昭顯一身的男人,她到了嘴邊的話卻已經說不出來了。
“欣欣。”顧維苦笑,“認不出我了吧。”
童欣好艱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說,“你怎麽會成這樣了?”
顧維低頭去看裝了一半水的玻璃杯,笑了笑卻還是掩藏不住嘴角的苦澀,他說,“在國外隻身一人,處處充滿算計,蹉跎了這麽些年,最終還是決定回來,踏上這片土地我才發現我最想的還是你,所以才沒來得及收拾自己就聯係你了。”
童欣側眸去問他,你在國外的女朋友呢?
“分手了。”
童欣又問他,“那你回來找我幹什麽?”
問這話的時候,童欣感覺她指尖都在顫,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
顧維還未說話,就聽到一陣風鈴聲,是有人進來而碰到了門簾邊上的風鈴,他下意識的往那邊看,隻見一個氣質清冷身材頎長的男人信步朝這邊走過來,顧維剛想移開視線卻見那男人停在了對麵的童欣邊上。
“你認……”
“回去了。”秦朗打斷顧維的話,手搭在童欣的肩膀上,感受碰到的僵硬。
童欣乍聽到聲音猛地抬頭,將秦朗那張仿佛透著冷氣的臉看得清楚,那表情似乎閃爍著不悅,童欣突然覺得心安了許多,她抬眸去看顧維,從一見到他時的慌亂到現在的淡然,似乎是秦朗的到來給了她力量。
顧維表情有些複雜,目光透著疑問去看童欣,她說:“這是我男朋友。”
秦朗怔了怔,手順勢從她的肩膀滑到她的背上,直接攬著人讓她站起來,朝顧維點了點頭說,“我們先走了。”
“欣欣,我們真的不能回到從前了嗎?”
顧維這句話充滿了掙紮,也滿是深情的話讓童欣止住了腳步,她甚至沒有能感覺得到秦朗驀然爆發的一身煞氣,她僵著身體扭身,目光淡淡的問他,“顧維,你為什麽還要回來呢?“
顧維一僵,到嘴邊的話還未講出來就聽童欣說,“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做兩個沒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的,這樣你在我的記憶中還是當初那個顧維,你為什麽又要讓我看到你的這一麵?”
說完,童欣挽住秦朗的臂膀,輕聲說,“我們走吧。”
秦朗樂意之至。
兩道無比登對的背影在顧維的視野中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童欣的偽裝到上了秦朗的車後轟然倒塌,她縮在副駕駛座上,目光呆滯的看著車窗外的街景,隻有她自己能夠感覺得到,她身體裏的每一個關節都已經生了鏽,無法動彈。
而那天晚上喝了很多的酒,童欣數不清她自己吐了多少次。
一整個晚上,秦朗都在給她拍背,她喝酒時,他不勸,給她倒酒;她吐的時候,他不嫌髒,給她拭掉嘴邊的汙物。
最後童欣說她累了,秦朗把她抱起開車回了家。
翌日醒來她身上穿著幹淨的衣物,而秦朗一身褶皺陪在沙發上,腳邊上還有著疑似嘔吐物的殘留。
那一刻,童欣的眼倏地就熱了。
她突然想到淩晚晚文中的一句話:我輾轉數年,隻為遇見一個這樣的你。
童欣翻身坐起,清晰的頭疼讓她忍不住嗚咽了一聲,驚醒了淺眠的秦朗,他過來扶住她問,“頭疼?”
“唔……”童欣艱難點頭。
秦朗冷笑了一聲,推了把她的腦袋嘖了聲,“活該。”
童欣:……
尼瑪這神展開。
因為秦朗的這聲活該,童欣覺得秦朗在她心裏頓時渺小起來,什麽鬼高大上都是騙小孩的鬼話,就著他的手喝了口水,童欣哀怨著從床上爬起來去了浴室洗漱。
“不準進來!”門“嘭”地一聲在秦朗麵前關上。
秦朗望了望緊閉著的浴室門,視線掃了一圈,打電話讓阿寬把他的衣服送來。
因為這次。
秦朗的東西就這樣鳩占鵲巢,童欣時常虛張聲勢喊著回家就把你的東西丟掉,但每次“健忘症”都會找到她,每當秦朗輕飄飄一句丟了嗎,童欣像是彈起來的氣球大喊,“我忘了!明天回去馬上丟!”
童欣敢如此囂張,是因為秦朗的縱容。
除去初戀時步步的小心翼翼,童欣嚐到了戀愛時被人縱容的囂張。
她可以隨便拒絕秦朗的要求,能夠在半夜醒起來時突然想吃什麽完全不思考就給他打去電話,她跟淩晚晚說,“這才是談戀愛。”
淩晚晚笑她,“你就作吧,哪天秦朗被你折騰怕了跑了怎麽辦?”
童欣突然很緊張的問,“真的會嗎?”
看她這一臉上心的樣,淩晚晚哪裏會相信這瘋丫頭對秦朗不在意,隻怕這關係不點明是秦朗故意讓她自己發覺的吧?
是的。
到了現在,童欣也沒鬆口她跟秦朗正在談戀愛,麵對別人的挪揄她隻會一臉左顧右盼的說,“我們隻是很好的兄弟,哥們你懂吧,就是我大姨媽來他得去幫我買護墊這樣的關係。”
每每聽到這樣的話,淩晚晚都是哭笑不得的側過臉。
顧維離開瀚城時,童欣和淩晚晚去送他,三人在機場外告別,顧維給了童欣一個擁抱,祝福她,“這個城市沒有什麽我可留戀的了,既然要重頭開始倒不如去一個新的城市,雖然我們沒有可能了,但我還是祝福你,我最可愛的女孩。”
那一刻,淩晚晚覺得她自己就是個電燈泡,不止打擾了顧維的深情告白,還有身後某個冷到能凍死人的視線。
當顧維轉身離開。
童欣哭成了淚人,她抱住雙手慢慢下蹲,把臉埋在膝蓋裏痛哭。
淩晚晚悄悄離開,秦朗則是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停在童欣麵前冷冷的說,“舍不得?那就去追回來啊。”
“關你屁事……嗝……”
秦朗眼中閃過笑意,這樣張牙舞爪的樣子才是他所熟悉的瘋丫頭麽。
腹黑如秦朗,不會讓童欣有為其他男人哭泣的機會,哪怕隻有這一次,哪怕她哭的是她自己已經過去了的初戀。
“本來就不美,再哭更醜了。”
這涼涼的話聽在童欣耳裏刺耳極了,童欣倏地站起來撲向秦朗,整個人架在他的身上揪著他的耳朵罵:“你真討厭!”
秦朗就這樣托著她往車的方向走,任由她按摩似的力道敲打著肩膀。
“瘋丫頭。”
童欣沒好氣的趴在他背上數著階梯,“幹嘛?”
秦朗麵上閃過一絲柔情,問了句,“你今天哭什麽呢?”
“哭我自己啊。”童欣一臉理所當然,“難道你以為我會為別人哭,別多想了好嗎,我是那種矯情的人嗎。”
“那你以後還哭嗎?”
“那看你……”童欣驀然住嘴,欲蓋彌彰的望了望天花板說,“今天的星星真多啊。”
秦朗挪揄,“看我怎麽樣?”
童欣見他揪著這個不放幹脆在他背上扭來扭去不讓他好好上樓,一邊扭一邊喊:“秦朗你就是個混蛋,你真討厭我不要跟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