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條公關新聞
葉叔揚接到秦朗電話說已經查到淩晚晚現在的地址,問他用不用讓人過去幫忙,葉叔揚想了想還是拒絕,他說:“之前她就在忙貧困生的事情,沒想到現在她已經在那邊支教了。”
秦朗不可置否,掛了電話吩咐人多照看一下那邊。
這天青山小學又來了幾個年輕男人,說是過來考察這邊的山礦,如果有礦脈的話可能會開發這一片山區,村民們都很高興,自動自發領著他們去到處看。
青山村的人很窮,山路又難走,一般的車根本開不進來,村民們見的最多的也就是半舊的麵包車,這會兒見到後邊搭一個輪的越野車,稀罕個不行。
特別是那些小孩,去井邊打了水小心翼翼的擦起車來,那幾個男人說:“不用擦不用擦,回去讓機器衝一下就幹淨了。”
小寶幾個有些害羞的問:“是不是那種一投幣就能洗車的?跟電視上投幣能喝飲料的一樣麽?”
陽山頓時說不出話了,他沉默了很久伸手去摸小寶略黃的頭發,說:“這個叔叔說不清楚,等到這開發了,路通了你們可以出去看看。”
小寶抿嘴笑了笑繼續用抹布去擦車了,輪胎上的泥垢都被他用指甲摳出來,看得陽山這麽老大個男人眼睛紅紅的,在淩晚晚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仰頭不知道在看著什麽了。
村長是個佝僂的中年人,年齡隻有四十多歲,卻像是個看盡了滄桑的幹癟老人,淩晚晚時常看到的他是蹲在矮凳上抽著水煙,吧嗒吧嗒的吐著煙圈。
其實不隻是村長,很多人都是這樣,他們是大山養育的子孫,世世代代被困在這山中,想掙紮卻又找不到活頭。
可能是窮怕了,又可能是不願讓下一代承受這樣的日子,他們用十多年的時間一點點打通了山路,人力鋪成的能有多好?
但所幸路總算是通了。
陽山等人的到來像是激發了他們所有的熱情,淩晚晚和陽山談過,他說這邊的礦脈其實很少,但他會盡自己的能力遊說上麵的人,如果路好走了,村民們的生活就提上指望了。
淩煜對陽山有種說不清的感覺,他總覺得陽山這時候來太過湊巧,但他又找不到是什麽原因能讓陽山專門跑這一趟,而且對方的名片的確是他所說的職位,他也在私底下了解過。
淩晚晚的手機從離開瀚城後就關機了,小四子的壓根就沒帶過來。
這幾天小家夥已經和小寶幾人玩的很好了,傍晚吃飯的時候經常聽到小寶和小草幾人在外麵喊他的小名,要聽小四子講故事。
但說著說著就輪到淩晚晚上陣了。
這天也是一樣,小四子坐在淩晚晚腿上抱著她的腰,津津有味的聽著這些他已經聽過的故事,但一人聽和許多個人聽是有區別的,至少對小四子來說很有趣。
晚九點,淩晚晚抱著小四子跟小寶等人道晚安,吹了蠟燭關上門回了住處。
兩人住的地方就是一個平房的房間,裏麵應該是村子裏特地刷新過的給支教老師住的,和孩子們比起來新得多了。
房間很小,放了張床一張書桌還有一個手工製作的簡便衣櫃就已經占據了大部分的地方,騰出的一條小小的道能容納一個人走過來,青山村甚至沒有燈,到了晚上隻能用煤油燈點光,剛開始淩晚晚擔心小四子住不慣會鬧著回去。
但顯然她小看了自家兒子,他不但沒有鬧著要回去,更沒有淩晚晚擔心的哭著要找葉叔揚。
除了第一天晚上他問,“淩淩,爸爸什麽時候過來啊?”
淩晚晚想了想對他說,“我們要在這裏支教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們才能回去瀚城,如果小四子想爸爸可以用手機給爸爸打電話。”
小四子搖頭了一下便沒再說話了,抱著淩晚晚的手臂打起瞌睡來。
說是授課,其實也就每天也就那麽幾門,淩晚晚和淩煜盡量將書麵上以及他們自己的理解教導給學生們,課業留下的不多,這些學生回家後還要幫忙農務,若課業多了就得點燈加班,達不到他們想要的效果。
在這裏待了幾天淩晚晚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
清晨天不亮就有村民起來,清粥的香味一家家這樣傳下來,也勾起了淩煜和淩晚晚的饑餓感,時常在這個點起來,幾天下來也養成了習慣。
淩晚晚不知道的是瀚城裏的葉叔揚發布了一條公關新聞。
內容大意是他已決定卸任星維總裁的職務,今後星維的一切事物均和他無關。
就在人們唏噓豪門的奪權爭霸時,葉叔揚以個人的名義公開了他即將要掌權的公司……揚麟。
如今揚麟運轉正常,幕後老板葉叔揚現身幕前,有的人認出南橫那塊地的所有者就是揚麟有限公司,不僅僅是南橫,還有之前與眾多大型集團競爭的地皮都已被揚麟收入囊中,那會兒許多人去調查總也查不到背後的老板。
這時候知道是葉叔揚了,許多人都露出原來如此的笑容。
一個老總新來的秘書有些奇怪的問,“陳總,這個人很厲害嗎?怎麽一個新開不久還未在瀚城站穩腳跟的新公司就能跟這麽多大型集團競爭?”
“這小子前途無量啊。”
那秘書心中訝異,知道自己上司看人是精的,但實在想不通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能被他誇一句前途無量。
葉叔揚此刻正坐鎮他自己的新公司,周助自然是跟著他的,但外麵的那群秘書也一個不少,用周助的話來說就是他自己帶起來的人為什麽要便宜賀行止那個卑鄙小人。
和葉叔揚猜想的一樣,葉知秋此刻正聯合董事會的人聲討他,目的自然是為了要讓賀行止上位。
卸任後,葉叔揚的電話幾乎被打爆,但他還是每天會充電,就怕會錯過淩晚晚的一通電話。
但這天下午接到楊清秋的電話葉叔揚還是驚訝的,他也沒有拒絕,吩咐司機開去醫院,還未進門就被一本雜誌擋住了去路,楊清秋怒聲質問:“你怎麽會私底下開辦了公司?”
葉叔揚目光平靜的看她,彎腰將那本雜誌撿起來拍了拍丟到沙發上,交疊雙腿落座。
楊清秋一改之前和氣的表情,用那吊著水的左手指著他:“放著好好的星維總裁不做,去搞個小打小鬧的公司,你真是我的好兒子!”
這孝義的大帽子扣下來葉叔揚就忍不住了,他不怒反笑,目光寒冽的看著她,“您這又是什麽意思呢?守著星維的總裁娶一個根本不想娶的女人,再等她紅杏出牆撇下兒子丈夫多年不管不顧?”
這席話將楊清秋說得瞳孔瞪大,胸口起起伏伏弧度極大,若不是氧氣瓶就在旁邊,葉叔揚還真怕她一口氣背過去。
“你這是在埋怨我?”楊清秋氣喘籲籲的講話。
葉叔揚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怎麽敢埋怨母親您,如果沒事我先走了,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
“你就是要跟我作對是不是!”楊清秋尖叫,“我是你母親!”
葉叔揚冷眉以對,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並未說話。
他想,這句話楊清秋倒是喊的大聲,從始至終,她盡過一次做母親的義務嗎?哪怕有一次也好,他葉叔揚也不會成如今這樣。
葉叔揚站在那兒,神色冷峻,眉目間沒有一點鬆動,看得楊清秋渾身心的冰冷,她想她錯了,葉叔揚從不把她當做過母親,談何在意過她?
沉默了將近十分鍾後,葉叔揚看了看表,他率先開口,“如果沒有事我就先走了,公司有事。”說完朝楊清秋點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背影決絕不留一點停頓,甚至楊清秋跌落在床下他也像是什麽也聽不到……
楊清秋死死的抓著和她跌落在地上的被子,雪白的床被將她手背上的青筋映得清晰了然,紮針留下的傷口分明細小卻在此刻顯得猙獰。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清秋被走進來的傭人攙扶上床,她拿了電話打發傭人出去。
“葉知秋……”她啞著聲音開口。
那邊傳來的機械女聲讓楊清秋惡狠狠將手中的手機砸了出去,傭人驚得推門進來看。
“滾……”楊清秋尖銳的叫聲。
與此同時葉知秋正在召集星維的十幾個董事,打算將他的第二個傀儡賀行止扶持上總裁的位置,可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先是十幾個董事齊口說沒有時間參加不了董事會,再來就是對賀行止的能力表示質疑。
這如果一兩個還好,所有的人都如此,葉知秋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做了說客了。
“二爺,這怎麽辦?”葉璋語氣間摻雜了擔憂。
就連旁邊沏著茶的老管家也一臉憂愁,他著實沒有猜到葉叔揚暗地裏就已經有了動作,偏偏他們還一無所知。
葉知秋握著溫熱的茶杯,眉目間一片冷凝,語氣不由冷了許多,“扶不上總裁,就給他總經理當,做幾份漂亮的成績單,我就不信那群老頑固不看財麵跟錢作對。”
葉璋心下了然,葉知秋這是一定要扶賀行止上位了。
隻是那位,小手葉還好,大事真的能做成嗎?
葉知秋怎麽會看不出葉璋的心思,他橫著眉說,“讓人暗地裏操作。”
葉璋和老管家對視一眼紛紛垂下眼並斂去其中的暗芒,沒有再說話,隻聽葉知秋冷冷的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