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想象的未來
“啞巴了？不會說話了？”
皇帝仍是盛怒不改，一揮手更是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下。
身邊“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蘇清裁頭也沒有抬，低聲說道：“請皇上再給臣一點時間，臣一定會查明真相……”
“再給你一點時間？你能向朕保證不再鬧出這等烏龍？”皇帝冷哼了一聲，並沒有立即答應，“若是再有第二次，你便好自為之吧！”
蘇清裁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這其實就是皇帝對他的威脅，隻是他別無辦法，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臣保證會查清此事，到時一定會拿出更加有力的證據，還請皇上多寬限一點時日。”
他態度誠懇，不似作偽，皇帝聽得舒心，心中的怒氣好歹消了一點。
“你既然如此保證了，那朕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記住，可不能再如此魯莽行事了，成大事者須得沉住氣。”
皇帝畢竟心裏還是偏心蘇清裁的，既然蘇清裁都已經保證了，他也沒必要咄咄逼人，也就順勢讓他查去。
“謝皇上恩典。”蘇清裁心中鬆了一口氣，鄭重地向皇帝一拜。
隻是，一涉及到調查，就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個問題。
皇帝到底是不是繡怡坊的幕後之人？
思來想去，蘇清裁還是決定當麵問清。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你可知道繡怡坊？”
“繡怡坊？那是什麽地方？”出乎蘇清裁的意料，皇上竟然露出了一副懵然不知的表情，他眼裏的困惑看起來像是真的。
蘇清裁笑了笑，隨口說道：“無事，隻是鏡湖最近鬧鬼，臣才想問問皇上罷了。”
“鬧鬼？怎麽會有這種事！那不會對皇家園林有什麽影響吧？”皇帝大驚失色，轉而擔心起鏡湖旁的皇家園林。
聽他這般語氣，還有這副略顯焦慮的神色，蘇清裁在心中確定了皇帝應該和繡怡坊沒有關係，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他心中一直懸著的石頭轟然落地，還好不是皇帝，這樣他就可以放手去查了。
蘇清裁在心裏想了一些主意，隨口安撫了皇上幾句，便匆匆趕回了九王府，想要和蘇小凝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一踏進院子裏，他就瞧見蘇小凝正抱著小刀曬太陽，她的嘴裏還念念有詞，似乎在給小刀講故事。
“……在故事的最後，王子打敗了惡龍，公主和王子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
“姐姐，惡龍是什麽呀？還有公主、王子，講的是宮裏麵的貴人嗎？”
“……這些小問題就不要糾結了，你聽得開心就好啦！”
蘇小凝和小刀小聲交談著，時不時地還笑出聲。
午後溫暖的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暈出一層光圈，他們美好得就像一層虛影，似乎轉瞬即逝。
蘇清裁靠在院門前，沒有進去。他靜靜地看著正開懷大笑的兩人，雖然陽光沒有照在他的身上，他卻感覺自己的心裏暖洋洋的。
不知道以後他和蘇小凝有了孩子後會不會也是這樣？
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蘇清裁的心咚咚直跳，臉上浮上一抹可疑的紅暈。
蘇小凝和小刀的相處實在是太像一對母子了，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和蘇小凝的以後。他們以後會不會也生一個和小刀一樣可愛的孩子？蘇小凝到時候應該也會像現在這樣給孩子講故事吧？
這樣遙遠的未來，光是想一想就溫暖得讓人想要落淚。
蘇清裁的目光遙遙落在蘇小凝的身上，興許是太過熾熱，蘇小凝竟然察覺到了。
她一抬頭就看見在院門口傻站著的蘇清裁，頓時斂起了笑容，不說話了。
小刀好奇地看了過去，一見是蘇清裁來了，懂事地說了一句“我先走了”，便跳下蘇小凝的懷抱，一溜煙跑走了。
蘇小凝微微垂首，沒有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蘇清裁無奈地走了過去，將蘇小凝散亂的發絲別到了她的耳朵後麵，輕聲道：“怎麽我一來了就不說話了？”
“哪有，我隻是說累了……”蘇小凝有些慌亂，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姿態麵對蘇清裁。
自從沈均說了那一句沒有錦鯉相護後，她就一直將這些話放在心上，還是小刀見她心情不好，強拉著她到院子裏曬太陽和講故事，才讓她稍微忘記了一點。現在蘇清裁一回來，又勾起了她心中隱秘的心事。
蘇小凝鼻子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蘇清裁看出她的狀態不對勁，便蹲下身子，直視著蘇小凝的雙眼，認真問道：“你怎麽了？”
“我……”蘇小凝有些手足無措，眼眶很快紅了，“對不起……”
蘇清裁一愣：“你和我說對不起幹嘛？”
“你今天在朝堂上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麽久沒回來也是因為你受到皇上的責罵了吧……對不起，都怪我現在沒有錦鯉印記了，我沒有辦法再給你助力了……”
蘇小凝越想越覺得傷心難過，眼睛一眨淚珠就掉了下來。
沒想到她竟然在糾結這個問題，蘇清裁有些哭笑不得。他溫柔地將蘇小凝攬進自己的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這種問題你何必去想？你忘了我曾經告訴過你，不管你有沒有錦鯉印記，我都一樣愛你，隻有你才能站在我的身邊。”
“……那個時候我的錦鯉印記還在，現在發生了這些事情，誰知道你的想法有沒有變。”
“傻瓜。”
蘇清裁的喉嚨逸出一聲輕笑，他擁緊了蘇小凝，無奈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你可不要汙蔑我。”
他低下頭，在蘇小凝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無論你有沒有錦鯉印記，你都是蘇小凝，是我愛的那個人。”
這一吻似乎十分熾熱，燙到了蘇小凝的心裏。
蘇小凝怔怔地抬起頭，正好撞進了蘇清裁溫柔而又堅定的雙眸，那雙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她，沒有一絲摻假的痕跡。
他沒有騙她，她也根本不必自怨自艾。
蘇小凝的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她緊緊地回抱住了蘇清裁，在他的懷裏無聲無息地哭泣著，但這一次落下的卻是感動的淚水。
庭院之中，一對璧人相擁。暖風和煦，時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