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演戲
三人攤牌之後，皇帝立即下旨，九王爺的選妃大典不日就要開始。如之前所說，平民女子亦有參選資格。
蘇小凝已經決定去參加選妃大典，期限將近的這幾日，是她和蘇清裁最後溫存的時光。兩人出外賞景踏青，遊遍了整個京城，好不快活。
一日，蘇小凝又和蘇清裁牽著手在大街上閑逛。她正挑著首飾，就聽見一旁有人正盯著她竊竊私語。
“那個人到底是誰啊？我這幾日總是在街上看見她，還和九王爺如此親密！”
“估計也是這次參加選妃的女子吧？也不知道她什麽來頭，竟然能讓九王爺這麽在意，我看我們根本就不用去參選了，這王妃的位置估計早就內定好了。”
“就是，明明都內定了，還偏偏說什麽公開選妃！”
……
正在角落裏交談的兩人聲音越來越大，盯著蘇小凝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蘇小凝思忖一陣，默默地放開了蘇清裁的手。
“怎麽了？”蘇清裁微微詫異，又想握住蘇小凝的手，卻反被她躲了過去。
“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樣有些不太好？”
“有哪裏不好？”
“皇上那次說過了，他要借選妃來探查朝中局勢，若是大家都覺得這王妃位置已經內定了，那最後豈不是什麽也查不出來？”
“……”
蘇清裁一陣無言，卻不得不承認蘇小凝的擔心是對的，“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還能怎麽做？想改變他人想法何其困難！”
“這有什麽難的？隻要我們現在關係不好了不就行了？”蘇小凝挑了挑眉，附在蘇清裁的耳邊嘰嘰咕咕說了些什麽。
不多會兒，兩人若無其事地分開，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繼續在攤子上挑東西。
隻見蘇小凝拿起了玉釵，含羞帶怯地扯了扯蘇清裁的衣角，嬌聲道：“王爺，你給我買這個好不好？”
她裝得過於真切，這矯揉造作的聲調讓蘇清裁都起了一聲雞皮疙瘩。他差點笑場，隻能狠狠一掐自己的手心，強行忍住笑意，對蘇小凝板起了臉。
“你還想買東西！這段日子你都用了王府多少銀子了，難道還不知足？”
“你這麽凶人家幹嘛啊……”蘇小凝垂著頭，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用了那麽一點銀子你就不高興，以後我進了你府裏開始管事了可怎麽辦啊，你就一點情麵都不給……”
蘇清裁臉色忽然猛地一沉，音調也驟然冷了下來。
“你還想進我府裏管事？做夢！這段日子我已經受夠你了，你想去選妃就去吧，我管不了你，但我也有不選你的資格！”
“你、你……”蘇小凝猛地一怔，指著蘇清裁哆嗦個不停，“枉我這些日子對你盡心盡力，結果你根本就沒想過娶我？”
“娶你？我選誰不好，非要選你？”蘇清裁冷笑了一聲，看也不看蘇小凝，轉身就走。
蘇小凝也沒去追，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臉傷心欲絕的模樣，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聽見蘇小凝的嗚咽聲，蘇清裁的背影一僵，隱隱有些擔心自己說得是不是太過了，萬一真的把她惹哭了怎麽辦。隻是他擔心壞事，一直沒敢回頭看，隻得僵硬地走回王府。
“嗚嗚……你這個負心漢、王八蛋，我對你的感情全都錯付了……”
蘇小凝也沒走，就站在路中間放肆大哭，顯得格外傷心。
兩人間的衝突吸引了街上一堆人，一些未出閣的女子見到後都笑出聲來，心中又對做七王妃燃起了希望。
正在賣力表演著的蘇小凝不知道，不遠處的酒樓包間裏坐著兩個熟悉的人，全程目睹了這一切。
“這蘇小凝囂張了這麽久，現在果然遭報應了！”
秦芸芸恨不得拍手稱快，她陪蘇清和出來吃飯，哪曉得居然還能撞上這一幕。看見蘇小凝吃癟，她的心裏就無比暢快。
蘇清和卻一臉冷漠，他一直用探究的目光盯著蘇小凝，良久，才緩緩說道：“不對勁……蘇清裁可不像是那麽意氣用事的人，至於蘇小凝，前陣子本王請她來府上她還是那副模樣，怎麽會轉變得如此之快。”
被他這麽一說，秦芸芸也稍微冷靜了下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你在擔心選妃可能會出問題。”
蘇清和點了點頭，眉宇間有化不開的憂慮。
秦芸芸嬌笑了一聲，湊近蘇清和，在他的耳邊輕輕吐氣。
“王爺別擔心，這次選妃的事情就交給我，我有辦法讓蘇小凝落選。”
“當真？”蘇清和有些懷疑地看了秦芸芸一眼。
秦芸芸眼波流轉，伸手摟過了蘇清和的脖子，“請王爺放心，就給妾一個表現的機會吧。”
“那就不要讓本王失望。”蘇清和眼神一黯，將秦芸芸緊緊摟進了懷裏。
兩人隻是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好像已經達成了秘密的約定。
……
街上的鬧劇散場，蘇小凝獨自一人回到了王府。
她才剛剛踏進王府，蘇清裁就急急地迎了上來，一把抱住了她，“你還好吧？”
“我有什麽不好的？”蘇小凝從蘇清裁的懷裏掙脫出來，有些奇怪地問道。
蘇清裁輕歎了一口氣，有些鬱悶地說道：“你還在大街上哭起來了，我還當是我真的惹你生氣了。”
因為知道是在演戲，蘇小凝也沒有什麽生氣，但一看見蘇清裁這滿含歉疚的模樣，她就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對，我確實很生氣，你怎麽能說得那麽過分！你準備怎麽補償我？”
蘇清裁果然急了，“你真的生氣了？你想我做什麽盡管說，隻要你的心情能好起來，我絕對不會拒絕！”
“真的？”蘇小凝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一抹壞笑，“那你給我做個鬼臉？”
“什麽？”蘇清裁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可就走了！”蘇小凝撅起了小嘴，佯裝要走。
“你別走！我做就是了！”蘇清裁急急地將他一拉，他糾結了好半晌，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衝蘇小凝做了一個猙獰的鬼臉。
“噗嗤。”
蘇小凝直接笑出了聲，她捂住肚子，甚覺眼前的人太過可愛。
不遠處，丁一和丙二來找蘇清裁商量事情，正巧撞見了這一幕。
沒想到平日裏嚴肅的王爺還有這一麵，做鬼臉哄人開心都願意，這果然是隻能蘇小凝才能辦到的事。
丁一和丙二對視了一眼，並沒有打擾兩人，默默地離開了。
偌大的院子裏隻剩下蘇清裁和蘇小凝二人，時不時還有歡聲笑語傳出，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