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歸順
“你們這些京城裏的人啊，勾心鬥角多了，還以為自己能掌控全局，明明自己已經陷入危險之中，卻是全然不知！”
汪帆毫不掩飾自己話中的嘲弄，待他笑夠了，這才轉頭看向蘇清裁。
他的眸中泛出了絲絲冷意，嗤笑道：“我們的祖訓隻是讓我們禮待聖女大人而已，至於聖女大人身邊的人，若是什麽都不做也就算了，若是有什麽不好的想法……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不得不說，王爺的確是個聰明人，不過你的屬下未免也太沉不住氣了，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如果你始終不肯坦白的話，那你們永遠都走不出這個海島了。”
汪帆話中隱含的殺意讓蘇清裁心中一驚，他不由地冒出了一身冷汗，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汪帆如果對他們起了殺意，他們頂多隻能抵擋一陣，無法改變局勢。
看來蘇小凝說的話的確是對的，人不能太過自作聰明，收買人心也是一門學問。
蘇清裁苦笑了一聲，不由地感慨道：“如果不是聽了蘇小凝的話，也許到最後我也不會對你坦白吧，看來這次又是她救我一命……”
當初是蘇小凝把她從海裏撈上來，現在是蘇小凝提點了他，這其中恩情，是如何也還不清了。
“此事聖女大人有和你說過？”汪帆恢複了正常的神色，又變成了第一次見麵時那個溫和的人，“若是能聽進去別人的話，也不算太無可救藥，雖然你是皇室中人，但聖女大人看起來十分信任你，應當也不是什麽宵小之輩。”
汪帆看起來已經對他沒什麽敵意了，蘇清裁心中又動起了心思。
他在心中權衡了一番，試探性地問道：“其實我還是想問一句，你真的不願意在我手底下做事嗎？若是你有什麽未達成的心願，我都會盡力為你完成。”
“你還是不死心？”汪帆詫異地看了蘇清裁一眼，卻不像先前那樣斷然拒絕了，“我見你有幾分魄力，又是聖女大人身邊的人，如今也並不想為難你，不過要讓我們離開生活了百年的這片地方，你總得拿出一些籌碼。”
兩人誰也不磨嘰，直接開門見山談了起來。
蘇清裁略略思考一番，最後給出了承諾。
“先前你說你的祖輩被貪官迫害，蒙受冤屈吃盡了苦頭，想必先祖是含恨而終。我可以答應你們，待我得權之後，一定為你們這一脈洗刷冤屈，享受自己應得的榮耀！”
汪帆祖上的確是含恨而終，雖說後輩與世無爭，但那刻在骨子裏的是沒有辦法洗刷掉的。
蘇清裁提出的條件分外誘人，汪帆在冷靜思考之後，便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好，錦鯉印記再次出現，就是我們出世的時候！既然你是聖女大人身邊的人，那我們也願意相信你，隻希望你日後得權，能記得今天的這番話！”
“當然！或忘生，不忘諾！”
蘇清裁和汪帆堅定地對視了一眼，用眼神達成了協議。
……
汪帆徹底歸順蘇清裁，在和部落裏的人解釋過後，便開船帶著一眾水師隨蘇清裁和蘇小凝一道離開。
風清日朗，和煦的暖陽照在身上，在甲板上曬太陽的蘇小凝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一想到馬上就要回到心心念念的鯉魚村了，她就忍不住開心地哼起了小曲。
蘇清裁走到了蘇小凝的身邊，似乎被她的情緒所感染，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一看見蘇清裁，蘇小凝就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太厲害了，沒想到汪首領還真的歸順你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不是因為我厲害，功勞在你的身上。”蘇清裁微微一笑，看著蘇小凝的目光分外柔和。
蘇小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我？我做什麽了？”
“你救我一命，這算不算功勞一件？”蘇清裁揚起唇畔，心情很是不錯。
他認真地看著蘇小凝的雙眼，鄭重地說了一聲“謝謝”。
因為有蘇小凝在他的身邊，他的運氣一直都很好，和前世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兩人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命運也早就綁在了一起。
如此種種，蘇小凝也擔得起一聲“謝謝”。
蘇清裁沒打算將自己的心思全都說出來，道謝後就離開找汪帆去商量事情了。
蘇小凝依舊困惑不已，剛想找蘇清裁追問一番，一打眼看見了遠處的海岸，幾幢熟悉的房子佇立在那裏，是鯉魚村！
“我們到家啦！”
蘇小凝興奮地喊了一聲，在船隻靠岸後便拉著蘇清裁馬不停蹄地趕去了村子裏。
一進鯉魚村，村子裏詭異的氛圍就包圍了蘇小凝一行人。
家家處處掛上了白幡，路邊還有未燃盡的紙錢，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了嗩呐聲……
這是怎麽回事？哪裏在辦葬禮嗎？
蘇小凝心中一緊，趕忙朝著嗩呐聲響起的方向跑去，沒想到竟然跑到了許嬸子家裏，一群人正穿著白衣站著抹眼淚。
“小妮兒，雖然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我和你叔的眼裏，早就把你當成了我們的親生孩子，早知道出海一趟如此凶險，就不叫你去好了。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叫我們可怎麽活啊……”
許嬸子嗚嗚哭泣著，一旁的青山叔也是滿麵愁容。
“連那位小公子都和她一起去了，唉，他們倆的婚禮還沒辦呢，我是吃不上他們的喜酒了……”
“嗚嗚，蘇小凝，你怎麽就這麽拋下我了呢！”
忽然一聲巨大的哭嚎聲響起，打眼一看，居然連如杏也來了。
如杏完全不顧形象，捶胸頓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以前都是我不好，你回來罵我吧，我都不介意！求求你回來吧，嗚嗚嗚……”
這一屋子愁雲慘淡，蘇小凝聽了半天，頓時哭笑不得。
感情這是大家以為她和蘇清裁已經死了，現在在為他們辦葬禮？
蘇小凝心中無奈，直接拉上蘇清裁走了過去。
“你們別哭了，我們回來了。”
原以為大家都會驚喜萬分，沒想到大家都用一種驚悚的眼光盯著蘇小凝，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鬼啊”，瞬間所有的村民都向蘇小凝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