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滿室飄香
蘇小凝說罷，便轉身往酒樓後廚走去。
原本正在後廚中幫忙的女子聽到外邊的動靜，連忙跑了出去，她抱著雙臂站在後廚門口攔住了蘇小凝的去路，一臉不高興地瞪著蘇小凝說道：“這魚湯可是我親手做的，你憑什麽說我不如你？”
周遭看熱鬧的食客站在女子這一邊，也跟著幫腔道：“如杏姑娘的爹當初可是天下名廚，她爹功成名就回到清河鎮開了這間酒樓，如杏姑娘得他真傳，是我們這十裏八鄉最好的廚娘。小姑娘，你說大話也要看看對方是誰啊！”
原來這女子名叫如杏，是這間酒樓老板的女兒，還繼承了她爹的手藝。
一聽有人幫腔，如杏的下台抬得更高了，眼神中絲毫不掩蓋對蘇小凝的鄙夷。
見此，蘇小凝登時來了脾氣。
她一把將如杏推開，毫不客氣地說道：“俗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許你的手藝在這清河鎮確實是一等一的好，但你固步自封不肯學習他人，總有一天也會砸了你爹的招牌！”
蘇小凝走進後廚之中，當著其他廚師的麵就從養魚的缸子裏撈起了一條魚，她拿起一把菜刀，竟是真的開始處理起這條魚來。
如杏被推得一個踉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心中氣急，怒氣衝衝跑進後廚就要奪蘇小凝的菜刀。
蘇小凝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她手上拿著菜刀，裝作不經意般的將鋒利的刃口對準了如杏。
“你既是尊我哥哥為貴客，想必貴客的妹妹借你家灶台一用也是可以的吧？對了，這菜刀無眼，如杏姑娘你可得小心點。”
菜刀銀光鋥亮，看得如杏心裏一驚，她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正一副閑適淡然模樣的蘇清裁，到底還是咬了咬牙，退到一邊候著了。
蘇小凝得意一笑，手下的處理動作不停，還指揮其他的廚子趕快生火和準備輔料。
一刻鍾後，廚房裏漸漸飄起一股濃鬱的香味。
魚湯的香味一出，如杏的臉色就霎時變得難看起來。她原本以為這種野丫頭就算會做飯也做不出什麽玉盤珍饈來，但那被魚湯香味吸引而來聚集在廚房門口的食客卻幫蘇小凝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隨著烹煮時間的加長，魚湯的香味也愈來愈濃鬱，滿酒樓的香味甚至驚動了正在房中看賬的酒樓老板。
酒樓老板猛吸一口空氣中的香味，頓時驚為天人，連忙跑去了後廚。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爐灶麵前，還沒等蘇小凝說話，就一把揭開了鍋蓋。
鍋蓋一掀，熱騰騰的蒸汽四散而去，一鍋奶白色的魚湯露出真容。酒樓老板二話不說就舀了一勺，嚐過一口後滿麵紅光，驚喜喊道：“這是誰做的魚湯？！”
他自問是做魚湯的老手，走遍天下也鮮有對手，但這魚湯滋味不同凡響，竟和他有得一拚！
蘇小凝看這人的裝束便知道他就是酒樓老板，頓時挺起了胸膛說道：“這魚湯就是我做的！”
酒樓老板打量了一眼蘇小凝，一把握住她的雙手，激動地說道：“這魚湯你究竟是怎麽做出來的？我願意奉上白銀百兩，隻求你告訴我這做魚的方法！”
“白銀百兩就不必了，我也就是給某些不相信的人證明一番罷了。”蘇小凝瞥了一眼如杏，滿意地看到她臉上露出了難看的表情，“其實我做魚的方法和你們酒樓的廚子是一樣的，隻是我多了幾道工藝……”
這也不是什麽機密，蘇小凝也就給酒樓老板隨便講了講，不過她忽然想起了鯉魚村的村民，話鋒一轉就說道：
“不過嘛，就算知道了做魚的方法也未必能做出最好的魚湯來，一道菜肴最重要的是食材。實不相瞞，我是鯉魚村來的人，我們村子裏打的魚就是最好的食材，如果老板你能用上這些魚，一定能做出最完美的魚湯來！”
酒樓老板一聽，頓時大手一揮，承諾道：“好，以後我們酒樓的魚都用你們鯉魚村打的！日後你和你們村子裏的人來送魚，有多少我便買多少！”
“那就多謝老板了！”蘇小凝笑得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她和酒樓老板商議了一番送魚來的日子，完全無視了站在一旁氣得胃疼的如杏。
待一切商量妥當，蘇小凝便告別了酒樓老板，和蘇清裁一道離開了酒樓。
在回鯉魚村的路上，蘇小凝一路蹦蹦跳跳，一臉興奮地說要告訴村民們這個好消息。
蘇清裁瞧著蘇小凝洋溢著笑容的小臉，心裏不由地一軟，笑道：“在別人家的酒樓裏說人家的魚湯不好吃，怎的還想起了為村裏的人賣魚？”
蘇小凝一怔，斂起了笑容，露出了認真的神色。
“我無父無母，隻是一個孤兒，是鯉魚村的大家養著我，我才能活到今天，有恩不報豈不枉為人？”
她雖是從現代穿越過來，卻也從原主零星的記憶裏知道她淒苦的身世和鯉魚村村民對她的恩情，她既然占著原主的身子，這份恩情便也應當替她還了。
蘇小凝這忽然認真起來的表情看得蘇清裁一怔，夕陽的光灑在蘇小凝的臉上，她那不染纖塵的雙眸讓蘇清裁的臉上一熱。
正怔愣間，蘇小凝已經拉上蘇清裁的手，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快走啦，我們得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帶回去！”
蘇清裁低下頭看了一眼與蘇小凝交握的雙手，不自覺地與她握緊，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
回到鯉魚村後，蘇小凝拜托許嬸子和青山叔召集了鯉魚村的村民，將好消息告訴了他們。一聽見這個天大的好消息，村民們激動萬分，一個個對蘇小凝千恩萬謝。
蘇小凝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著說道：“老板的意思是讓我來當中間人，以後大家準備賣出去的魚就交給我吧，我替大家算成本和價格，再和大家一起把魚送過去。”
“好、好，真是謝謝小妮兒了。”村民們滿懷欣喜，當晚就將打來的魚盡數送了過來。
蘇小凝算賬算到深夜，一陣困意襲來，她支撐不住便趴在桌案上睡著了。
不多時，蘇清裁端著一杯茶推門而入，看到熟睡的蘇小凝，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