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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母老虎和薛寡婦

  山上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在這不歸山上,七裏香餃子館,每年都會有幾個枉死的人。


  母老虎刁阿妹和寡婦薛氏在不歸山赫赫有名,山上有幾位厲害的人物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兩個女人的麻煩。


  刁阿妹皮膚白皙,長著一張娃娃臉。笑起來聲音像鈴鐺。薛寡婦長得不白,卻相貌美麗,身材凹凸有致,該大的位置就大,該瘦的地方都瘦。兩個姐妹算是不歸山上的惡霸了。


  蘇打走得夜路,到達餃子館的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了。


  夜空中沒了月亮、星星。能看到光亮的隻有螢火蟲和野獸的眼睛,還有一盞餃子館裏的油燈。


  蘇打猶豫再三,決定進去看看。他沒有敲門,翻過後院的牆頭,廚房裏也點著燈,灶裏還燃著柴火。好像在鍋裏燒著水,熱氣騰騰的。兩個娘們兒手拿雙刀在忙著剁肉餡。


  這不歸山上人煙稀少,但這兩個娘們每天都要剁好一百斤的肉餡。


  刁阿妹說:“沙無痕那呆瓜好久沒來找姐姐了。姐姐想他了吧?”


  薛寡婦說:“那個死鬼他一輩子不來我都不想他。倒是他送我的香用完了。最近失眠地厲害。”


  “那亡人香,安神益眠,是個好東西。”刁阿妹出了汗,便敞開了懷,坦露出流汗的酥胸。


  蘇打看得入迷,卻發現薛寡婦已經把菜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蘇打苦笑,原來一位用美人計,一位專搞偷襲。


  薛寡婦說:“給我進去。”


  蘇打乖乖地走進去。刁阿妹笑起來聲音像鈴鐺:“你是誰?”


  “在下蘇打。”


  刁阿妹又問:“我好看嗎?”


  蘇打看到刁阿妹的左臉蛋上也有一塊青斑,想起了郝美麗。


  刁阿妹見蘇打沉默不答,責怪說:“一定是覺得我醜,對不對?”


  蘇打說:“不,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她叫郝美麗,是我老婆,臉上和你一樣,有塊青斑。”


  提起青斑,刁阿妹更生氣了:“放屁,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沒想到你小子這麽會說話,這才剛見麵,就和刁妹子成夫妻了呢。”薛寡婦說著,把臉蛋靠在蘇打的臉上親昵地張開嘴,吐出一股白煙霧。蘇打猝不及防。便暈倒了。


  看著昏迷在地的蘇打,薛寡婦笑嘻嘻地說:“你看看我是不是長得像你娘?”


  刁阿妹說:“姐姐,現在綁了他?還是殺了直接放血割肉?”


  “今日的肉餡夠了,現在天氣燥熱,容易放壞了肉,我們先綁了他,先好好戲弄一番。明天晚上再殺他。”


  這兩個女人看似柔弱,其實力氣大得很,綁了蘇打的手腳,便用長繩穿過房梁,把蘇打倒掛起來。


  蘇打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肉疙瘩。他的頭發也沒了,眉毛、汗毛、腋毛都被刮光光。蘇打看到刁阿妹正在把他的長發丟到灶火裏,薛寡婦不在。


  蘇打大罵:“你個臭娘們兒,還我的頭發。”


  “一會兒你命都沒了。還在乎你的頭發。” 刁阿妹扭頭看了一眼倒掛的蘇打,繼續燒火。


  蘇打悄悄拿著白玉小刀割斷了手腳上的繩子,然後把白玉刀放在了刁阿妹的脖子上。


  刁阿妹看到了,苦笑著說:“哥哥,功夫了得。妹妹我愛慕不已,之前都是妹妹的錯,莫要殺我。我願意以身相許,為哥哥做牛做馬。”


  刁阿妹說到做到,她好像見到了自己久別的愛人,用手拿開蘇打的刀,開始主動投懷送抱。蘇打把刁阿妹推開,拿了衣衫穿好。說:“你離我遠點,我問你幾個問題就走,你要如實回答。”


  刁阿妹變成了乖乖女,說:“哥哥請問,妹妹我如實回答?”


  “溫君子來過了嗎?”


  刁阿妹說:“前天中午來過,在這裏吃了餃子便走了。”


  蘇打繼續問:“他去了哪裏?”


  刁阿妹說:“他與熊孩兒還有付家倆兄弟說去要找胡長生。”


  蘇打再問:“你可知道胡長生現在何處?”


  刁阿妹說:“在不歸山淩雲峰上的紫雲觀。”


  “這淩雲峰怎麽走?”


  “東邊最高的那個峰頭便是。”


  蘇打欲走,薛寡婦卻回來了,還帶了熊孩兒回來。刁阿妹看到有了幫手,又開始翻臉不認人了:“姐姐,這小子要走。”


  薛寡婦說:“想走,先躲過我們姐妹的菜刀再說。”


  這次投懷送抱變成了迎麵送刀。男人最怕遇到這種要命的女人。但幸好這兩個女人還不是要命的那種。


  蘇打隻用了三招,便把她們的菜刀打飛了,薛寡婦方才知道遇到高手了。刁阿妹心裏更明白,這次自投羅網的不是豬肉,而是刀俎。


  刁阿妹立刻對熊孩兒說:“熊孩兒,看到姐姐們受欺負,你還不幫忙。”


  薛寡婦也說:“熊孩兒弟弟,殺了這小子,姐姐給你包人肉餡的餃子吃。”


  熊孩兒看到兩位姐姐受了氣,破口大罵:“一個大男人,居然欺負兩個弱女子,今日我白熊在此,一定要為二位姐姐出這口惡氣。”


  這熊掌來勢凶猛,恨不得一掌下去把蘇打拍成肉餡。蘇打躲開熊掌,拔刀相向。


  蘇打的白玉刀雖是寶刀,卻沒有開鋒刀鋒利。熊孩兒手掌上有厚厚的肉墊子,白玉刀亦割不破。


  熊孩兒手握刀鋒,與蘇打陷入僵持。


  薛寡婦手疾眼快,拿了菜刀便要砍上去。卻不想被刁阿妹攔住了:“姐姐, 莫要殺他,讓他吃些苦頭也就算了。我剛才已經許諾給他,願給他當牛做馬。”


  薛寡婦說:“你賤骨頭的毛病是不是又犯了,居然為他求情。還不趁此把他剁成肉餡。”


  薛寡婦不聽勸,繼續揮舞菜刀要砍上去,刁阿妹攔著,胳膊上被菜刀劃破了好長的口子。


  薛寡婦見自己妹妹受了傷,丟了菜刀,氣得直跺腳。說:“妹妹,你犯什麽花癡?”


  刁阿妹說:“不,姐姐,這個男人我要了。你不能殺他,從現在開始,他是你妹夫了。”


  正當僵持不下,蘇打是做肉餡子還是做妹夫的時候,又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孫子,快快給我住手。”


  熊孩兒聽到聲音,知道是爺爺來了,便大聲喊:“爺爺,孫兒請你吃人肉餃子。”


  蘇打聽到聲音也覺得耳熟,回頭一看,原來是白樸。


  白樸笑嘻嘻地分開兩個人,對蘇打說:“這混蛋孫子,善惡不分,蘇少俠,沒事吧。”


  蘇打立刻收了刀,說:“前輩,熊孩兒是你孫子?”


  白樸笑著說:“是的,他小時候太過頑皮,父母皆早亡。我就讓蘇酥帶去十二樓管教了。”


  蘇打說:“我看這次你真該好好管管他了。與溫君子劫鏢車,害的金三爺亡命流沙嶺。”


  白樸怒斥熊孩兒:“混蛋小子,我是怎麽教導你的,要好好做妖,天天向上。看來我真得把你關起來,好好管教一下了。”


  熊孩兒無言以對,隻是嘿嘿地傻笑。看來他是怕白樸的,是明怕暗不怕那種。


  白樸不想久留,笑嘻嘻對蘇打說:“蘇少俠,老夫這就把他帶走,再見了。”


  眨眼的功夫,白樸與熊孩兒便不見了。仿佛這二人從未來過。


  蘇打如釋重負,他看到刁阿妹受了傷,安慰說:“剛才多謝姐姐救命之恩了。”


  薛寡婦拿來了紗布,為刁阿妹包紮傷口。對蘇打說:“你快快回去,安排八抬大轎來接我妹妹出嫁。聘禮要準備地豐厚些,莫要讓不歸山上的人家看了笑話。”


  蘇打欲言又止,他想委婉拒絕,但又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最怕傷了救命恩人刁阿妹的心。若不是刁阿妹攔著,薛寡婦那菜刀劈下去,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刁阿妹看透了蘇打的心思,說:“剛才我是為了救你才會那麽說的,你快走吧,以後我們互不相欠。”


  薛寡婦可不會看著自己妹妹吃虧。她拿出一個腰牌說:“蘇打,這是十二樓的少主腰牌,一個月內,我若不見你來提親,我便帶著妹妹去十二樓找你去。”


  蘇打不知所措,像個呆瓜被兩個女人堵在了廚房裏。肚子卻餓得咕咕叫了。這也難怪,被吊了一天一夜沒吃沒喝,又打了一架,不餓才怪。


  刁阿妹聽到肚子咕咕叫的蘇打,噗嗤地笑出聲來:“晌午了,吃了餃子再走吧。”


  蘇打擺擺手,想要拒絕。卻被刁阿妹搶話在前:“放心吧,是豬肉韭菜餡的餃子。”


  在女人的炕頭上吃餃子是件美事。看著蘇打狼吞虎咽地吃相,刁阿妹關心說:“小心別燙了嘴。”


  薛寡婦正在吃醋:“妹妹,還沒嫁過去就知道體貼關心他了。”


  刁阿妹說:“姐姐,你忘了,我們姐妹有過約定,若是哪天遇到如意郎君,我們姐妹二人要一起嫁的。”


  蘇打聽到這話,餃子噎在喉嚨裏,又吐出來,拚命地咳嗽。


  薛寡婦說:“看不上老娘我,我還不嫁呢。”


  刁阿妹說:“他肯定是醋喝多了,嗆住了。”


  “沙無痕已經死了。”蘇打說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讓熱氣騰騰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薛寡婦沉默了一會兒,眼睛裏有了淚:“誰殺的?”


  蘇打答:“伍義夫、溫君子劫了金三爺的鏢車。沙無痕追查下落,結果死在伍義夫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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