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國篇 封閉之國
啞聲咒雖得解,但鄭閔之的內心,依舊高興不起。他的手腳,仍被穩穩當當地綁在椅子上。
妙怡坐在鄭閔之麵前,道:“我叫妙怡,你叫什麽?”
鄭閔之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清了清嗓子,道:“妙怡姑娘好,在下姓鄭,名閔之。”
妙怡心生好奇,問:“你是怎麽來到玄女國的?”
不問還好,這麽一問,一縷傷愁,再次在鄭閔之心中泛起。他發出一聲歎息,道:“說來也是不湊巧。在下在回家的路上,突遇汝國海門大開,在下就這樣被卷進來了。”
“不可能!”站在妙怡身後的海星,斬釘截鐵地否認:“你以為,玄女國是這般容易進得來!?玄女國的海門從不會將人卷進來,若沒引路使帶路,即便是海門大開,也照樣來不了。何況,玄女國已經將近一千年,未派出引路使了。即便是我們出去,也隻能在規定的地方,規定的時間,,購買規定的物什。奉勸你一句,最好還是不要撒謊。”
妙怡讚同地點了點頭。她的海星還是很厲害的,可以從陸上給她帶回話本。
“在下沒有撒謊,隻不過隨在下進來的,還有一位姑娘,在在下被抓的那日,她便不見蹤影了。”
“姑娘?”海星眉頭微皺。
“會不會是引路使?”妙怡問。
“不會,引路使豈是誰人能做?如若要真的是引路使,怎會出現在郊外。”海星想都沒想,直接否決妙怡的想法。
妙怡撇撇嘴,覺得現在所講的話題無聊得緊。她擺擺手道:“得了得了,就別深究了,我們又不是審犯人的看守。”
海星不予以讚同:“小姐,還是問清楚好點,如今他在你房內,萬一他是壞人呢?”
妙怡不以為然,道:“就他,手無寸鐵,能拿我怎樣?”
海星道:“小姐,人不可貌相,即便他打不過你,也不能說明他是好人。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小人耍詐。”
小人?
鄭閔之對這強扣的帽子,表示不滿。雖然他無法成為神賢,但是,他一直都以君子之道來嚴格要求自己。
他對海星道:“這位姑娘,小人固然可怕,但是你的話,在下不予以苟同。在下做事向來光明磊落,與姑娘所說的小人······”
“你閉嘴,讓你說話了嗎。”海星不悅地打斷了鄭閔之的話。
妙怡笑道:“海星,你想多,你看他傻傻的,怎會是小人。”
鄭閔之憤懣。
一會兒說他是小人,一會兒說他是傻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義憤填膺地道:“兩位姑娘,在下是坦坦蕩蕩的正人君子,既不是陰險狡詐的小人,也不是愚蠢無知的傻子!”
海星不屑,嗤了一聲。
妙怡咧嘴一笑,她站起身,彎腰輕撫著鄭閔之的頭發,柔聲哄道:“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別生氣嘛。”
妙怡的的突然靠近,讓鄭閔之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美人近在咫尺,即便是氣上心頭,臉也不由得一紅。隨而,氣也消了大半。
妙怡將手覆在鄭閔之時的額上。
“臉這麽紅,是發燒了?”
海星看透不說破。玄女國這麽大,估計就隻有她家小姐不知美貌為何物。
鄭閔之緊張,結巴道:“妙怡姑姑姑姑娘,男女授、授授不親,請、請離在下遠、些。”
海星難以置信一笑,原來,還真的是位正人君子。
不過,的確有些傻。
妙怡歪著頭,問:“為何?”緊接著又問:“你能讓我瞧瞧你嗎?”
鄭閔之苦著臉,冷汗直流:“妙、妙怡姑娘,請你自重。”
妙怡直起身子,叉腰道:“自重?我怎麽不自重了?”
“就是!我家小姐怎麽不自重了!”海星一聽,脾氣蹭地一下就上來:“要不是礙於我家小姐清白,不然,早就將你扒光了。”
鄭閔之有苦難言,難不成,他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
妙怡勸道:“好了好了,你可別嚇著人家。”她再次俯身,近距離地看著鄭閔之,露出純潔無暇的笑容:“話說回來,你的聲音真好聽,我喜歡。”
“噗——”鄭閔之臉紅得直冒氣。
接著——
“咕咕咕——”
妙怡掩嘴:“看來你不是發燒,是肚子餓了。海星,給這位——嗯——哦!鄭公子,拿點吃的來。”
海星扁扁嘴,沒好氣地應了聲,板著臉走出了妙怡的閨房。
妙怡坐回凳子上問:“你打算什麽時候答應我?”
鄭閔之自然知道他要答應何事,於是裝瘋賣傻道:“答應什麽?”
“讓我看你呀。”
鄭閔之一滴冷汗劃過臉龐。他知,作為正人君子,說謊實在不應該。可為了保住清白,想來也是情有可原。
他吞了吞口水,目光遊移,道:“呃,這這這個,自自、自然是要等在下想好了,才才才······”
“你怎麽突然間說話成了這個樣子?”妙怡聽了半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她鬱悶地問道:“你要何時才能想好?”
“······事——事關清白,自然是要鄭重仔細地考慮上幾日。”
妙怡站起,負手來回踱步:“那也不能太久,雖說牢中的假貨看守看不出,但是,若是等阿娘回來,遲早會瞞不住。屆時要是再仔細調查,那我一定會完蛋!”
鄭閔之看著妙怡,被抓進來至此,他心中充滿疑問。
他抿了抿嘴,鼓起了勇氣,問道:“那、那個,妙怡姑娘,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妙怡姑娘是否可以為在下解惑?”
妙怡停下腳步,坐回凳子,問:“你有什麽不解?”
“想來也是讓在下萬般想不通。為何你們要將在下抓住?在下可是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直。”
妙怡點頭,很是能理解:“也是,什麽都沒做,就莫名其妙地被抓進來,心中難免會不平。可是在玄女國,這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為何?”
“因為玄女國是女兒國,是一個沒有任何男子的國家。你們男子,在這裏就是異類。異類闖進來,女皇自然要為國民的安全著想,抓你還需考慮?”
“這······竟······”鄭閔之聽了,一時半會說不出話。
身為男子,就有錯了?
這個國家,實在太不公平。
在陸上,明明是女子不如男。
妙怡發出一聲細不可聞地歎息,道“玄女國已經將近一千年不派出引路使了,長期封閉,甚至可以說是排外。你是在沒有引路使的帶領下,來到玄女國,又是異類,不抓你抓誰。”
“可、可至少要聽一下在下的解釋吧,在下不是壞人,來此地也並非自願。”鄭閔之愁悶道:“在下自覺冤枉得很。”
妙怡聳了聳肩,道“你覺得冤枉也沒用,告訴你一個更壞的消息,自玄女國不派出引路使之後,這個國家,對陸上的國家,似乎充滿了仇恨。雖說海門每百年大開,那都是去采買陸上隻有的東西。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是凶多吉少。”
那這樣,他和葬身海底有何區別?
不過是多活幾日罷了。
還是沒有尊嚴地苟活。
妙怡自然不懂鄭閔之此時的心情,喜滋滋地道:“所以,你還不如答應我的請求。”
鄭閔之哭喪著臉,問:“在下答應你,你能放了在下嗎?”
妙怡果斷地答道“自然是不能。即便我放了你,你也逃不出去。”
“那在下,就不能答應妙怡姑娘。”
死也要死得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