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國篇 賜婚修行
翌日,清晨,一場秋雨讓皇城涼上幾分。
下了早朝,趙將軍便跟在國主身旁,想私底下和他商議孩子們的親事。
國主深感疑惑,以往下朝,趙將軍最為積極,留都留不住,今日卻太陽打西邊出來,緊緊跟著他,推都推不走。
走進勤政殿,國主再也忍不住,問道:“怎麽,和你的愛妻吵架了?”
趙將軍氣結,叉腰吸了口冷氣,道:“你就不能盼點好的嗎?”
國主冷笑一聲,道:“一下朝就飛奔回家的人,現在遲遲不願走,不是吵架是什麽,難道還是喜事不成?”
趙將軍清咳兩聲,道:“自然是喜事。”
“怎麽,你又要當爺爺了?”
趙將軍挑眉,得意道:“比這個還要喜上加喜,我怕說出來嚇著你。”
“你當寡人是什麽人,也想嚇著寡人,可笑至極。“
“自然,國主乃是真龍天子,所以下官是來稟告國主,您的兒子,以後要喊我一聲嶽丈了。”
“哼,不就是嶽丈嘛,有什麽了不起,什麽!嶽丈!這······這到底怎麽回事!”
國主惆悵了,他這國主怎麽做得這般憋屈?還有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造孽啊,貴為皇室子弟,入贅二字竟說得出口。
想到這,不禁老淚縱橫。
趙將軍喜不自勝的坐在桌旁吃著點心,喝著茶。
國主指著趙將軍,咬牙切齒道:“你女兒就是頭豬,想拱誰就拱誰。”
趙將軍表示不服,道:“你兒子才是豬,我女兒明明是一顆黃花大白菜,心甘情願被你兒子拱走。”
“還好意思說拱走?你見那頭豬拱著拱著就自願留在菜園子裏不走了。”
“那現下怎麽辦?”
“灝兒再吊兒郎當,也不可能讓他入贅,給他封個王爺,以後就讓他做個逍遙王爺吧。”國主眼神飄渺,仿佛陷入了沉思。
說來,他對這個兒子,內心隻有愧疚。
他本是作為他的繼承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如今他隻覺得,隻要他開心,就盡量的去滿足他。
這也是五皇子為何能宮裏這般放蕩不羈的原因。
太子下了朝,便趕去了勤政殿。
守在門口的公公見是太子,免了通傳。
他興致勃勃的走進了內殿,碰巧聽到了國主與趙將軍的對話。
太子身形一頓,停下了腳步,然後轉身離開,朝中宮急匆匆走去。
中宮。
皇後的手狠狠地砸向案幾,指甲在案麵上劃出了五道細長的裂痕。
她眼底盡是憤怒,咬牙道:“這個孽種!和他母妃一樣,卑鄙無恥!不是搶本宮的東西,就是搶你的東西!”
太子第一次見到母親這般生氣,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此時的他,內心百味雜陳,本是他妻子的人選,現要拱手讓給他的五弟,竟還是出自父王的旨意。
印象中,父王對五弟不是責罵便是失望,卻也沒想到會為他著想。
對於趙靜姝,雖談不上多喜歡,但也有好感,且她作為鎮國將軍的愛女,娶了她對他日後隻有益處,沒有壞處。
可聽父王和趙將軍的對話,他們是兩情相悅,他如何插得了手。
他道:“母後,請息怒,沒有趙家的支持,本宮依舊是未來的國主。”
“不行!不管趙家支不支持你,趙靜姝絕對不能被元景灝搶走!國主總是這樣,從未替我們母子著想,他心裏隻有那個妖妃和那個妖妃的兒子!母後不允許,不允許她的兒子搶走你任何東西!他的母妃失敗了,他也隻能失敗!”皇後切齒道,本是端莊的麵容,變得十分扭曲。
國主很快下了旨意,所傳達的不過是封元景灝為王爺,封號為單字瀟,沒有封地,皇城建府,並賜赦免金牌,良田千畝,租鋪百間,黃金萬兩,珍珠白銀各千兩,嬤嬤仆人婢子若幹名,設獨立自衛兵權,許趙家小姐為妻。
此道旨意一出,惹得朝臣議論紛紛,想不到最不得寵的五皇子,竟然最早封了王,雖沒有封地,且從封號來看,便可得知,瀟王爺日後僅是位逍遙王爺,但這位逍遙王爺手上不單單有錢,還有獨立自衛兵權。
這說明什麽,說明了元景灝在國主心中的地位昭然諾揭。
國主這邊一下旨,皇後便忙著拉攏司天監。
她憤懣,她的夫君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保護他與那妖妃唯一的血脈。
旨意一下,就差不多要擇婚期選吉日了。
臨近十一月,天氣開始寒涼,連著幾日,都是刺骨的小雨。
國主在勤政殿召見了趙將軍和司天監,欲讓司天監找個黃道吉日,好讓元景灝和趙靜姝成婚。
可司天監自打一進來,便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朝國主行了個跪拜禮,道:“啟稟國主,臣近日夜觀天象,發現……”
國主忙問:“發現什麽?”見司天監欲言又止,喝道:“快說!”
司天監被嚇得忙叩頭,顫抖道:“……發現了……發現了紫微星異動,就……就連剛出現不久的新帝王星也黯淡了。”
國主大驚失色,道“怎會這樣!?”
“異星湧動,是有人威脅到了國主與太子殿下。”
“那可否能查出此人是誰。”
司天監抬起頭,看了一眼趙將軍,又低下頭,道:“回國主,天象異動,正是在瀟王爺受封之後出現的。”
“大膽!”國主拍案怒道。
跪在地上的司天監瑟瑟發抖,他鼓起勇氣,道:“國主,瀟王爺自出世便自帶煞星,如今封了王爺,煞氣大增,不單單會讓國主健康受損,還會威脅到太子和趙小姐的性命。”
司天監此話一出,國主與趙將軍不由得眉頭緊皺,國主深吸一口氣,思慮再三,道:“難不成是要寡人收回成命!?”
“自然不用。”司天監道。
國主與趙將軍一聽,眉頭微解,國主問道:“是有化解方法?”
“稟國主,瀟王爺煞氣雖重,卻可化解,隻是需要時間。”
“要多久。”
“回國主,三年便可。”
“意思說婚期要訂在三年後?”國主問道。
“正是如此,這三年裏,瀟王爺需到皇室道祠帶發修行,一來皇室道祠正氣足,以正驅煞,二來,修道者,以正身心,可驅戾氣。”
“既然如此,三年就三年。”趙將軍讚許道。
實際上,趙將軍並不想將女兒那麽快嫁出。元景灝雖喜歡他的女兒,對她也很好,但從長久來看,他還需曆練曆練,至少要變得比以往有擔當,有睿智。
三年……剛好,讓他得到成長,得到鍛煉,得到成熟。
“嗯,那就按司天監說得來辦。”國主同樣讚許道。
作為父親,國主同樣希望元景灝能得到鍛煉與成長。
元景灝到皇室道祠帶發修行的旨意很快就下來了。
送走了元景灝,趙靜姝靠在趙夫人的懷裏問道:“娘,三年後,我會不會成了老姑娘了?”
趙夫人溫柔的刮了一下趙靜姝嬌俏的鼻梁,笑道:“以前死活不承認自己是老姑娘,怎麽現在就擔心自己成老姑娘了?”
趙靜姝抱著趙夫人的腰,撒嬌道:“現在不是不一樣了嘛。”
趙夫人輕輕拍著趙靜姝的肩膀,道:“是是是,不一樣了,傻孩子,三年後你是老姑娘了,那王爺也是老夥子了,若他嫌你老,那還嫁給他作何?”
趙靜姝努嘴,道:“他才不會不要我呢。”
“是,不會不要你,也不敢不要你。”趙夫人附和道。她寵溺的看著趙靜姝,將她緊緊抱著。
她的女兒還能在她身邊陪她三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