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決戰之前(萬更求訂閱月票)
賈誌敬緊捏著傅子安臨死前的傳言,眺望遠方的靈陣氣象,憤怒與痛苦的同時,也有著焦急。
似乎在等待什麽。
時間就在煎熬中緩緩過去。
約莫大半個時辰後。
嗤~~
嗤~~
嗤~~
文蕸關城樓半空,三道裂縫突兀顯現。
一個精妙文字化為幻影旋開,儒家馮姓神將現身而來。
一扇門戶自虛無間裂出,盜門霍姓神將現身而來。
刀鋒般葉兒飄落,膨脹撐開,獵家紀姓神將現身而來。
“馮兄!”
“紀兄!”
“霍兄!”
賈誌敬喜出望外,趕緊迎上前,隆重施禮。
儒家馮近鬆,顯身後頓時急問
“賈兄,你動用萬裏烽火令發出警訊!我們得到大祭司的首肯,立刻便加急趕來!”
獵家紀鈞,顯身後,一眼望向遠方,眉頭緊皺,沉聲道
“不好,文蕸關果然和其他靈山關隘一樣,遭遇不同尋常的劫災!我們此前的擔心,居然成真!”
盜門霍雲空同樣是目光灼灼,眺望之後,搖頭道
“此次文蕸關的劫災,比臨近的另幾個靈山關隘,形勢要更加危急!看來我們必須在此駐守,否則,文蕸關保不住!”
賈誌敬施禮之後,沉聲說道
“不瞞三位神將,文蕸關的五路鼎柱靈陣氣象,已經被攻破了一路其餘的四路大營,亦是搖搖欲墜。三位若再來遲一步,恐怕文蔬關要毀在我手上”
“啊?”
“已經破了一路?”
“危矣!危矣!”
馮、紀、霍三人,皆是臉色凝重肅然。
他們並非文蕸關的主將,所以雖能看出文蕸關陷入危險,但看不出五路鼎柱靈陣氣象的變化。
此刻聽了賈誌敬所說,皆是覺得不妙。
“文蕸關的守關修行者,並不算多。那麽前來攻擊的劫災,勢力便不算多麽強盛。”
馮近鬆疑惑看著賈誌敬,“怎麽如此之快?便被破了一路?此次的劫災,竟有如此強橫的實力?”
賈誌敬咬牙切齒,森然道
“有內奸!勾結劫災,因此破了靈陣!”
馮、紀、霍三人,頓時警覺,互看一眼,紛紛臉色凝重。
“是誰?有無查到嫌疑之人?”馮近鬆追問。
賈誌敬的臉色微有猶豫,但仍是一字一句道
“並未有十足的把握確認!但是我屬下傅子安,乃是我的心腹。他在臨死前,傳出警訊,指認內奸是——陳浮生!”
“陳浮生?”
“陳浮生!”
馮、紀、霍三人再次詫異。
“聽說此子名聲大起,被中州皇室選中,賜予萬劫人皇詔,前來靈山關隘效力”
紀鈞皺眉說道,“既是人皇選定培養的天才人物,又怎麽可能是內奸?”
霍雲空也是接口道
“賈兄,此事牽扯過大,不可妄自猜測。若是列名神嗣寰榜,執有萬劫人皇詔,卻還來靈山關隘做內奸如此做法,如此犧牲,哪個天才人物願意做?”
馮近鬆卻並沒有開口說話,畢竟做為儒家的神將,聽到陳浮生的名字,或多或少帶著不滿和一些敵意。
賈誌敬舉起指間緊捏的霧氣,屈指一彈。
頃刻,傅子安臨死前的尖叫大喝,一字不差的落入三個神將的耳中。
“如此說來,陳浮生在東路大營?”紀鈞皺眉道。
“此人臨死言論,並不一定能做全證”霍雲空不置可否的說道。
賈誌敬冷哼,沉聲道
“雖然並無十足把握,指證陳浮生是內奸。但東路大營確實是破了,東路的鼎柱靈陣氣象已經崩滅!”
“這”
“原來如此”
馮、紀、霍三人肅然沉默,覺得確實有疑。
“賈兄,事不遲疑!”
馮近鬆頓時大聲道,“你是文蕸關主將,你說,該如何做?我等三人前來輔助,定當盡心盡責!”
說著,轉眼瞧了瞧東路方向,森冷說道,“雖說陳浮生執有萬劫人皇詔,有離去的權利。但我若出手,他寸步不能離!手到擒來!”
獵家的紀鈞老成持重,頓時接口道
“還是先防禦剩餘的三路!才是目前關鍵!若是再被破三路,文蕸關守不了,咱們都得負罪!”
霍雲空點頭
“不錯,抓內奸之事,可以暫緩。陳浮生若真是內奸,此刻去尋他,不一定能立即捕獲!咱們首要大事,是防住另三路的劫災攻勢。一但文蕸關轉危為安,再抓內奸也不遲!”
賈誌敬也不多作猶豫,抱拳施禮
“多謝三位的高義!賈某請三位神將,前往西路、南路、北路,鎮守防禦。先穩住局勢,轉危為安之後,再來商議如何抓捕陳浮生。”
“也好”馮近鬆緩緩點頭,“東路已經被破,再去一趟也於事無補。咱們這便去另三路防禦,先穩住再說!”
“多謝!”賈誌敬再次施禮。
馮、紀、霍三人不再猶豫,立刻遁身如虹,迅速趕往西路、南路、北路,消失遠方。
賈誌敬遙望三位神將離去,心情卻仍是糟糕,並沒有多少緩解。
因為馮、紀、霍三人前往助陣,即代表劫災也會增強。
文蕸關的壓力,依然存在。
況且就算此次危難僥幸渡過,做為守關主將的賈誌敬,受了這份馳援而來的因果,將來也要多作回報。
所以賈誌敬的目光中,仍是怨忿難解。一腔恨意、邪火,便隻能傾注到陳浮生的身上,心中將其視為罪魁禍首。
東路。
遍布血氣狼煙,千瘡百孔的營地範圍裏。
陳浮生、晁馗、哮天犬,稍坐喘息。
這一場大戰,過程驚險,雖然時間持續並不長,但已是耗盡了所有手段。
陳浮生拋出幾份靈丹,給晁馗和哮天犬補充恢複。
晁馗一邊吞下靈丹,一邊笑道
“大機緣,聽說道門煉丹之術,越是境界向上,越是難得!你一個占卜、一個煉丹,都是遭恨的絕活啊!”
陳浮生聽了,覺得有道理,笑而不語。
哮天犬略微恢複後,也是說道
“主人,咱們已經守住了東路。但是護關靈陣已破,還須不須在此固守?”
晁馗聞言,也是看向陳浮生,等待抉擇。
陳浮生早就有過一番思緒,遠望高山後的濃濃迷霧,緩緩說道
“這一次,是我首次前來守禦靈山關隘。且不說什麽揚名,不說什麽大功勞。我既然來了,必定不能失敗!”
“若是守關失敗,不僅要承受失敗的因果。我曆練道心,奮勇向上的心念,也會因此被打斷!”
“所以這一次文蕸關之行,即便傾盡全力,我也要獲勝!不容有失!”
“諸劫萬辟,唯心不易!”
陳浮生笑了笑,看向晁馗和哮天犬
“你我兄弟同心,奮勇一戰,又有何懼之?”
晁馗頓時甕聲大笑
“整!放開了整!隻要你還舍得那個八卦圖,往我身上蓋!我就玩命招呼那些欠揍的東西,神將也射幾個給你瞧!哈哈哈哈”
哮天犬不遑多讓,接口道“主人怎麽說,我便怎麽做!死都不怕,還怕什麽劫災,來多少殺多少!”
陳浮生站起身,望向遠方那個記憶裏的深處,說道
“如若我們繼續馳援其他三路,隻能說是疲於奔命。況且,所謂的內奸到底有多少?我們並不知情。”
“若是去一路,崩一路,那不如不去!”
“我的抉擇是——直接掀了劫災的源頭!一戰定勝局!”
晁馗和哮天犬互看一眼,不禁異口同聲
“源頭?你怎麽知道劫災的源頭在哪?”
陳浮生回頭,笑道
“你們忘了?我對探路、窺秘,有一點小手段。已經感知到劫災源頭所在的方向!”
晁馗頓時恍然,起身嘿嘿笑
“早說啊!就知道你鬼主意多!走走走,咱們去端了它們的老窩,不管多厚的王八殼子,也給它砸個稀巴爛!!”
哮天犬也是蹦起來,驚喜道
“繞後偷襲?這個我最在行啊!主人,還猶豫什麽?走啊!”
三人正在交談之時。
驀然!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陳浮生,你真的知道如何找到劫災的源頭??”
陳浮生頓時一驚。
晁馗一句話還在口邊剛準備說,霎那憋得翻白眼。
哮天犬卻是當場炸毛,驚詫回望。
三人背後的血霧狼煙中,一個佝僂身子的人影,緩緩邁步而來。
“是你?”晁馗和哮天犬雙雙訝異。
來者正是那個不知所蹤的老卒。
此人一直孤守著東路大營,卻沒了蹤影。陳浮生等人一直認為,這老卒要麽是死了,要麽是逃回關內。
萬萬想不到,老卒仍是躲在此地。
陳浮生壓抑心中沸騰,翻腕劍刃,凝視自己的異色雙瞳。
感到蝕痛後,立刻抬眼觀察這個老卒。
此前初初來到東路大營時,並未多想,陳浮生也沒有想要窺探一個平平無奇的守營老卒。
此刻人在眼前,陳浮生不動聲色地一眼望去,頓時心中暗暗吃驚。
老卒容貌平凡,不苟言笑,表現得很平庸。如今在異瞳的觀察下,依然是“靈官”修為,並未有特別之處。
但這老卒體內的“靈山雛形”上,雖無日月交輝的異相,卻隱隱籠罩著一層“枷鎖”似的金黃光暈。
若非異瞳窺探,這個出奇之處,斷然是不可能顯露。
“難道隱藏了修為?”
陳浮生疑惑叢生,不敢大意,提高警惕防備。
畢竟此人不知是友是敵,也不知是否為內奸。
老卒卻似乎感受到陳浮生的眼光。
他帶著一絲詫異,一絲若有所思,隨即便恢複正常,依然是平庸平凡的問道
“陳浮生,你真能找到劫災源頭所在?”
晁馗和哮天犬已經從驚詫中回過神來,頓時質問
“你一直躲在此地?”
老卒點了點頭,嗬嗬笑道
“在下的修為不精,未免拖了你們的後腿,所以隻得躲著。不過,卻因此看到一幕好戲!實是令我驚歎、欽佩!”
“兩個樞神將,七八十個靈官和半靈官的劫災,居然被你們全殲!此事若是說出去,真是令人難以相信!”
陳浮生既是看出此人有異,自然不會將他視為正常,當即淡然道
“老前輩,你躲在營地後方,畏戰不出的事,先不說。你此刻出來,問劫災的源頭是何意?”
老卒嗬嗬笑道
“世間靈山關隘,皆會受到劫災的侵襲。但一直以來,靈山關隘隻能防禦,卻不能主動出擊,你們知不知是為何?”
晁馗和哮天犬當然是不知道,猶疑地搖頭。
陳浮生並沒有放鬆警惕,盯著這個老卒,等待下文。
老卒似乎感應到陳浮生那隱隱緊迫的氣機鎖定,仍是裝作輕鬆,嗬嗬笑著解釋道
“劫災出現於靈山關隘,從何而來,又從何而離,永遠不可琢磨,難以斷定。”
“一來,是因為守禦關隘的主將、副將等,並不能過於高強,必須壓製在小乘尊者以下。否則,劫災勢必也會增強,帶來無窮的壓力。”
“二來,劫災乃是三界最特殊的存在。它們的氣機、蹤影,除非尊者或陸地神仙,方可窺探搜尋,否則一無所獲。”
老卒看著陳浮生,皺眉道
“正因如此,劫災便不可被偵查到具體源頭!”
“你們想一想,若是劫災的源頭能被找到。那麽每次主將和副將行險一搏,直搗巢穴!一戰便可定勝局,又何來那些煩惱?”
晁馗和哮天犬聽了,啞然無言。
但二人對陳浮生滿是信心,由來已久,雖然覺得老卒說得有道理,但也同時覺得,陳浮生行事定然是沒錯
“主人說能找到,必能找到,你這老卒無須擔憂!”哮天犬傲氣的說道。
老卒瞧著陳浮生,語氣帶著肅然
“文蕸關已經危矣!你若真能決斷,找到劫災的源頭,我與你同去。一戰定勝局!不可猶豫!”
晁馗噗的一聲,差點當場噴笑,指著老卒道
“你這老老前輩知道躲藏避禍,那就繼續躲著,等我們大勝而回你說你,跟著去幹啥?這老胳膊老腿,何必呢”
哮天犬斜睨著老卒,嗤笑道“老先生,你坐著守家,等我們回來。無須你幫什麽忙,免得我們還要護著你”
老卒卻是笑道
“你們是不是覺得,找到劫災源頭便可以?不要忘了,劫災的首領之主,乃是圓滿神將修為,甚至猶有過之!”
“你們此前殺的,隻能算是嘍囉而已。”
“難道憑你們拚命一戰?便覺得可以取勝?”
晁馗和哮天犬的臉色頓時一窒。
此前是戰鬥之後,信心滿滿。此刻回過神來,立即便覺得信心滿得過頭了
場麵有些尷尬的安靜。
陳浮生卻是平靜看著老卒,說道
“你若有把握,那便同去!”
晁馗和哮天犬聽了,頓時詫異得幾乎認為聽錯,雙雙轉頭,愣著看向陳浮生。
老卒似笑非笑,對陳浮生說道“我若說有把握?你真敢帶我去?”
陳浮生點頭,不再猶豫,肅然道
“走!我在前引路,你們隨同跟上,沿途小心。”
說著,已是縱身前往,迅快又再向峽穀後山衝去。
晁馗和哮天犬,雙雙張大嘴,不知說什麽好。但仍是不發一言,毫不猶豫跟上。
老卒微微一笑,邁步隨同,瞧著陳浮生背影,喃喃道
“陳浮生想不到我仍是低估了你,究竟你身上還有多少讓我驚喜的特質此事之後,看來是要詳談一番”
陳浮生在前,晁馗、哮天犬、老卒在後。
片刻,消失於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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