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圭由神甲(求訂閱月票)
青溟關。
誇夫族藏寶閣。
一條極其寬廣,幾乎可以四輛馬車並韁而行的大道,鋪滿青岩,筆直向前。兩側是巍然的甬壁,點著牛油銅燈,映照得道路明亮如白晝。
陳浮生背劍,哮天犬抱著卦幡,隨同晁馗走在這個藏寶閣內的大道上,不禁一陣陣咂舌。
這僅隻是一個深入地下的通道而已,卻堪比人間的大城大路。上古巫裔的遺跡、遺址等地,確實是大得離譜。
“大機呃,浮生。我們誇夫族的藏寶閣,有甲、乙、丙、丁,共四座,這是丙字庫。收藏的是六境神將以下的靈物寶貝”
晁馗沿路走,沿路指點介紹。
陳浮生觀望兩側,每過數十丈,便有全副盔甲的誇夫族勇士,手執重型斧鉞,宛若巨靈神一樣肅然守衛。
這些身高全都超過一丈的誇夫族勇士,每一個皆是三境修為。由於血脈是巫裔,屬於洪荒異種。所以在戰力上,猶勝人間界的同等修行者。
“冥界、冥獄的上古巫裔,或者原生種族等等,全都是‘食丹’修行,所以在進境上,也快過人間界修行者”
陳浮生暗暗琢磨。
“僅僅一個青溟關,便有成百上千的三境勇士、兵將若是放眼整個冥獄,無數關隘的巫裔、麾下、家臣”
“如此龐大不可思議的力量,為何會在暗無天日的冥獄裏生存?而且很明顯,冥獄關隘的防禦看起來很吃力,如此環境下繁衍,根本比不了人間界”
“雖說三界共立,各據一方但上古巫裔看起來,似乎是比較吃虧的一方”
陳浮生沿路默默發散思維,但畢竟這些上古隱秘,也隻能在心裏嘟囔而已。事實究竟如何,以他目前的實力眼界,還不夠資格去觸碰。
約莫走了大半個時辰。
晁馗的腳步停止,三人麵前,出現一扇大得出奇的厚重石門。石門兩側,依然是八個誇夫族勇士看守。
石門頂端,鐫刻著三個古字“丙拾庫”。
晁馗上前交涉,取出赫連擎的信物。
其中兩個誇夫族勇士轉身,暴發神力,推開石門。
轟隆~~
震響聲中,一個寬闊的廳堂般空間呈現。
晁馗帶著陳浮生和哮天犬,邁步而入。
這個所謂的“丙拾庫”,大約數十丈方圓。兩側各是高大巍巍的石製供台,上麵擺放著各種稀奇古怪的靈物。
但是晁馗視而不見,直接走向最後方。
最後方的供台上,豎立著一個桌麵般大,似圓似方,色澤純白,表麵布滿大量裂痕的“龜甲殼”。
“這”
陳浮生和哮天犬,同時愣住。
並不是說瞧不起龜甲殼。
而是這個龜甲殼太大了
雖不誇張的說,倒下來,可以把哮天犬罩進去。
晁馗的臉色也小有尷尬,嘿嘿撓了撓頭
“浮生,你先看看再說,要不要隨你這東西本應該擺在‘乙字庫’,因為它是半神器”
“但由於呃,由於無人問津,所以隻好扔在這裏吃灰”
陳浮生定了定神,打量這個龜甲殼般的“半神器”,問道
“你先說說來曆名稱,有何妙用?”
晁馗見陳浮生沒有扭頭就走,也是鬆了口氣,頓時正色說道
“你知不知道,修行界,防禦最好的是哪一家?”
陳浮生搖搖頭,確實是不知道。
“醫家!”晁馗嘿嘿的笑。
這也是陳浮生第一次,聽到十大派之“醫家”。不過轉念一想,救死扶傷、護己護人,確實也可稱防禦第一
晁馗指著龜甲殼
“這東西,名為‘圭由神甲’,是上古巫裔白澤族,銀壽關守將的護身至寶。兩三百年前,一場戰事,落在我們青溟關手中。”
“它此前確實是大圓滿神器,但不知什麽原因,破裂了一些,跌落為半神器”
“你別瞧它破,但它扛揍!”
晁馗笑嗬嗬道,“那些斷路的神將,也就是樞神將,比神將稍遜半籌。以九成力打它,它也能防住!”
陳浮生聽了晁馗解釋什麽是“樞神將”,頓時心中一愣。
能擋神將一擊?
哮天犬立即驚訝“這可是好寶貝啊!能擋神將一擊!怎麽就沒人要??”
晁馗撓頭嘿嘿道“我沒說它不好啊!就是扛揍確實扛揍。但每扛一次,它就有個不好的習慣”
“什麽習慣?”陳浮生和哮天犬都是一臉懵。
“它每扛一次揍,就要吸血誰用它,它就吸誰的血”
晁馗的笑容尷尬,“門外的大塊頭,誇夫族勇士,你們看見了吧?就這種大塊頭,頂多,隻夠它吸三四口”
哮天犬臉色呆滯,忍不住道
“那意思是,像我們這樣的體格,隻夠它吸兩口?也就防兩次攻擊,自己就要血盡人亡??”
“嘿嘿”晁馗瞧了瞧哮天犬,笑道,“你?頂多一口半!”
陳浮生忍不住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豈不是說,最多隻能用一次?”
晁馗嗬嗬道“你如果血多,那肯定不止一次”
陳浮生臉上一黑。
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個“圭由神甲”,名頭響亮,大圓滿神器的前身,卻淪落到這裏吃灰,變成雞肋般存在。
誇夫族的勇士們,自然是樂意攻擊,多過防禦。這龜甲若無限製還好說,偏偏缺陷太大!
用一次,自己少半條命,誰敢用?
即便能防神將一擊,但也算得上得不償失。
“要不起!要不起!”
哮天犬趕緊搖頭擺手。
陳浮生想了想,確實是要不起,正想拒絕。
突然,耳中傳來河童的尖細聲
“帶走!此乃好寶貝!先帶走再說”
陳浮生一愣,又盯著“圭由神甲”打量。
晁馗見他臉色猶豫,也擺手道
“算了,不勉強!走,咱們再想想”
“我要了。”陳浮生也不猶豫,點頭答應。
“啊?”晁馗撓撓頭,仍是勸一句,“你想清楚了?就你這小體格,一口半也吸不上想清楚啊!”
陳浮生哭笑不得,還是點頭“帶走,就選它。”
“行。”晁馗也不多勸,笑道,“不管用不用得上,整個半神器在手上,也能唬人!”
哮天犬唉聲歎氣,忍不住說道
“主人,你想要,我自然無話可說。但這,這也太大了!怎麽拿?”
它想到將來自己可能會背這個大龜殼,頓時有一種抓狂的衝動。
陳浮生也是為難地瞧著晁馗。
晁馗哈哈大笑“哮天,你放心,肯定不是你背!”
說著,走到“圭由神甲”旁,伸手從殼內摸出一片細小玉符,遞給陳浮生
“此乃附骨訣,隻須一道法力,這個神甲便縮為巴掌大。粘在你身上,如同附骨。”
哮天犬聽了,再才大鬆一口氣。
陳浮生手拈細小玉符,一道意念匯入,瞬間獲知一段咒訣。
他湧動法力玄炁,默運附骨訣,一指點向“圭由神甲”。
刹那!
大如桌麵的白色龜甲殼,轟隆震動。
然後仿佛萎縮般,極劇縮小,頃刻化為巴掌般大的薄片。動如掠風,受到陳浮生的咒訣吸引,落在陳浮生後頸背上,緊貼肌膚。
陳浮生隻覺後背一涼,便再也無什麽異樣,就像多了一塊皮膚。
哮天犬不禁踮起腳,瞅了瞅陳浮生的衣內背後,滿意地點頭
“主人,平平貼貼,一切安好。”
晁馗哈哈笑著,拉扯陳浮生後衣瞅了瞅,也滿意點頭。
諸事辦妥,三人又再返回晁馗的居所。
進屋後,晁馗便去張羅晚餐吃什麽。
得此機會,卦幡裏的河童跳將出來,神神秘秘地說道
“你把龜甲放出來,我再瞧瞧!”
陳浮生點頭,默運附骨訣。
刹那,後背一涼,“圭由神甲”迎風見漲,再次化為桌麵般大,轟隆墜在地上豎立。
河童立即飛竄,在龜甲內外探察,片刻後,大笑飛起
“好寶貝,果然是好寶貝!吾所料不錯也!”
哮天犬立刻急問“你倒是說啊!究竟哪裏好?”
“你們看看龜甲內的顏色,是否有異?”河童笑吟吟道。
陳浮生和哮天犬湊近觀察。
果然,龜甲內部,骨殼般的紋路內,依稀多了一些白色。但也無多少出奇,僅隻是稍稍淺灰,略帶晶亮。
因此龜甲色澤純白,所以這個所謂異狀,根本不顯。
河童低語道
“此乃洞天星河塵埃,足以證明,這副神甲,曾經被帶上了洞天星河遨遊!”
哮天犬滿臉驚訝,頓時嘖嘖稱奇。
但陳浮生卻毫無所動。
帶上洞天星河有什麽出奇,我又不是沒帶過陳浮生似笑非笑的看著河童。
河童自然是懂這個意思,沒好氣地說道
“你以為什麽人都行??什麽東西都能帶??”
“世間修行者,除非達到七境小乘尊者,或以上,方可在祭祀洞天先祖後,得到認可,攜帶一些神器去往星河。”
“目的,自然是想借助星河塵埃,凝煉所需神器!”
哮天犬頓時明白過來,詫異道
“那豈不是說,這個龜甲,曾經跟過七境小乘尊者?”
“至少也是七境小乘尊者所用!”河童加重語氣,“你們想,若是小乘尊者所用神器,豈是非同一般?”
陳浮生略一琢磨,微微點頭,但仍是皺眉道
“話雖如此,但它畢竟是破了。而且還有吸血的缺陷即便當年有名頭,此刻也算是雞肋。”
河童搖頭道
“現在說不好,等我留著這神甲慢慢溫養。說不定,能琢磨出一些妙用!”
“怎麽?是你要用?”哮天犬頓時詫異。
河童鄙夷地瞧了哮天犬一眼“難道你不覺得,成天背個卦幡,是累贅嗎?”
哮天犬一愣,不明白說的什麽意思。
陳浮生正色道“恩師遺物,豈能背棄!”
河童笑著解釋道
“修行十大派,醫家與許多派係有來往。但唯獨與道門的關係最好,乃是世交。豈不聞‘醫卜星相不分家’?”
在民間江湖裏,醫藥郎中和算卦師傅,確實是最常見的人物。所以有這個“醫卜星相不分家”的戲語。意思是兩者走得近,經常互助。
“扶乩、籌簽、龜甲等術,醫家也略懂一些,隻是不常用所以這個神甲,既能防禦,也能如同卦幡一樣,有占卜奇效!”
河童話音落,不由分說,將身一遁,瞬間投在卦幡內。然後清光籠罩卦幡,又攜帶卦幡,宛若流星一般,撞進“圭由神甲”。
無聲無息間,卦幡消失在甲殼內。
旋即,這副大如桌麵的白龜甲殼上,頓時顯出淺淺的八卦紋路,多了一絲說不出的玄妙之意。
“你”陳浮生沒想到河童會如此做法,等回過神,已經遲了。不由得沉聲道
“我恩師的遺物”
話音未完,河童的聲音從白龜甲裏傳出“你恩師若知道,一件普通卦幡被神器融合,不知會多少高興!”
哮天犬咧嘴笑了笑“主人,這一次河童卻是說得有道理啊”
陳浮生想了想,也隻得做罷。
“好舒服,這裏比卦幡裏待著涼溲溲,要強上百倍!我宣布,從此在神甲內安家,誰也別想搶!”
河童在白龜殼裏肆意大笑,顯得極是高興。
陳浮生再起法力玄炁,默運附骨訣。
刹那,“圭由神甲”再次縮小為薄片,遁入他的後背。
事已至此,也隻得如此。
吸不吸血的事,那也隻能以後再說無論如何,神甲畢竟也能擋神將一擊,即便隻一次,也不算虧。
傍晚將至,晁馗張羅了一桌酒席。
桌上擺滿烤全羊、烤全牛,大量野果野菜,再加幾壇酒。
瞬間肉香彌漫,酒味熏天。
“來來來,即將除夕新年,這頓酒隻當是提前賀一賀。預祝浮生,在黃泉小千路上,大殺四方!”
晁馗笑嗬嗬地舉起酒樽。
陳浮生和哮天犬立即也是舉杯歡慶,一飲而盡。
三人說說笑笑,大喝大嚼。
臘月三十。
新年,除夕夜。
虹葭古道上,熱鬧非凡。
朝春樓今日大張宴席,喜迎四方賓客。
無論遊俠行商、客戶走販,無處歸家者,全都在朝春樓歡渡除夕,喜氣洋洋。
此時此刻。
薑泥一身雲紗長裙,立於高樓閣外,憑欄遠望。
夜幕點星,遠方隱約煙花綻放,時而閃亮璀璨。
“也不知浮生師兄,此刻身在何方”
薑泥輕輕咬了咬嘴唇,目光中帶著一絲複雜情緒。
身後傳來腳步聲。
唐心站在薑泥背後,輕輕撫了撫薑泥的烏黑長發,微笑道“怎麽?又在想什麽心事?”
薑泥微微搖頭,將眼中的複雜情緒收起。
“新年過後,你便要進入黃泉小千路,參與麟兇的角逐。即使不能斬獲,沾上一些昊天本源,也能有晉升靈窯之主的絕對把握!”
唐心緩緩說道,“魚師祖,已為你重新挑選了一處所在。這寶騎鎮詭譎多變,危難重重,已然不適合你多留”
“唉,為師也知道你在想誰但修行之路,過客匆匆,豈能長留長存?”
“待你安然出了黃泉小千路,另有別地成就靈窯。或許從此以後,你便見不到他”
薑泥的肩頭微顫,轉過頭來,問道“為何見不到?或許,或許”她咬了咬嘴唇,目光帶著一絲期待。
“或許,在黃泉小千路上,也能見到浮生師兄”
唐心輕聲歎息,安撫道
“小泥子,你想多了。尊者黃泉詔鑒,豈是能輕易獲取的?他原本無依無靠,如今在冥獄,又何來大人物賜予他資格?”
薑泥還想申辯,但話在嘴邊,卻不知如何辯解。
“癡兒”唐心輕輕攏了攏薑泥的頭發,帶著歎息,說道
“入了嫦門,你便應該知道畫外飛仙的道理。”
“萬相皆畫,破畫飛仙小泥子,你要記住!可以有友情、有情義,但絕不能有私情,有愛慕”
“為師與你一樣,也記著他的恩情,他的情義。可是,終究是過客一場。咱們記著這恩情,若有將來,必會報答。”
“但如若從此不可見,你便應該忘卻懂了麽?”
薑泥眼中如波顫動,但終究說不出一句言語。
唐心臉色黯然,擺手道
“勿要多念!你若如此,不僅害自己,也是害他”
說著,緩緩離去,獨留薑泥在夜幕下。
“畫外飛仙畫外飛仙”
薑泥遠望星光黯淡,煙花點綴,宛若萬物成空,皆不留存。
不禁心中惆悵難解,此情此景,難以開懷
南楚。
蟠陽大湖外。
夜幕下,群山巒影如幻,荒野寒風朔朔。
六個氣質各異,風采淩然的身影,逐漸浮現。
公孫燭當先一步跨出,手中舉著一幅畫卷軸,笑吟吟道
“諸位,大功告成!”
“今夜,便可送去黃泉小千路,展開麟兇之爭!”
拓拔吞虎、柳子清、呂歆、井達摩、屠鐵手,五位神將頓時聚攏過來,凝視公孫燭手中的畫卷軸。
公孫燭示意眾人,然後將畫卷軸拋出。
瞬間。
一道玄妙清光展開,若有無數文字,如美如畫,旋轉如陣,漸漸顯露出一個極其曼妙的身影。
僅僅眨眼片刻,畫卷軸消失無蹤。
一位身姿婀娜,俏麗妖嬈,約莫十九芳齡的美麗女子,在清光繚繞中顯出身來,盈盈一禮
“小女子虞妃,見過諸位神將大人!”
六位神將齊齊看著這個美麗女子,眼中皆是帶有欣賞和讚歎。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玉肌冰骨、如仙淩塵。妙啊,絕妙!”柳子清不禁是長吟感歎,哈哈大笑。
公孫燭解釋道
“諸位,此女乃是‘妖靈’!”
“妖靈?”
另幾位神將立即驚訝,微微點頭。
所謂妖靈,非人非妖非鬼魅,乃是氣運所生。在遠古時期,人、巫、靈瑞,三者之下,也略有名聲。
隻是千秋萬古歲月之後,妖靈已經不複存在,湮滅無蹤。
公孫燭含笑繼續說道
“稷宮聖主,親自攫取一份浩然氣,文以載道,執筆作文章,方才創出此女,名喚虞妃。”
柳子清身為稷宮神將,自然也是知曉一些內幕,讚道
“諸位,妖靈之種,隻有八境陸地神仙、九境聖王,方可親赴洞天星河,以恢宏法力,絕奇妙思,手創而出!”
拓拔吞虎沉聲道
“某家也是知曉一些,聽說妖靈之種,天生無須修行。說得不好聽些,如同噩孽,有無限向上潛力。好處即是極度忠誠,不死不滅。主人常在,便永生相隨。”
公孫燭笑道
“稷宮聖主,取了嫡聖蕭遙鋣一份心頭肉,創出虞妃。所以,虞妃就相當於蕭嫡聖的分身!”
“諸位且看,她雖是半靈窯四境宗師修為。但與蕭嫡聖念念相通,心意合一!所以,也能發出神將一擊!”
柳子清頓時哈哈大笑
“什麽是必勝?此女,便是必勝之道!”
公孫燭接口道
“虞妃若是踏上黃泉小千路,諸般魑魅魍魎,諸多小醜,哪一個能競爭?何人敢擋?”
“她若登場,有若嫡聖分身親臨!此乃必勝!”
“哈哈哈哈”
在場的神將皆是感慨讚同,所有猶慮一掃而空。
“公孫兄,不如讓屠某試一試,這位虞妃姑娘的手段。如何?”
屠鐵手上前一步,饒有興致地打量如畫上仙子般的女子。
“無須多慮,屠兄請出手。”公孫燭捋須微笑。
“虞妃,吾以四成力,出一劍,看看你接不接得下!”
屠鐵手凝視虞妃,含笑說道。
虞妃盈盈一禮“神將大人,請!”
屠鐵手頓時大手一翻,背後的重劍如電般入掌。
“此乃‘陷陣鋒寒’,所向披靡!即使四成力,也可斬靈官,看好!”
屠鐵手輕飄飄擒著重劍,驟然目光厲芒一閃。
嗤~~
劍出,一劍破空,一股肅殺氣焰無形而生。
瞬間。
猶如沙場百萬殺氣衝霄,血焰彌漫滾滾而來。
僅隻一劍,便斬出千百劍的威風!
虞妃卻是視若無睹,美麗臉龐上淡然微笑。
她亦是動如閃電,如玉凝脂的指尖,多出一縷清光。宛若一枝玉筆,迎著劍光。
“邪祟宵小,莫可阻擋。”
一聲清吟。
玉筆,一橫、一豎。
蓬~~
八個字瞬間成形,幻出千百個字,宛若一道橫亙鐵關,封住了屠鐵手的一劍之勢。
字與劍交擊,所有氣勢頃刻潰滅,盡皆化為虛無。
場中一片安靜,像是什麽也未發生。
“好!不錯,能擋此劍,五境靈官也非你對手。哈哈哈”屠鐵手收劍,讚歎大笑。
寶相莊嚴的老僧井達摩,合掌道
“屠施主試了虞妃姑娘的防禦,不如讓老僧,再試試你的攻擊,如何?”
虞妃淺笑施禮,頷首應承。
井達摩踏前一步,單掌伸出,輕鬆寫意地開口
“唵、嘛、呢。”
每一個吐音,如同雷音滾滾,震蕩四方。
刹那!
三個仿佛小太陽般的光輝,渾圓耀眼,大如銀盆,淩空懸於虞妃的麵前。
三個光輝內,隱隱有佛相盤坐,諸多妙象繚繞,極具凝厚莊重。勢如千萬斤,含而不墜。
虞妃輕輕一笑,雙手伸出,宛若撥動琴弦。
嗤~~
嗤~~
嗤~~
低微似無的稀疏掠過。
虛無中,宛若波浪一樣,蕩起一片片漣漪。
漣漪瞬間擴展,極具鋒銳。
聲音驟然拔高,但卻清亮悅耳,宛若琴箏回響,美妙蕩漾。
十數道裂縫驚現。
轉眼霎那,井達摩伸掌按出的三個佛光輝相,便被切割成碎片。最終潰滅,無影無蹤。
“不錯,無弦之琴,大音希聲。有此手段,足以笑傲同倫。”井達摩點頭讚賞,不再多說。
拓拔吞虎也是上前一步,沉聲道
“有攻有防,某家再試試你的遁法如何。”
他伸出五指,迅速當空一罩。
嗡嗡嗡嗡嗡嗡
數十成百枚獸牙,自虛無中浮現。如同虎視眈眈的一張巨獸大口,噬人般罩在虞妃的頂上。
所有角度皆被封鎖,無處遁逃。
虞妃伸出秀氣的姆指,輕輕一按。
頃刻。
一滴墨水,滴落,泛開。
墨影擴大,虛虛緲緲,猶如水墨塗畫,越抹越大。
虞妃的身影被墨水抹去,逐漸變淡。
最終,她已經無影無蹤。
呼吸瞬間,又一滴墨水在遠方閃現,逐漸擴散。
虞妃的身影再次從朦朧變得清晰,仿佛在畫中走出一樣,極具神韻。
拓拔吞虎收手,所有獸牙一掃而空,淡然道
“不錯,有此遁法。六境以下,你全無敵手!”
“哈哈哈哈”
公孫燭和柳子清相視大笑,“諸位,如何?哪位神將還想再試一試?虞妃的手段,可不僅如此!”
呂歆負手身後,凝視著款款返回而來的虞妃,捋須笑道
“琴棋書畫,筆刻春秋。虞妃姑娘已經盡得儒家真傳!大家也不必再試了,靜侯佳音即可!”
眾人皆是點頭,表示滿意。
“諸位神將大人,小女子即刻動身,前往黃泉小千路。麟兇之爭,必當得勝而歸,不負厚望!”
虞妃乖巧地襝衽施禮,美目中妙波流轉,落落大方。
“好好好!”
公孫燭撫掌,笑道“吾等靜侯佳音!虞妃姑娘,可以啟程!”
虞妃再次行禮,然後從袖中,取出一枚金黃色“尊者黃泉詔鑒”,拋上頭頂。
弗嗡~~
淡黃虛影垂落,將她籠罩其中。
旋即,一個若隱若現的空隙,如同黃泉河水一樣,緩緩蕩開,仿佛窄小的通道。
虞妃未作猶豫,婀娜身影一閃,已經邁步入內。
瞬間。
所有景象消失,無影無蹤。
“諸位!”公孫燭轉身,仰頭大笑
“必勝之局,已然展開!酒宴已經設下,諸位與我同去,飲酒作樂,等待大勝而歸的好消息!”
所有神將皆是相視大笑。
聲如雷動,歡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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