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八 章 人性人心
當“幻影聖士”在開口說話的時候,白衣少年抬目前望的眼角突然感覺到在左側的不遠處有雙明亮閃爍的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
心頭一訝,不由得側首迎望向了那雙眼睛——這才發現原來在左廳的前麵幾排正有一位身穿錦衣綢衫的少女在目不轉睛地側首注視著自己。
此時一見自己也迎望向她,便忙粉頭一正,慌低下了嬌靨,白衣少年這時也看清了——原來她就是剛才被自己伸手接下的另一位女孩,好像叫什麽“嬌豔”姑娘。
“好,大家請坐,”“幻影聖士”恰在此時又發了言,“接下來是我們的聚會時間,今天的聚會由‘清風門’的統領主持,大家歡迎……”
頓時,台下的所有聚會人員在“幻影聖士”的率先鼓掌之下,也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在掌聲中,“清風門”的統領“冷血無情”已看樣子是神氣活現地走上了講台,而“幻影聖士”則走下講台,坐在了最前麵的中央一排的一個位子上。
“咳,咳……”“冷血無情”一走上講台,便幹咳了幾聲,“親愛的弟兄姐妹,今天我們回家了,回到了我們心靈的家。當我們忙碌了半個月之後,今天,我們又回到了溫暖的大家庭。
“在壇會這裏就成了一股凝聚力,將大家從四麵八方感召到這裏,融入大家庭的氛圍。希望大家能夠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情誼,用真心,用愛心……”
白衣少年初時還覺得心靈一陣震撼,內心的情感仿若苦覓到了知音,而頓時雙眼一亮,凝神注聽著……
“現在,請大家打開《人性和人心》的第七章第八節,我們一起來念……”“冷血無情”一邊說著,一邊翻著平放在講台上的一本書籍——想必就是《人性和人心》了。
於是,台下的大部分聚會學員都在翻開著隨身帶來的一本桔黃色封麵的《人性和人心》。
白衣少年由於是初次前來,還不知道這本書該從何而來,當下東張西望了一下,便靜坐在原位,也不便聲張詢問……
“小兄弟,”身側的青年秀士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舉動,淡淡一笑,從懷裏拿出一本書,悄悄遞給他,輕聲附語道,“這本書送給你。”
白衣少年側目一看,見是本桔黃色封麵的《人性和人心》,便雙手接過的同時,詫異地輕聲問道:“兄台,你怎麽……”
“嘿……”青年秀士輕輕地訕笑了一聲,低著頭輕輕撫摸著雙膝上的那把用細棉布帶包著的古琴,神情顯得有點憂傷,“來此聚會實非我的本意……”
白衣少年不解他的話意,頓時睜大著一雙眼睛側目詫異地望著他,來此聚會自然心有所需,而心無所念又為何來此聚會……
青年秀士見狀,複又輕輕一笑,正待開口解釋,卻被台上的“冷血無情”恰在此時打斷了:“好,大家都翻到了嗎?翻到的,請跟我讀……”
“翻到了。”台下的聚會學員幾近乎異口同聲。
“……為人的一生,不可能都是在無憂無慮的環境中庸碌終生。晨輝暮日自有它的必然規律,人生亦如此。
“當你們在人生的道路上迎風接雨時,別忘了不論是迎難而上還是知難而退,這都是你們冥冥之中的人生命數。但無論如何,在這裏,我們壇會將衷心地希望你們能夠常回家看看……”
“不論你們在坎坷的人生道路上,磕碰得焦頭爛額還是磨煉得八麵玲瓏,我們的壇會都將請你們回家,回到心靈的家,歇歇,以理解肉體的疲倦、撫平心靈的創傷或是笑談人生以樹後人的楷模……”
“歇息,並不意味著放棄,而是總結經驗、養精蓄銳後,重整旗鼓不達自己的人生目標誓不甘心。
“終究要知道風雨之後,應該就是美麗的彩虹。不掉淚,擦幹血,從哪裏跌倒了,就從哪裏爬起來,不為什麽,就為了那些期待的眼神。
“人生的不如意事十有八九,這是人生的無奈之處,不必怨天,也不必尤人,泰然處之,坦然麵對下一個挑戰。
“也不為什麽,就為了我們肩上的責任。笑一笑,對自己輕聲說這沒什麽。麵對人生的磨難和曆練,宛若彈指身上的灰塵——負手輕笑於塵世間……”
“噓唏……”台下有人不時地從不同的方向傳來了低聲飲泣的聲音。
不光是台下的聚會學員,就連廳內維持秩序的那些女捕快甚至是有的男捕快也都在以袖掩拭著從通紅的眼眶中雖極力壓抑卻仍流滲出的淚水……
整個大廳的氣氛都為之感染,大有超風脫俗、清身離影、誓達宏願之感慨……
白衣少年頓時眼睛一亮,“說得多好啊,不光是對人生的感慨,更是對人性的感悟,與自己塵封的心弦漸漸地產生了共鳴,由弱漸強,由渺漸晰……看樣子這本《人性和人心》很值得自己專心注目……”
“親愛的弟兄姐妹,”“冷血無情”讀到這裏,輕輕地合上書本,從衣袖中摸索出一張今天的講稿,“我們作為一個人,都要有一種責任。不管你們以前在何時何地的行事作為,今天,你們能來到我們的壇會,那麽我們的壇會就要有一種關愛的責任,
“本著《人性和人心》所倡導的言論,使你們的言行舉止漸漸地循規蹈矩。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使我們每一個弟兄姐妹都能俯仰無愧於人世間……”
“說得不錯……”白衣少年頻頻地點著頭,“看樣子,這位‘冷血無情’也並不是真的冷血和無情,隻是不知道為什麽……”
“楓兒,”正當白衣少年沉思迷惑之際,在他的耳畔突然響起了那位藍衫漢子的嗓音,“別聽他冠冕堂皇的言論,這個人的為人,四叔還有大叔他們都很清楚。楓兒若不信,就細看他的神色以及回想剛才他對‘明月門’的人言行舉止。”
白衣少年一聽是藍衫漢子的嗓音,知道是四叔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在跟自己說話。
心想也是,就看“冷血無情”那種神采飛揚的演講神態,自己總覺得他是在極力掩飾著內心不可告人的躁動;以及他那雙滿廳肆意翻飛搜索的目光,似乎隱透著難以捉摸的狡詰神色,實在不存好感……
白衣少年微微皺了下眉,再一細想剛才他對那位紫色裙衫女子的傲慢態度,哼,虧他還稱她“小姐”呢。
還有他對“明月門”的那幾位捕頭的言詞神態,白衣少年輕輕地搖了搖頭,頓時對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其實自己對他之所以產生好感,隻不過是基於他所做的言論,而他口中所出的言論,也隻不過是基於《人性和人心》罷了。初次見麵,又怎能知心入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