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歌渾身乏力,雙手抱著膝蓋,以一種極具安全感的姿態窩在沙發上。
窗簾被她嚴嚴實實的拉起來,臥室裏的光線有些昏暗。
她閉著已經消腫許多的眼睛,心裏亂得像打了死結的棉線一般。
驀地,耳畔處隱隱聽到汽車刹車的聲音。
慕晚歌猛地睜開眼,扭頭盯著淺灰色的窗簾。
一秒、兩秒、四秒、十秒……三十秒……
她豁然起身,因為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太久,手腳發麻,差一點就摔倒。
慕晚歌跌跌撞撞的走到窗台邊,手按在窗簾上時,心頭驀然一緊。
心跳咚咚唚加速,莫名的,就緊張起來了。
按在窗簾上的手突然發抖,連掀開窗簾的勇氣都沒櫻
如果他沒有來,隻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雖然沒有人知道,但還是會覺得難堪和苦澀。
慕晚歌閉上眼睛,不斷深呼吸調整緊張的心情。
她心顫的把窗簾挑開一點點,睜開眼,看見庭院裏挺著那輛熟悉的車,還有那抹熟悉的背影,眼眸猛然一縮。
心,又無法抑製的瘋狂跳動。
眼淚悄無聲息的,順著她瓷白的臉滑落。
而庭院裏的男人似乎能感應到她的目光,低垂的眉眼豁然抬起,沉邃的眸緊緊覷著窗簾上,那一處被挑開的角落。
穆西爵手中的燃著點點火光的香煙驀然落下。
他抿著薄唇,仰頭與心愛的女孩對視。
即便看不清楚窗簾後的場景,但他有預感,她就佇立在那裏。
這時,別墅的門忽然從裏麵被打開。
張阿姨提著垃圾袋,看見穆西爵,頓時嚇了一跳。
“穆先生,您回來了啊?”
她著,將要合上的大門打開,恭敬道:“穆先生,晚姐知道您回來,一定很高興,您先進去,我把垃圾扔了先。”
穆西爵收回視線看著張阿姨,微眯著眼,像是在猶豫。
他淡淡道:“去吧。”
丟下這兩個簡短的字,邁開長腿朝門內走去。
樓上,慕晚歌看見他進了別墅,下意識把窗簾合上,雙手捂著心口處。
他回來了……
雖然他隻是離開一兩,但在她心裏,卻好像過了漫長的一段歲月。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句話用在這裏,真是夠諷刺的。
她緩緩的蹲下身,嘴角嘲弄的掀起一抹弧度。
樓下。
穆西爵走到大廳,抬眼看向走廊上那扇緊閉的門。
他突然轉過身,朝玄關處走去。
脫下奢華的皮鞋,換上拖鞋,心翼翼的踏上樓梯。
如果她知道自己上樓,或許會嚇到吧?
穆西爵站在門前,擰著眉心,不知道在想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並沒有開門的打算。
他不想嚇到她,不想她崩潰激動。
他會心疼。
看她難受,比拿刀尖戳他的心髒,還要疼。
房間裏,慕晚歌蹲在地上,蓄滿淚水的紅眼圈盯著緊閉的門。
他上來了嗎?他在那裏嗎?
慕晚歌緊咬著下唇,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擔心他推門而入,或是,就此離去。
門內門外,男人和女孩各懷心思。
沒有人率先動作,隻是這樣安靜著。如果不是時間在流動,他們或許會以為,歲月就此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