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欠債還錢
安排孔正業去益華印刷，張謙修心裏多少還是有一些心理負擔的。
但孔正業似乎也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選，現在張謙修又找不到更合適的人，加上孔正業又需要一個快速掙錢的路子，讓他做，好像也算是在幫他。
孔正業師徒三人離開後，張謙修輕輕敲了敲腦袋，喃喃說道：“都是自己的選擇！”
張謙修關上門，開車直奔左明縣。
這次去左明縣，主要是親自和姚彬說清楚，讓姚冰退到二把手的位置，主管工廠內的運營，負責生產、質量、行政、倉庫等部門的工作，而孔正業過去以後，張謙修想把業務和財務的工作交給孔正業，這也算是對他的信任。
當然，這兩個部門還是要設部門管理的，不會讓孔正業直接管。
不管怎麽說，孔正業必須要做法人和“一把手”，不管他這個“一把手”是名義上的，還是實際上的，都要做，以後出事了，還得他去頂上。
張謙修現在唯一有點擔心的就是孔正業有沒有管理能力。
到了益華印刷。
姚彬倒是很驚訝張謙修居然有時間過來：“老板，是海報又不夠了嗎？”
姚彬最近最高興的就是海報生意越來越好，幾乎已經成了印刷廠最主要的業務。
工廠直銷，對於零售行業來說，本來就是一種降維打擊。
張謙修搖頭：“不是，海報那邊我沒有怎麽管，到時候陳香桂會和你聯係，我今天來是跟你商量一個事情，去辦公室說吧！”
姚彬還以為張謙修又有什麽賺錢的法子。
兩個人進了辦公室。
姚彬給張謙修倒了茶水，問道：“老板，是什麽事啊？”
張謙修心裏思量了一下，說道：“姚廠長，本來，留你下來，我是答應給你一把手位置的。”
“不過，我需要用工廠貸一筆款，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麽意外，一把手是要承擔責任的。”
“所以，我想把你放到二把手的位置，另外安排一個人過來。”
“給你的股份還是算數，你以後主管工廠的生產、質量、安保、行政、倉庫等部門，總而言之，除了業務和財務，其他的事情還是你管，你不用請示誰。”
“業務和財務的話，我會另外安排一個人過來管，那個人會做一把手。”
“名義上你們雖然分主次，但實際上各管各的，相互協作。”
“這樣做的主要目的，是不想讓你承擔那一筆貸款的任何風險。”
姚彬沉默了，他不知道張謙修說得是真是假。
讓他從一把手的位置退到二把手，心裏多少還是有一些不爽的，試探著問道：“那一筆貸款會有多少錢？”
“一千萬左右。”張謙修說道：“如果還不上，工廠肯定要有人但責任的。”
聽到一千萬，姚彬立刻信了張謙修的話，讓他做一把手，還要為這一千萬負責的話，他估計睡覺都睡不好。
姚彬有老婆有孩子，可不想進去蹲號子。
“老板，你要貸這麽多錢做什麽？”姚彬勸道：“利息很高的，我們完全可以少貸一些。”
張謙修說道：“這個你不用管，工廠還是要管好，我沒有貸款就跑路，把工廠拋掉的想法。”
“這一千萬我另外有用，以後貸款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管不問，到時候貸款可能也就隻有你們幾個主要管理層和財務部的人知道。”
“你們都不用承擔什麽責任，就當事情沒有發生過就行。”
“我安排過來的那個人叫孔正業，人還是不錯的，不過沒有做過管理，你以後多幫著他一點。”
“對了，還有一個事，你用三天的時間，把工廠的事情安排一下，這兩天就去上京，去幫我把專利和品牌全部注冊下來。”
姚彬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張謙修要把自己支開，他們要在工廠做什麽。
但牽扯到的錢太多，姚彬也沒有那個野心，自己不在更好，免得以後出了什麽事，還要自己擔責任：“好的，我這幾天就安排好。”
張謙修又說道：“還有就是工廠的管理，盡量這段時間把所有管理位置的人配齊，到時候也更好管理。”
“今天，工廠一定要上正軌，所有崗位的人都要補齊，然後想辦法去拓展業務。”
“業務員你有合適的人也可以招，沒有合適的，就等我安排的人過來再說。”
姚彬應著：“好的，明白了。”
接下來兩天的時間，張謙修把孔正業的兩個徒弟安排去了萬輝，跟著學做餅。
而孔正業則是去了益華印刷。
張謙修去接孔正業的時候，發現他的東西不多，住的地方也是破破爛爛，不過他父親看著精神倒是不錯。
孔正業介紹道：“張老板，這是我父親，孔大良。”
孔大良露出溫和笑容：“張老板，您好！實在是感謝您對我們家的照顧。”
孔大良行動不便，要坐在床上，說話的時候，還微微彎腰，給張謙修鞠躬。
“孔老，您客氣了，我一個晚輩，可受不得您大禮。”張謙修客氣的回應。
張謙修幫忙把孔家孔正業兩父子的東西放到車後備廂，因為今天要幫忙“搬家”所以開的是麵包車。
東西剛放車上，村裏就有人來了：“孔正業，你說的東西在哪呢？”
來人趾高氣昂，孔大良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但也沒有說什麽。
孔正業客氣的說道：“老徐，都在裏麵，你給估一個價。”
“就你們家這些破東西，給我都嫌爛，估什麽價，算一百塊錢。”老徐不耐煩地說道。
張謙修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是別人家的事，他也不好說什麽。
孔正業問道：“那這老屋的地基呢？”
“我說的就是地基，你們家那些破破爛爛，我還嫌礙眼呢。”老徐不屑的撇撇嘴：“要不你把那些東西全部搬走，我還是給你一百。”
孔正業沉默了一下，說道：“三百！我這地基大。”
“一百五，就這個價了。”老徐看了張謙修一眼，又說道：“要不你跟你老板預知一點錢，把我的賬還了，我也不要你這破地方。”
孔正業聽到這話，趕緊說道：“那就算一百五，還欠你八百五，我會盡快還上的。”
張謙修大概聽出來是怎麽回事了，孔正業應該是欠了這老徐一千塊錢，孔正業還不上，現在又要跟自己去工作，就把房子一百五十塊錢賣了。
張謙修看了孔大良一眼，孔大良目光一直在那有些破爛房子上，心裏估計是不舍的。
張謙修彎腰，從車裏取出一個皮包，拿出一疊錢，點了十張，遞給孔正業：“孔師傅，拿著先用。”
孔正業趕緊說道：“張老板，我這不能要你的錢，我欠的錢已經很多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還上。”
老徐估計是真看不上孔正業家的那一棟房子，一百五也嫌貴，開口說道：“孔正業，人家小老板也不差這幾百千把塊錢，你裝什麽呀，接人家小老板的錢，先還我不就得了嗎？”
被債主這樣說，孔正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對張謙修搖頭：“謝謝張老板好意，我心領了。”
張謙修說道：“我看孔老對這房子還是很在乎的，我這又不要利息，你換這位大哥跟還我還不是一樣的？這個老房子你還能留著。”
孔正業頓時猶豫了，看了車裏的老父親一眼，咬咬牙，接過張謙修手裏的錢：“謝謝張老板，我這人不會說話，以後張老板的事情，我義不容辭。”
張謙修倒是不指望，這一千塊錢就能徹底收買一個人心，但一千塊錢對於張謙修來說，也不是什麽大錢，能有一點效果，也算是意外收獲。
老徐見狀，倒是笑得樂開了花：“老孔，你這是找了一個好老板，我看小老板也是大氣的人，你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過的。”
孔正業把錢遞給老徐：“老徐，你點一下，要是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兩清了。”
老徐接過錢，仔細點了兩次，還一張張驗了真假，確定沒有問題後，拿出一張紙，遞給孔正業：“老孔，借條給你了，我們以後就兩清了啊！”
“嗯！”孔正業接過借條，看了一眼，確定沒問題，直接當場就撕了。
老徐帶著人高高興興離開了，孔正業找了一把鎖，把房子大門給鎖好。
上車後，張謙修問道：“孔師傅，你還欠多少錢？”
“兩三萬。”孔正業說道。
兩三萬放現在可不是一個小數，比起二十一世紀大幾十萬也不少，至少從賺錢的角度來說，二十一世紀，五千並不算太難，但現在五百一個月就已經是很高的收入了，兩百五一個月都難賺。
上京在所有職員工，1990年平均工資才220塊，如果單算私人企業的平均工資，比這還要低。
想想二十一世紀，上京2019年，平均工資是8847元一個月，十八線小縣城一個非技術人員，隻說普通員工才三千一個月，僅僅是上京平均工資的三分之一左右。
如此對比一下就可以想想，兩三萬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意味著什麽。
但這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孔正業的人緣也還不錯，居然能借到這麽多錢，現在農村，能借到三五千的人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