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拚命而已
在場的人,都是些米販子,天天要扛幾百斤的米,力氣都不小。
但他們是騎摩托車,張謙修騎自行車、走路,這些日子鍛煉出來的爆發裏和耐力也是不容小覷。
陳哥沒想到張謙修會反抗,一個不小心居然被張謙修給撲倒在地。
張謙修一隻手按住陳哥握匕首的手,另一隻手緊握拳頭,狠狠照著陳哥的臉就打了下去。
圍住張謙修的那些米販子也快速反應了過來,衝上來就對著張謙修一陣拳打腳踢,他們終究是沒敢用刀直接捅張謙修。
這年代雖然亂,但還沒亂到路上偶爾有車來往,遠處有當地村民看熱鬧,他們就敢用刀直接捅死人的地步。
而且他們也著實不敢殺人,他們也隻是凶悍一點的普通人。
張謙修強忍著猶如****的拳打腳踢,他拚盡全力就盯著陳哥一個人打。
陳哥也在反抗,拚命的掙紮、反擊,也給張謙修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要不是張謙修這些日子天天騎著自行車,載著幾百斤米跑幾十裏路,鍛煉出一身的力氣和耐力,他早就撐不住了。
很快,張謙修發現,這樣的打架方式很傻,你盯著某一個人打,其他幾個人盯著你打,其實是很吃虧的。
但事已至此,張謙修沒有退路,鬆開陳哥,他隻會更慘。
陳哥被打了三四拳,腦袋嗡嗡作響,氣的怒吼:“拉開他!媽的,啊……拉開他,拉住他的手。”
陳哥喊話的時候,又挨了一拳。
張謙修聽到陳哥的話,先做出了反應,雙手雙腳猶如八爪魚一般緊緊抱住陳哥,整個人幾乎都纏在了陳哥的身上,順便把他握到的右手給抱住,防止他捅自己一刀,然後張嘴狠狠咬住陳哥的脖子。
臭味!
汗臭味!
這味道讓張謙修覺得惡心,但他死死咬住不再鬆口。
一股溫熱的液體帶著腥甜味,流入張謙修的嘴裏。
這是血!
張謙修不敢喝人血,當嘴裏的血太多時,又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啊……鬆嘴!鬆嘴啊!”陳哥痛的大叫,右手動不了,左手拚命的擊打張謙修的腦袋。
張謙修隻感覺整個人都是懵的,這時候他腦子裏隻有三個字:“不要鬆!”
周圍的米販子趕緊丟下手裏的刀,想要掰開張謙修,使盡了手段。
抱住張謙修的身體用力外後拉;掰張謙修的手指,掰斷了手指米販子們不怕,隻要不死就不怕;用刀柄砸張謙修的關節;拽他的頭發。
張謙修感覺自己的手指快斷了,關節似乎要碎了,頭皮痛的發麻。
這種痛苦,愈發刺激了張謙修內心深處的獸性,把所有的痛苦化為力量,使在牙齒上。
鮮血已經染紅了張謙修和陳哥的衣服。
陳哥的臉和嘴唇已經開始發白,他握刀的右手,已經握不住刀,刀掉落在地。還能動的左手握成拳頭,還在拚命砸張謙修的腦袋,手卻在打抖,已經沒了多少力量。
想要拉開張謙修的那些米販子,這時候也被嚇得臉色發白,陳哥血流的太多了,臉色白的嚇人,這是要死人了啊!
“瘋子,你個瘋子,住嘴啊!要死人了!”
“姓張的,你鬆口,我不幹了,我把位置讓給你,你鬆嘴,別咬了!”
“我艸,要死人了啊!怎麽辦?”
張謙修這時候已然瘋魔,似乎完全聽不到這些人的叫喊。
米販子們已經不敢打張謙修,就怕越打張謙修咬的越狠,他們隻能拚命拉張謙修,可張謙修就好像長在陳哥身上一般,全身每一塊肌肉都是緊繃的。
這個世道,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瘋子。
張謙修現在就是一個瘋子!
終於,有米販子反應了過來,大喊:“報警……快去報警!”
有人卻反對:“報什麽警?我們攔住他的,這些刀全是我們的,那邊有村民看著,到時候抓誰啊?”
米販子們又慌了。
陳哥這時候已經感覺自己全身已經開始發冷,忍著脖子上的痛,拚命擠出幾個字:“急救……電話!”
“對對對,急救!我去打電話。”有人反應過來,鬆開張謙修,轉身就去騎摩托車,朝著最近的村子飛奔而去,接座機打電話,現在沒有手機,大哥大可不是誰都能買得起,養得起的。
剩下幾個米販子還在拉張謙修。
陳哥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鮮血順著陳哥的脖子,流到地上,泥土吸入了一部分,剩下的猶如一條小溪往低處流淌,最終在一個低窪處匯聚成一大灘。
米販子們看到那一大灘的血,嚇得手都發抖,流了這麽多血,怕是大動脈被咬斷了啊!
“爺爺……張爺爺,您鬆口啊!死人了呢!”米販子都快要哭出來了。
有的人已經心生了跑路的念頭,人雖然不是他們咬死的,但他們都是參與者啊!
判了張謙修死刑,他們一點也不難過、惋惜。
可這事是他們挑起來的,要是給他們也判個三年五載,他們家裏可怎麽辦?他們要是坐過牢,以後就徹底毀了。
他們隻是米販子,所有認識他們的人,都把他們當做正經生意人。
他們不是街上那些混黑的,他們無法視坐牢如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