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之解釋道:“這是師傅的緣分。”
我無法理解,這個緣分是什麽東西,也無法理解,這個鬼穀又是什麽東西。
唐棠指著天空道:“會不會是他們想送這麵封魔令下來?”
我想起封魔令誅殺時空門靈魂的時候,那種積雪消融般的暢快,又想起峽灣第一戰,封魔令出鞘重傷穿山甲,難道封魔令是天魔的克星?
先祖知道有天魔入侵人間,所以借助鬼穀,把封魔令送到人間?
聽起來好像挺靠譜的。
“有這個可能!”趙知之微微點頭,然後神情一片頹然,歎道:“沒想到我追尋了兩千年的真相,竟然是這個。”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不,其實是信息不對等造成的後果。
鬼穀子也罷,趙知之也好,他們沒有相關信息,就算神算,也算不出前因後果。
大家不要以為卜算很神秘,經過這些日子接受的傳承,我發現所謂的卜算,其實也是有跡可循的。
就像中醫一樣,有望聞問切,稍微厲害點的中醫醫生,隻要看到你的臉色,就大致知道你最近的生活狀況,你信不信?
這也是卜算的一種。
我摸著封魔令,苦笑道:“這東西怎麽用啊?”
封魔令在我手上,已經不是武器,而是相當於附身符。
它曾救我幾次,唯一一次出鞘,也不過重傷了穿山甲,卻差點讓我崩潰。
趙知之托著下巴,淡定地道:“所以,你還是得讓小九歸位!”
不錯,小九不歸位,封魔令就用不了。
我沉默著,思考著,趙知之冷冷地看著我,“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一個條件嗎?”
我冷冷地回應道,突然覺得這個師傅好冷血無情,“你放心,答應過你的事,我不會食言。”
“我不回去!”
小九怒吼聲再次響起,我及時激活了小物件,讓小九的聲音在大院響起來,“我重申一遍,我不回去。”
我心中煩得要死,你特麽還來攪和,鬧心喝道:“回不回去,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
小九不屑道:“小屁孩,我就不回去,你能拿我怎麽樣?”
“很簡單!”
我看著趙知之,麵無表情道:“如果我進入大鼎,取代青瑩,然後自殺的話,小九應該就跑不了吧?”
小九發出絕望的嘶吼聲,卻絲毫打擾不到我們。
趙知之點點頭,別過臉去,毫無感情地道:“不錯,隻要小九進入鼎魂,他逃無可逃。”
小九拚了老命,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縷神念,在我腦海裏顯形出來,那是一個光著屁股的小屁孩。
小屁孩搖搖欲墜的樣子,一臉生無可戀,“李天賜,我求求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那是我的家,我也想回去啊!”
腦海是什麽,金丹以前是精神力海洋,我的精神力海洋非常廣闊澎湃,金丹之後,變成一片虛空,虛空中有一個小島,這是我的神念所在。
小屁孩就坐在小島上,特麽這到底是不是我的主場了?
對於歸位一事,我不是一時衝動。
天魔說我們實力比它強,我不知道是不是騙人的,但我知道,以它的能耐,連天地劫都留不住,如果沒有封魔令,我們根本不可能拿下它。
可我不知道怎麽才能說服小九。
小九見我沒反應,眨眨小眼睛道:“隻要你修煉到能神念顯形的階段,我就可以和你分離,你就不用……犧牲了。”
神念顯形,無中生有,那是化形境界,距離金丹還有百萬光年那麽遠。
小島這是虛空中的顯像,其實金丹境界,神念與身體融為一體,下一步是元嬰,金丹孕育元嬰,神念凝練成元神,更進一步是出竅,元神出竅。
元神出竅之後,亦不過是虛幻,接受大自然的洗禮,進一步凝練,才能化形,無中生有,元神顯化。
這差了元嬰、出竅、化形三個境界,可我隻有三年時間。
三年,還是天魔透露出來的信息,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小九見我不理他,想了想又道:“要不,我傳你分神秘術,我們一起努力,把我的靈魂剝離出來?你學會之後,也可以自己分神,做到一心兩用,怎麽樣?”
我心裏不由大喜,“這個主意好。”
我也不想死啊,我還想看著孩子出生呢?
想到李想,心裏暖暖的,憧憬著未來幸福的生活。
小九身影越來越淡,急道:“你先把封魔令拿開,我傳你秘術。”
我聞言把胸口的封魔令取下,丟給趙知之,笑道:“快點,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分神秘術很簡單,但對我而來,卻是一個考驗,這是對靈魂的切割,小九的靈魂太強大,而我太弱小,無異於千刀萬剮的淩遲。
小九說得沒錯,我就是他,他不是我,把他分離出來,就要一刀一刀在我靈魂上切割。
我割了一刀就停了下來,感受著塞滿腦海的小九,問道:“你先告訴我,把你分離出來,到底要多長時間,我沒時間陪你玩愚公移山的遊戲。”
小九弱弱道:“大概十年左右吧。”
我從趙知之手裏搶過封魔令,掛在胸口,恨恨道:“真特麽一個比一個坑。”
隨手揮出一道傳送門,吩咐道:“唐棠,叫他們出來吧。”
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
如果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葉落沒有多想,直接道:“天賜,我覺得你們想岔了,天魔在這個世界呆了幾千年,要是能跑早就跑了。當務之急,還是確認九鼎有沒有問題,封神針和九鼎到底有什麽關係,這些秘密才是關鍵。”
天魔在轉移我們的視線,不過它想要藥王穀秘境,這倒是真的。
趙知之撫須點頭,笑道:“你的太乙之術,越來越精湛了,不錯。”
葉落有些不好意思,對我道:“天賜,關鍵是藥王穀秘境,千萬別讓它得去了。隻要它拿不到藥王穀秘境,就離不開這個世界,遲早是我們的菜。”
我點點頭,張布衣皺眉道:“我總覺得天魔在拖延時間,不然以它的實力,就算硬吃了我們,也不再話下。”
“它以前隱藏在黑暗中,不敢露頭,現在卻跑出來攪風攪雨,所為何來?僅僅是因為我們開啟了藥王穀秘境嗎?”
張布衣搖搖頭道:“它布局幾千年,應該到了收割的時候了。趙前輩,你覺得呢?”
趙知之微微頷首,“不錯,兩千年前的卜算,就應在這個時代。”
我不禁問道:“當年你到底算到了什麽?”
趙知之吐出四個字,“人間地獄!”
我無法想象,人間地獄和現在的局勢有什麽關聯,但我相信他。
我理了一遍思路,慢慢道:“想辦法摧毀封神針,必要時,可以使用核武器!”
鳳兮接口道:“好!還是天賜爽快,我去聯係東哥,他會和國家交涉。”
這種事,必須要國家勢力才能操作,我們隻能提出建議。
我繼續道:“最好能找出飄花樓秘境,學全鬼王十三針,才能真正了解天魔的陰謀,不然我一直靠猜,已經猜錯好幾次了。”
葉落咬牙徹齒吐出五個字,“黑巾紗女人!”
有天網係統,不怕找不出這個女人,我點點頭,這是唯一的一條路,葉落道:“天賜,這事我去安排。”
我沉吟片刻後道:“大家還有什麽問題嗎?如果沒有,我即可歸位……老神棍你想辦法師兄他們的束縛,我就不信,他們也搞不掂這個殘廢的天魔。”
我對天魔怨氣極大,不管將來如何,我都希望他們可以為我報仇。
“天賜哥,你忘記了一個人。”
唐棠看向趙知之謹慎道:“師傅,我們此行前往歐洲,本意是釣出大師伯,可他從始至終都沒露麵,我覺得有問題。”
我是故意忽略黑袍軍師的,這個人身上充滿了矛盾,我根本就看不清他。
兩千多年前,黑袍軍師與鬼穀子反目成仇,差點把昆侖打崩,才放出天魔和昆侖鼎魂。
你說他要摧毀九鼎吧,可他又和天魔攪合在一起。
偏偏天魔對九鼎的態度不明,不僅僅放過昆侖和泰山,更是放任我和小九。
他到底要幹什麽?
趙知之歎息道:“黑巾紗女人確實是鬼穀傳人,是你們的師姐。大師兄到現在還沒露麵,估計是已經死了,這一切都是他徒弟的手筆。”
這是唯一的解釋。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我搖搖頭,悶聲道:“黑巾紗不像是大師姐。黑袍軍師有著吞天的氣魄,玩弄整個世界,可這個黑巾紗,根本就是天魔養的一條狗。”
唐棠也道:“我也不信,縱然大師伯與師祖理念不合,依然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我不信他會收這麽沒用的徒弟。”
黑巾紗表現出來的能力確實令人歎為觀止,飄花樓千年來安然無恙,可見其智慧之高。
所以,這是很不合情理的一件事,這個人,比黑袍軍師還讓人捉摸不透。
趙知之冷笑了一聲,“別忘了,剛剛連我都中招了。”
我倏然一驚,頓時明白過來,我們都選擇性忘記了天魔的屬性,比狐狸精還牛筆,這是自帶魅惑屬性嗎?
“如果我沒猜錯,大師兄與天魔合作,不過是與虎謀皮,最後連褲子都輸掉了。”
趙知之有些意興闌珊,“想不到我一直以大師兄為目標,和他一樣,別人玩了千年而不知,真是愧對師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