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怪物
我坐在大院門口，看著峽灣慢慢變得安靜，死寂一般的安靜，讓人心慌意亂。
魏東侯帶著唐小南幹脆利落走了，留下的全是小輩，除了蘭姨，我估計年紀最大了。
“蘭姨，你覺得他們進秘境，真的好嗎？”
這個問題一直在心中盤旋，一直沒有答案，也是我無法放下的問題。
蘭姨年紀最大，經曆了不知多少大風大浪，到了這個時候，隻有她才能給我解惑了。
蘭姨輕笑道：“你說的沒錯，這已經不是黑暗勢力的爭鬥了，所謂的禍不及家人，這個規則已經不適用了。”
我很佩服她，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聞言隻能點頭，蘭姨繼續道：“所以，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真正安全的地方，秘境，或許不是最佳選擇，但絕不是最壞的選擇。”
秘境是穿山甲的目標之一，如果秘境被奪走，不管是我，還是我的親人，其實已經輸了。
我無路可退！
我舒了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事，稍微振奮道：“布衣，你覺得……為什麽要學會異族真正的傳承，才能取出封神針？”
張布衣明顯早有思考，應道：“鬼門十三針很奇詭，從未有人能完全施展。天賜，自從我學會通道的符文之後，我施展鬼門十三針輕鬆了很多。”
我轉頭看向他，他繼續道：“以前第十針都很勉強，現在我可以用到十二針。鬼門十三針完全施展的話，可以把一個人從肉體到靈魂都封印住，讓時間失去作用。”
我對這個也思考過，聞言問道：“你是說，封神針其實沒有十三根？”
張布衣應道：“不錯，你還記得激活陣法的時候，地底的嘶吼聲嗎？”
我點點頭，“你是說，那是個地球的靈魂？”
張布衣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不知道地球是否有靈魂，但那個嘶吼聲的主人，很明顯是讓給封神針封了一部分，根據我的猜測，至少有十根針，不會超過十一根。”
我好奇地問道：“你曾說十二針落可活死人，那是什麽意思？”
張布衣解釋道：“那隻是傳說……估計是聚魂或者換魂。”
靈魂虛無縹緲，見不到，摸不著，而肉體傷害再大，都有治療的手段，想要活死人，關鍵還是看靈魂。
不然，就算救回來，也不過行屍走肉。
我沉吟道：“也就算說，隻要打破一到兩根封神針，就可以放出地底的靈魂？”
張布衣應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查古籍，所謂天劫，是規則演化，所謂地劫，是地球的自我保護。”
當個體實力超出的規則所限，就會有天劫，渡過天劫，就會被擠出這個空間，張布衣說天劫是規則演化很有道理。
大禹治水時期，那滔天洪水，則為地劫，當一股文明影響到地球存在的時候，就有地劫發生，這是地球的自我保護。
也就是說，地球其實有靈魂的，那個嘶吼聲就是這個靈魂對地球的保護。
同時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個靈魂智商不高，其實一個規則，他反對一切破壞規則的行為。
不過我有些奇怪，九州大陣聯結華夏國運，震住九州地脈，難道沒有觸動它的規則嗎？
還是說，華夏朝代更替，興衰輪回，而九州大陣逐漸衰落，其實是它的影響？
我想不通，遂搖搖頭甩去不該有的想法，問道：“布衣，我師傅說必須學全異族的符文，才能真正取出封神針，你覺得怎麽樣？”
我不是不相信趙知之，實在是因為張布衣才是鬼門十三針的正統傳人，他的意見相對於趙知之的研究，更有參考意義。
張布衣沉吟片刻後道：“我學習的鬼門十三針，經過曆代傳人的修改，早已麵目全非……我覺得趙前輩所言不差，唯有學全了符文，才能真正理解異族的封神針。”
我取出當初的三顆符文，納悶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研究這三顆符文，毫無頭緒，它們好像和通道的符文完全不相搭。”
張布衣接過符文，看了一眼後丟回給我，歎道：“通道的符文針對肉體，我懷疑出自飄花樓的符文，應該是針對靈魂。天賜……你不該放無衣走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算能找到飄花樓的秘境，到時候學習符文的時候，少不得又要雙修，李想……底子太差了。
我搖頭道：“飄花樓到底在哪兒還不知道呢？藥王穀秘境在異空間，誰知道飄花樓秘境是不是也在異空間？”
張布衣反駁道：“他們沒有時空門。”
時空門已經被我煉化，它其實是異族的血肉煉化而成的，這個世界沒有異族的血肉，穿山甲就算再厲害，也無法得到時空門，所以，飄花樓秘境就在地球上。
人類和異族不是同一個物種，就算修煉了符文，也不會變成異族，藥王穀秘境裏麵的雕像，隻是一種變異而已。
這是依靠科技力量研究的結果。
穿山甲是異族的靈魂奪舍，這個應該是毫無疑義的。
我有些糟心，“可飄花樓秘境到底藏在哪兒呢？”
飄花樓存在了上千年，早就被有心人查過不知道多少次，可從來沒有人找到過老巢，連鍾無衣都不知道。
張布衣沒有回答我，我恨聲道：“這一次，一定要抓到黑紗巾。”
張布衣苦笑道：“別忘了你的大師伯黑袍軍師。”
我默然無語，這個從未出現過的人物，總是不知不覺間讓我忽略。
蘭姨笑道：“天賜，我覺得，你該努力了。”
蘭姨心態很好，笑聲中帶著一絲調笑，我知道她的意思，不就是雙修嘛。
“李想底子太差，承受不起符文的力量。”
我歎了一口氣，“沒想到還是把她牽扯了進來。”
“這也是她自願的。”
蘭姨語氣中充滿了不滿，“天賜，李想是普通人，難道你就不是從普通人走過來的嗎？”
“我們都是炎黃子孫。”
張布衣笑道：“蘭姨別鬧了，天賜，你放心，我手裏丹藥不少，隻要嫂子願意，就靠堆，也能把實力堆起來。”
我遲疑了一會，“再說吧。能安全渡過這一劫再說。”
我總覺得討論這些問題，有些好高騖遠了，這一劫能否渡過還不好說，說不定鬼穀這一脈，會讓穿山甲一鍋端了。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葉落的聲音，“天賜，找到唐棠了。”
這是特種部隊的標配，葉落目前是我們的隊長。
張布衣瞬間站了起來，而我閃身就回到大廳，大廳電視牆上的衛星影像，很清楚地看到唐棠和趙知之。
我心裏揪緊著，看著踉踉蹌蹌的唐棠始終不倒，攀爬著陡峭的山嶺，那是他的精神力在支撐，看著趙知之始終不肯睜開的眼睛，那白發蒼蒼安詳的臉，他有不死的理由。
“他們現在在哪兒？”
我急問道：“葉子，我馬上去接應他們。”
“中印邊境，快到藏區了，就是上次你千裏救援的地方。”
葉落看了我一眼，一臉淡定道：“天賜，你不要急，侯爺早有安排。”
鳳兮沉聲道：“天賜，你認真看那些追兵。”
鳳兮的提醒很及時，我稍微注意一下就知道，唐棠逃跑的路線很鬼，他精神力強大，總能繞開邊境上的軍隊，但是他的追兵卻很難躲開那些士兵。
“怎麽那麽多人？”
我問了一句，就發現不對，黑巾紗所過之處，簡直寸草不生，所有的生物都在瞬間被撕碎，整支隊伍充滿了暴戾。
她身後是密密麻麻的“人”，如果不認真看，還真的很難發覺，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些不屬於人類的特征。
有頭上長角的，有臀部長尾巴的，有指甲尖銳的，有長著小翅膀的，還有不少四腳爬亂蹦的，不一而足。
鳳兮冷聲道：“有一個兵營在逃跑的路線邊上，結果整營的人，都被這些怪物撕碎吃了。”
不錯，這些都是怪物。
哪兒來的怪物？
突然有怪物跳了起來，展開小翅膀，在空中滑翔了一段，傾盡全力伸出雙手，好懸沒夠著唐棠的腳踝，結果一頭撞在峭壁上，腦漿迸裂，無聲無息摔落。
我心裏一陣後怕，大吼道：“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了！”
葉落臉上的淡定終於不再，額頭泛起密密麻麻的冷汗，嘴裏喃喃自語，“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就過境了。”
我按耐住心中的急躁，兩眼通紅等著葉落，“這個時候了，還管他過不過境？”
鳳兮在我身邊輕聲道：“會引發戰爭的！”
我渾身燥熱，一把脫去衣裳，甩在地上，吼道：“要打就打，誰怕誰！”
鳳兮眉頭直跳，咬著牙冷喝道：“李天賜，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你以為我不想打嗎？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冷靜。”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唐棠是我兄弟，趙知之是我師傅，看著他們危在旦夕，我又如何能保持冷靜？
葉落輕聲道：“天賜，我們之所以能這麽快找到他們，還是靠印度和美國的信息支持。”
我沉默了下來，他們的逃亡路線大致沒變，基本上是一條直線，隻是唐棠刻意繞開人口密集的地方，所以很長時間內都沒人發現異常。
一路過來，幾乎沒有活口，連屍體都沒留下，等印度發現異常，他們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隻有美國和中國，才真正有這個技術，從衛星精確捕捉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