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牛皮
外麵太黑，看不清楚有沒有開始交手，月色再美也無濟於事，實在太遠了。
唐小南一臉擔憂，搖搖頭回答道：“我們也不知道……按照慣例，神宮守護者應該有五人，上一代應該也是五人，整個倭國的修行資源都集中在神宮手裏，那些老不死不好說還剩下幾個。”
我心裏發緊，皺眉道：“要是他們有五個，這局就涼了……我不應該這麽早啟動大陣的。”
魏東侯好不容易才吞下丹藥，安慰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沒有人會想到倭國竟然傾全國之力，也要毀掉青山的大陣。”
這話也是道理，可偏偏就發生了，有什麽辦法，難得我要上去喚醒一戒大師？
問題是，我特麽根本就不知道怎麽才能喚醒這個和尚。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問道：“葉子和鳳兮怎麽還沒到？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魏東侯和我一直在戰鬥現場，都不太了解情況，唐小南輕笑道：“他們回來了，把隊伍也帶回來了。”
野狼小隊，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支特種小隊。
我微微振奮，急問道：“野狼小隊？他們在埋伏？”
唐小南點點頭，不過臉上笑容消失無蹤，擔憂道：“現代科技能不能對付了這些老怪物還不好說呢！”
我心情鬱悶下來，在青山不能使用大威力的重器，普通武器隻怕很難對付這些人。
我想起趙知之的吩咐，知道他算無遺策，趕緊從兜裏拿出那個小物件。
這是阿薩轉交給我的，剛剛戰鬥激烈，我差點就忘記了。
這個東西很奇怪，既像符石，又像芯片，搞不清楚到底是修行之物，還是現代科技，我精神力滲入進去，看到一個符號。
那是不封閉的圓圈，缺口出有個丨，這特麽是電源鍵嗎？
在我的精神力刺動下，一個聲音從我腦海裏響起，“天賜哥，驚喜嗎？”
驚喜你妹驚喜，這個唐棠的聲音，用精神力痛罵道：“他喵的你們是玩爽了，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青山都快被人拆了。”
唐棠不理我，還在笑嘻嘻說，“這是我最新嘔心瀝血之作，是不是很帥？”
我特麽要瘋了，這麽會有這麽坑的兄弟？
我知道你是天才，什麽東西都可以一學就會，一會就精，可這什麽時候了，還特麽專門來得瑟？
魏東侯疑問道：“天賜，你幹嘛，你的精神力波動很強烈？”
我瞬間醒悟過來，剛剛唐棠的精神力留言，他們聽不到，我對著他痛罵，他們也沒聽到，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天賜哥，好久不見，真的好想你啊！”
這一次不僅僅聲音，連畫麵都傳了過來，唐棠直接出現在我腦海，笑吟吟看著我。
我特麽想死你了，不對，我想你死了。
我看到他周圍的典型歐式裝修，急問道：“你們還在羅馬，老神棍呢，青山快被人拆了！”
唐棠微微笑道：“劉龍還在青山，一戒大師也在青山，你怕什麽？”
我怔了怔，特麽劉龍還在青山，這貨躲哪兒去了？
我問道：“一戒大師都變成石碓了，劉龍死哪兒去了，我馬上去找他，江湖救急啊！”
唐棠幽怨道：“天賜哥，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都想殺人，你知不知道？特麽都什麽時候，你還調戲我。
“唐棠，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江湖救急！”特麽要不是他在歐洲，我保證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這個時候我隻能求他，“倭國神宮大舉入侵，我實在沒辦法了！”
唐棠歎息道：“天賜哥，淡定，淡定一下行不行？”
我慢慢冷靜下來，知道著急沒用，既然唐棠說了劉龍還在青山，那麽他就不會袖手旁觀。
我問道：“阿薩傳言，說不能開啟大陣，這是老神棍的意思？”
唐棠笑道：“那隻是傳言，不是說給你聽的，那句話你隻需要聽三個字就行了。”
我心中了然，還是道：“老神棍。”
唐棠點點頭，我想了想道：“我以為你們去找黑袍軍師了呢。”
唐棠還是點點頭，“醒獅會太子曹雄身後，很可能就是大師伯。”
這點我有猜測，想必他們也是根據我的猜測才有了具體的線索，他們肯定留下了什麽渠道，對我的行蹤都很了解。
我懷疑是封魔令。
誰知道呢，趙知之行事，從來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我隻需要知道他的目的就行了。
唐棠表情突然就嚴肅起來，“我們沿著千年前師傅走過的路重走了一遍，順便追查大師伯的下落，……師傅發現了一些問題。”
我心裏一緊，不知又有什麽幺蛾子了。
趙知之是什麽人？
在我眼裏他很神秘，也很厲害，除了大師伯之外，就沒見過有人能懟過他。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問題，足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和隱秘性。
唐棠繼續道：“大師伯在很久以前就去過歐洲，而且停留的時間很長，師傅也算不出他到底在歐洲留下了什麽。”
我大致明白他的意思，黑袍軍師在歐洲留了後手，或者做過什麽事情，導致當年發生了什麽變故，查不出來的話，就不可能逮到他。
所以，趙知之專門去了梵蒂岡，想看看教廷的秘境，尋找可能不可能的線索。
我回過神來，特麽讓我把鑰匙賣出去，就是為了這件事？
也就是說，趙知之早就布置好了，一步步引導著整件事，我和他們，一明一暗在釣魚？
那麽問題來了，黑袍軍師這條大魚到底會吃那個魚餌呢？
不對，還是不對。
事關九鼎，和教廷有什麽關係？
所以，黑袍軍師的目標肯定是青山，所以他讓我不要開啟大陣？
還是不對，如果黑袍軍師目標是趙知之呢？
隻要殺了白衣神相，誰能阻擋黑袍軍師？
我腦子有點亂，而唐棠也不吱聲，他在等我理清思路。
假如黑袍軍師的目標是青山，我沒有半點把握，憂慮道：“劉龍和一戒大師不一定是大師伯的對手。”
我相信一戒大師會在關鍵的時候出手，可什麽時候才是關鍵時候？
我一家老小都在這裏，特麽別等我們死光了才出來。
唐棠道：“按理說，黑袍軍師的目標肯定是青山，但師傅算來算去，覺得教廷的秘境有很關鍵的信息，師傅不敢不來。”
我心中有不詳的預感，急問道：“那青山怎麽辦？”
唐棠很老實告訴我，“我不知道。”
我又急又怒道：“老神棍呢，叫他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他。”
“我就在這裏，是你看不到，天賜，你狀態不對。”
趙知之須發全白了，皺紋很深，微微一笑可以夾死蒼蠅，整個人一副紳士打扮，看上去還算精神。
他就在唐棠身邊，為何我一直看不到，還不是你不想讓我看到？
我腹誹著，看到他好歹安心了點，硬懟道：“老神棍，當初我答應幫你，可沒答應要賠上全家老小！”
我毫不客氣，涉及到家人，別跟我談覺悟，不然我打死你。
趙知之顫巍巍指著我，歎息道：“你怎麽那麽笨，藥王穀秘境是用來幹什麽的？”
我一拍腦袋，挖槽，這個安全屋我怎麽沒想到，真是笨死了。
我睜眼對魏東侯道：“東哥，麻煩你安排一下，把村民轉移到秘境。”
魏東侯眨眨眼沒說話，唐小南微笑道：“小笨蛋，無衣早就送他們進去了。伯父伯母很喜歡藥王穀，說跟山村一樣，都不想出來了，嗯……你的小女友也在裏麵，她說，這裏很美。”
我……心裏慚愧得無可複加。
趙知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有著那麽一絲絲欣慰，“我沒看錯你。雖然你不帥，不聰明，腦子經常進水，嘴巴不饒人，但做起事來，還是夠專注。”
你特麽才腦子進水。
不過我無意與他爭執，家人無憂，我心裏安定很多，問道：“青山怎麽辦？”
趙知之笑道：“你急什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九鼎你見過幾個？”
前麵還在安慰我，最後一句你什麽意思？
我回答道：“京城見過一個，昆侖見過一個，山外山有一個。”
趙知之又道：“京城那個是完整的，昆侖那個鍾無衣坐鎮，山外山……如果我沒算錯，青瑩在裏麵。除了這兩個不完整，還有一個泰山鼎……書生可能在裏麵。”
我心裏一震，書生果然還活著。
心念一轉，又覺得合情合理，青瑩心甘情願替代鼎魂，肯定是因為書生。
也就是說，假如我是山外山鼎魂轉世，還有昆侖鼎和泰山鼎，那個烏龜也是鼎魂？
如果烏龜也是鼎魂，它是昆侖鼎，還是泰山鼎？
當初我遇到它的時候，它到底想和我說什麽？
我至今還記得，若非封魔令救我，當時我差點死在山村，它為何要殺我？
趙知之肯定知道，那隻烏龜是鼎魂轉世，他一直不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
我有太多的疑問，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是不是山外山鼎魂轉世？”
我還是從根源問起，這是我的猜測，應該不會錯。
“我不知道。”趙知之表情凝重起來，隔著萬裏看著我，眼神有些迷茫，“自從在青山精神醫院遇到你，我就發現，我算不準你，每次卜算，結果都不一樣。”
在青山精神醫院，第一次遇到趙知之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中二少年，在劉龍的提示下，當時他算了兩次，第二次算完，結果沒告訴我。
當時我覺得劉龍和趙知之都有毛病，並沒有太過在意。
我以為第二次算準了，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沒有泄露出來，如今看來，似乎還有其他問題。
“封魔令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問出第二個問題，這也是根源之一。
封魔令救了我幾次，最後一次它殺了藥王穀通道的器靈。
趙知之很真誠地回答我道：“師傅留給我的寶物，鬼穀門下掌門信物，這個我沒騙你，但你問我它是什麽東西，我隻能告訴你，我不知道。”
你又不知道，特麽你還是白衣神相，來，你告訴我，你都知道些什麽？
牛皮吹得砰砰響，結果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