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水悠然
呂璿推開一個小會議室，那妞坐在眾考官裏頭，昂首挺胸一本正經考評演員。
挖槽，我特麽好像在剛剛的人群中看到夢琳，這貨真會玩，你說夢琳進來一看，那個小跟屁蟲是考官之一，會是什麽表情？
“悠然，出來一下，有人找你。”
呂璿是公司一姐，地位很高，水悠然笑嘻嘻走了出來，“璿姐，你怎麽有空過來？”
然後她看到我，一臉正氣道：“璿姐，我不會放水的，就算你是大姐頭，也別想讓我開後門。”
我注意到她眼珠子亂轉，知道這妞在想辦法跑路，笑道：“落到我手裏，你還想跑？”
水悠然一下就慫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天賜哥，我還小，你就放過我吧！”
呂璿看了眼水悠然，又看了一眼我，有些為難道：“天賜哥，不如我陪你吧！”
你倒是大方，那也得我看得上才行。
我冷哼一聲，看著水悠然，“東哥點了你的名，你自己思量一下。”
水悠然臉色一變，跺跺腳狠心道：“好吧，天賜哥，你溫柔點。”
呂璿一臉古怪地看著我們離去的背影，然後低頭看著精心編織的白色溝壑，喃喃道：“這丫頭，到底哪兒吸引他了？”
我特麽很想揍這丫頭一頓，每一個字都透露出我不是好人，她是無辜被逼的，典型的戲精。
回到燕郊山莊，我把水悠然帶到問天道長麵前，水悠然嚇得大叫一聲，“問天爺爺，你怎麽在這裏？”
我楞了一下，還是小看了水悠然的家世，特麽能認識問天道長的，就沒有簡單的貨色。
問天道長艱難地張開嘴巴，愣是說不出話來，隻能用不斷用眼神警告我。
“李天賜，你竟然敢這麽對待問天爺爺，我要殺了你。”
水悠然朝我撲了過來，對我拳腳交加，我巋然不動，淡淡道：“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前提是你有這個本事。”
水悠然不理會，繼續對我施暴，我有些不耐煩了，冷喝道：“夠了，再鬧的話，我也不介意提著兩個人走。”
水悠然終於停了下來，蹲在問天道長身邊，憤憤地看著我。
無衣走了過來，笑道：“天賜哥，你又勾搭小妹妹了！”
這是汙蔑，我堅決不接受，水悠然氣呼呼地大聲道：“你們都是壞人！”
無衣朝她吐了吐舌頭，挽起我的胳膊，笑吟吟道：“看來你的撩妹技術還不嫻熟啊！”
我無言於對，左顧而言他，“你怎麽在這裏，李若冰呢？”
無衣笑道：“若冰姐去簽合同了，我不想去，就留在這兒陪你。”
昆侖有專門的交通工具，張布衣沒那麽快回來，所以我沒等他，就直接走了，無衣不舍，卻不敢跟我同行。
昆侖那地方，我可做不了主。
耳邊是直升機的轟鳴聲，眼前是一座座雪峰，我探頭往下看過去，連一丁點綠色都找不到，我很難相信昆侖就這裏。
當我提著問天道長和水悠然跳下去的時候，還有點擔心會不會把兩個累贅摔死，可在半空中，我穿過一層看不見的膜，就降落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上。
魏東侯笑意盎然看著我，“天賜，沒想到你會把問天道長也帶過來。”
我笑道：“他和你有緣。”
然後我把水悠然丟給他，“任務完成，有什麽獎勵？”
水悠然氣得破口大罵，“李天賜，等我完成試煉，一定不會放過你！”
魏東侯看了她一眼，小母雞瞬間變成瑟瑟發抖的鵪鶉，他淡淡道：“歸隊！出來再管你禁閉！”
水悠然淚眼滂沱，哀求道：“總教官，我隻是跑出去玩了幾天，不用關禁閉吧？”
“臨陣脫逃者斬，不敬前輩者流放，你自己挑一個。”魏東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嗬斥道：“再不歸隊，你就不用歸隊了。”
水悠然瞪了我一眼，才立正敬禮，大喝一聲道：“是，總教官！”
我看著她一板一眼跑步歸隊，不由失笑，“真是一物降一物。”
魏東侯笑了笑，扶住問天道長，大笑道：“問天啊問天，當年我求你來昆侖你都不來，現在還不是乖乖報到？”
問天道長把眼睛睜得大大表示不忿，我忍俊不禁，轉頭不好意思看他，那邊是整整齊齊的隊伍，我一看就看到兩個熟人。
姬小可和清靜子算是我送來的，不能荒廢了好苗子。
魏東侯帶著隊伍，我帶著問天道長，一齊來到廣場盡頭的大殿，魏東侯解釋道：“昆侖大殿是核心，危險與機遇共存，能從裏麵走出來的，都是精英，都是華夏頂梁柱。”
我第一次來昆侖，保持著沉默，而魏東侯也沒多說，直接帶人走進大殿。
從外麵看，大殿裏麵雖然很大，柱子很多，但有盡頭，當走進大殿的時候，卻是兩眼一抹黑，看到的都是星星點點，好像置身宇宙一般。
魏東侯不見了，問天道長也不見了，整支隊伍都不見了。
大地不見了，我好像站在虛空，但在我的感應裏，卻親切無比，仿佛回到家一樣，我都不用走動，可以隨意在虛空飄來蕩去。
我有些好奇看著這一切，等待著魏東侯來找我，突然心裏一動，前方有個東西，它在召喚我。
我心裏一動，整個人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現在我想去的地方，這不是縮地成寸，事實上，我連大地都沒找到。
我麵前的是一個大鼎，有多大呢，你的心有多大，它就有多大。
這一次，不再是京城時隱隱約約，它真切地出現在我麵前，它在慢慢變小，最後變成和我差不多高的大鼎。
我繞著它，仔細打量著，大鼎上雕刻著山河樹木，有著珍禽異獸，那是什麽感覺，就好像山海經拍成3D電影在我麵前播放一樣。
有一條河，清水流孱，九曲蜿蜒，我心中震撼，這是黃河嗎？
它的流向與今天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我直覺它就是黃河，它在眼前，像條綢帶一般，我想撫摸一下母親河，伸手按了過去。
我沒有摸到它，我的手在接觸到大鼎的時候，變得無窮小，仿佛永遠都觸摸不到它，那隻手好像已經消失了。
我抽出手，手還是手，並沒有什麽變化。
我震撼地看著那隻手，再次按了過去，手繼續變小，落在大鼎上，就像一粒塵埃，我狠心向前探去，突然感覺到一股冰涼，嚇得我直接抽回。
濕漉漉的手掌，我好像真的摸到了黃河水。
“你就是李天賜，跟那個葉落一樣，還真調皮。”
沙啞的聲音突然就貫入我的耳朵，我嚇得跳了起來，連連退後，那聲音是從大鼎中傳出來的。
大鼎慢慢變得透明，就好像一塊布滿水霧的鏡子，被我在中間摸清了一個圓，照出一個人影來。
那是一個中年人，很普通的五官，卻給人一種很有力量的感覺，頭發很長，眼神充滿了疲倦，又泄露出一絲淩厲。
這是閻王鍾，他居然在大鼎裏麵。
我試探著問道：“你是鍾前輩，大哥鍾無衣？”
鍾無衣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我聽小東說過，你是趙知之的弟子，他還好嗎？”
我恭敬施禮道：“多謝前輩關心，老神棍好得不得了，雲遊四方去了。”
鍾無衣大笑起來，“老神棍，這個稱呼真貼切。不過你還是叫我師兄吧！”
他最後的語氣變得飄忽起來，我無法揣摩他的用意，試探道：“師兄，你怎麽在裏麵？”
鍾無衣安靜地看著我，很久沒有說話，我忐忑不安，直麵傳說，壓力巨大。
“你身上有鼎的味道……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老神棍肯定在算計你。”
鍾無衣看了很久才道：“千年前昆侖一戰，造成鼎魂逃逸，九鼎有缺，我責無旁貸。師弟，白衣神相雖然是個坑，但也隻有他才能挽救九鼎，還請你鼎立相助。”
這一刻，我有很多話要講，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半晌後才問道：“大夏龍雀有問題？”
鍾無衣應道：“曹雄之事，我已有所了解，如不出所料，應是我師傅作祟。”
我又問道：“劉龍呢？”
鍾無衣沉默了一會才道：“劉龍是大夏龍雀之靈轉世……他以此事無關，當年我沒有召喚他，就是想放他自由。他一直想做人，我不想再把他牽扯進來。”
我點點頭，果然是大哥，義薄雲天，寧願自己受累受累，也不願拖累他人，和千年前的大哥一模一樣。
我心中懷著敬仰，直接吐出心聲，“我可能是鼎魂轉世……師兄，或許我替代你會比較好。”
鍾無衣露出一絲笑容，“你想多了，你身上有鼎的味道，但你不是鼎魂。”
我心裏一震，恍然起來，原來我不是鼎魂轉世，連忙問道：“鼎魂逃逸，到底有幾個鼎魂逃逸了？我聽倭國人說，他們曾抓捕過一個鼎魂。”
鍾無衣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些年一直待在這裏，維持著昆侖的運轉，已經耗費我太多的精力，九鼎迄今不認可我，我也沒辦法。”
搞了半天，他隻是苦力，還是免費的。
我心裏閃過一絲淡淡的悲哀，如此英雄人物，被大義捆綁在這裏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