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地頭蛇
江少流俊臉漲得通紅，呐呐道：“我看過你的資料，也調查過你，我知道你身後有神秘勢力支持，但我不知道你那麽厲害。”
我歎了一口氣，指了一下江少流的腦袋，“你的優越感，是與生俱來的嗎？用你的腦子想一下好不好？”
江少流耷拉著腦袋，“我剛從歐洲回來……”
醉虎好奇地看著江少流，問道：“李先生，有什麽問題嗎？”
我沒好氣道：“你還是告訴我吧，如果王大雷沒問題，你們要怎麽解決？”
醉虎咧嘴一笑，天真地告訴我，“如果大雷沒事的話那就最好了，我就可以直接回去交差了。”
我臉色陡然變冷，“那你又怎麽向我交差呢？”
醉虎頓時僵住了，這個憨貨終於知道害怕了，我冷哼一聲，坐了回去，無衣很乖巧遞上熱茶，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整個帝王廳沒人敢吱聲。
他們看得出來，我莫名其妙就生氣了。
王大雷不過是混混，再有錢，再有地位，在我眼裏，也就是個混混，但這個混混我很欣賞，對我也很重要。
當務之急，是要找人，找花奴，找伊藤霧一，找可能存在的潛伏已久的間諜，而這些，除了依靠官方力量，就隻能靠這些社會底層的混混，王大雷就是混混的頭子。
坦白說，在某些方麵，這些人比暴力機關還管用。
這個時候，有人要動王大雷，到底為什麽，我不能不多想。
醉虎站在原地，臉如土色；江少流坐回座位，臉色鐵青；無衣小心翼翼伺候著我，其他人也不敢有所動作，怕吵到我了。
李若冰最從容，此事本來與她無關，就試探問道：“李天賜，公司事情不少……”
我微微頷首，“你想回去吧，抓緊時間施工，我回頭會蹲在工地。”
李若冰聞言很開心，有我這個大師在，她笑成一朵花了，“說到做到？”
我曆來不關心公司的事，也難怪她不信任我，我瞥了她一眼，反問道：“你說呢？”
我看她神情有些怪異，躍躍欲試的感覺，特麽你不會要和我拉勾勾吧？
李若冰掃了一眼四周，還是平息了某種想法，打聲招呼，歡快地走了。
江少流看著李若冰的背影，一張臉直接就黑成鍋底，嘴裏喃喃道：“連她也來了，我特麽真是眼瞎了，現在才看到。”
不多時，趙巍帶著王大雷走了進來，我直接道：“王爺，我時間有限，你把事情說清楚了。”
王大雷很光棍，直截了當道：“老虎讓我幫倭國人找人，我不同意，他派人想插手青山的事，被我趕出去了。”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隻是有些事不能擺在台麵上來談，而王大雷想必是惱火了，才直接懟了出來。
我看著醉虎淡淡道：“醉虎，你怎麽說！”
醉虎一臉驚訝，幾秒鍾了，還沒回過神來，他問道：“大雷，你說的是真的嗎？”
王大雷歎了一口氣，“老三，你今天才認識我王老五嗎？”
醉虎一臉沮喪對我道：“李先生，你是對的，我錯了，任憑處置。”
這家夥倒是光棍，我沉吟片刻後笑道：“這樣吧，看你也是老實人，就不為難你了。”
醉虎猛一抬頭，裂開大嘴笑了起來，“謝謝李先生。”
我扶額無語了，半晌後才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自斷一腿回去，要麽留下來幫王爺做事。”
醉虎苦著臉，央求的眼神看著王大雷，王大雷搖搖頭，“天賜的決定，我隻有執行的權力，沒有否定的權力。”
醉虎看著我，可憐兮兮道：“李先生，我不能背叛黑虎，也不能少一條腿回去。我什麽都不會，隻會打架，少了一條腿還能幹什麽？”
我淡淡笑道：“你沒有背叛黑虎，而是黑虎背叛了華夏。”
醉虎一臉懵逼，我知道這貨腦子轉得慢，直接問道：“老虎是不是華夏人？”
醉虎點點頭，我又問道：“你是不是華夏人？”
醉虎繼續點頭，我頓了一下才嚴肅地問道：“那你們作為華夏人，為倭國人辦事，為禍青山，算不算背叛？”
醉虎繼續點頭，過了幾秒鍾，他才反應過來，眼神一片迷茫，嘴裏喃喃道：“是哦，大哥這件事做得不對啊……”
我歎了一口氣，“王爺，你帶他走吧，看著心煩。”
王大雷應了一聲，又道：“天賜，謝了。”
隨著我實力漸漸增強，威壓日重，諸如趙巍等人，麵對我都有些小心翼翼，唯獨王大雷說話一如既往的隨意，還保留著江湖習性。
我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家夥了，是個人物，所以我態度很隨意，笑道：“王爺客氣了，你是我的老兄弟，我不信任你難道信任他們麽？”
王大雷哈哈大笑，朝我拱拱手，帶著醉虎施施然走了。
江少流看著我，臉色變幻不定，他知道我肯定不會剁他手腳，但要是給隨便羞辱一下，他還怎麽回大江啊？
我淡淡笑道：“我也不問你老大是誰，你們也沒必要跟我講，你愛幹嘛幹嘛，別老在我麵前晃就行了，好嗎？”
江少流連連點頭，我起身就走，大手一揮，“無衣你陪一下他們，我先走了，你們隨意。”
諾大的工地，一片狼藉。
雨季我在閉關中過去了，但是留給工地的傷痕還在，我踩著跬步，感受到大地的不滿，心裏唯有愧疚。
五月底的天空下，陽光很辣了，到處都是工人在揮灑著汗水，充耳的都是機器的轟鳴聲，在這麽熱鬧的地方，我孤獨地行走。
以前我就走過一遍了，但這一次我要熟悉這裏每一寸的地方，所以我走的很慢很用心，每次經過施工現場，都有好心的工人提醒，“小夥子，這是施工工地，你不要亂走了，萬一傷到你就不好了，早點回家吧，別讓家裏人擔心。”
我總是告訴他們，“沒事，我就走走。這裏很快就要大變樣了，我要留住這些記憶。”
“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
我很老實回答他，“嗯，我不是本地人。”
然後一群人像看傻子一般看著我孤寂而過。
後來他們接到通知，凡是我經過的地方，一律停工休息，等我走了之後才能開工。
然後我聽到的是另外一種聲音，他們都說我是某公司高層的後輩，腦子壞掉了，才成天在工地轉悠。甚至有人特意去青山醫院，看看有沒有我的檔案，會不會是走失的精神病人。
再往後，關於我的傳言越來越多，大家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怪異，我也不在意，安然若素地走著。
每天我都會抽一點時間，對設計方案進行微調，十天後，就在主幹道開始修路的時候，我發出第一個指令，要求公司購買千年以上樹齡的古樹，數量達幾百株，把李若冰氣得夠嗆。
還好我不限樹種，不然李若冰真得撂挑子不幹了，這個年頭，千年樹齡的古樹可不好找。
唯有經曆時間洗禮的千年古樹，才能承受我的洗禮。
主幹道隻有兩條，成十字狀，剛好在中間相匯，那裏會有一個很大的圓形廣場，直徑一千米，中間打一口深井，上口封住後，並排著兩個雕塑。
所以，我發出第二條指令，讓李若冰難受的吐血，要求兩塊漢白玉，不準拚湊，品級為一級以上。
特麽漢白玉還有一級以上的嗎？
她知道這是炎帝和黃帝的雕像，我沒給出具體的尺寸，但不能小於人物原形，關鍵是市場上已經買不到一級漢白玉了，憑她的關係，或許能買到，但能不能找到這麽大的，還是個未知數。
半個月的時間，我心裏大致有譜了，這個時候，大院也差不多完工，我沒有繼續幹擾工地的施工，而是坐在大院的石墩上。
大院就建在當初的亂葬崗上，這個石墩，就放在大蛇潛修的上方，陰氣來源之地，陰脈。我要引脈，就是要從此地著手。
陰陽並濟，有陰必有陽，我這些天一直沒找到相應的陽脈，所以我現在有些坐蠟，我閉上眼睛，感應力向下延伸，小蛇還在那裏翻滾，很痛苦的樣子。
隨著我精神力觸摸過去，小蛇慢慢安靜下來，傳來一種孺慕的感情，它對我的到來，表示開心，氣息也活躍起來，給我一種雀躍的欣喜。
小蛇蛻好幾層皮了，頭上有兩個點微微凸起，讓我想起趙知之的話，知道它即將蛻變成蛟。
然並卵，它不會說話，我還是找不到陽脈。
我每天都會來這裏，習慣性安撫一下它，不是因為我對它有多深的感情，隻因為這個時候，我覺得不孤單。
這個世界上，唯有它和我一樣，用生命抗爭著命運了吧？
我收回感應力，覺得有些疲倦，抬眼就看到無衣帶著一家子過來了，金胖子直接就撲了過來，“爸爸，我們不要搬家好不好？”
我微微一愣，“搬家？”
無衣走了過來，從身後摟住我的脖子，“天賜哥，我想早點搬過來……我想你。”
我雙手搭著她的手，溫柔道：“那就搬過來吧。”
金胖子見我同意了，嘟著嘴道：“哎，隔壁家的女朋友要生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