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傳奇
趙巍看向我,“天賜,給哥哥一句真心話,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斟酌了一下語言,道:“知道鬼穀子嗎?趙知之是鬼穀子嫡傳弟子……其他的,我不方便多說。”
“這……怎麽可能?”
趙巍和胡風一臉震驚,異口同聲道,而我品著不知道什麽價錢的洋酒,不再解釋,“言盡於此,自己決定吧。”
朱國強口呆目瞪,看著我,“天賜,你沒騙我?”
這事太過驚人,誰人敢信?你說鬼穀子隔代傳人,或許還有人信。
我笑道:“是不是很重要嗎?關鍵是有沒有本事,明天不就見分曉了?”
趙巍看著我,“天賜,不要怪我無情,明天若是讓我知道你騙我兄弟,我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他們!”
朱國強正要說什麽,卻讓趙巍打斷,“國強,你要記住一點,你是我兄弟!如果天賜沒騙你,從明天起,他也是兄弟!”
趙巍說得斬釘截鐵,我聽得出來,他是真心為朱國強好,轉眼一看,發現胡風也有感觸,這讓我想起朱國強當初介紹胡風的時候,說的那句我和差不多吧。
或許,這仨,真的是同病相憐?
不過,我無意探究,對我而言,人與人交往,不看身份,看心。
記得上水校的時候很喜歡打乒乓球,當時有個鄰校的兄弟,天天騎著自行車,和我一起滿省城跑,挑戰高手不亦樂乎,整整持續了半年,直到他畢業離開省城,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現在想想也是蛋疼。
中午吃過飯,趙巍和胡風借故離去,我知道,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探底,不過,我沒放在心上,反而有些欣賞兩人。
這時朱國強才和我聊起他們當初創業的艱辛,最讓我佩服的是,當初朱國強不知從哪兒聽到越省炒房團,竟然隻身前往越省,然後傾盡身家跟隨炒房,差點就崩盤了。
當時若非趙巍和胡風傾力幫忙,又拉上張海,反而大賺了一筆,就沒有今天的朱國強了。
一個下午,朱國強都在準備,時不時有電話打進來,我百無聊賴,把他的茶都嚐了一遍,發現這個坑貨真心坑,愣是沒喝到比溫馨泡的茶好喝,然後一問價格,一個賽一個貴。
好不容易等朱國強搞掂,天都快黑了,而趙巍又來電話了。
樓外樓三層,傳說中的帝王間。
我看到三人組在門外迎接,牛高馬大的趙巍站在前麵,可我第一眼卻落在張海身上,偏著頭,愣是不肯把另外一半臉露出來。
趙巍見我們到來,直接走了過來,哈哈大笑,“天賜,兄弟我不跟你客套,中午的時候懷疑你,是我不對,今兒我鄭重道歉,請見諒。”
我看著趙巍彎腰低頭,愣是反應不過來,這特麽怎麽回事?
朱國強連忙扶起趙巍,胡風和張海又開始鞠躬了,我回過神了,“誒,千萬別,我說趙哥,這特麽怎麽回事啊?”
“進來談吧!”趙巍苦笑著拉著我,走了進來,“我說天賜啊,你可嚇壞哥哥了,我說你咋就那麽牛呢,連省委領導都不放在眼裏,原來有這層關係在啊!”
我大概猜到問題出在劉龍或者趙知之身上,唐棠初出茅廬,應該不關他事,但是,一個神棍,一個醫生,一個比一個低調,有什麽其他身份?
我苦笑著道:“如果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信嗎?”
環顧四周,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兩個字,不信。
我心好累,“好吧,聊聊唄。”
三層麵積較小,外麵還有一條回廊,然而,整個三層,就是一個帝王廳,按照功能區分隔開來,落到飯廳上,依然顯得空曠,點綴著各種中式裝飾,顯得典雅。
四個人分別落在,我總覺得空寥寥的,這個時候趙巍問道:“天賜,你不知道劉龍是誰?”
我笑道:“我當然知道,十幾年前我就和他在青山湖認識了,經常一起喝茶聊天。”
趙巍還想說點什麽,張海淡淡道:“劉龍很低調,整個青山市,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估計一個都沒有,想必天賜也是不知道的!”
趙巍有些不滿張海斬釘截鐵的論調,我隻是笑了笑,“交友貴在交心,何必糾結什麽身份呢?”
張海微微一滯,斜視著我,“你可知道青山市每任書記上任之前都要先拜訪一下青山精神醫院?”
這句話很長,聽起來很別扭,我反問道:“那又如何?每任市長上任之始,都要視察一下青山湖堤防管理處呢!”
“那能一樣嗎?”張海有些生氣,趙巍攔著他,問道:“你是怎麽認識黃天立的?”
“黃天立是誰?”說真的,我聽到這個名字,第一反應就是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趙巍想了想,“應該就是你們說的那個趙知之吧。”
我聽明白了,應該是趙知之身體主人叫黃天立,遂笑道:“你說那個神棍啊,認識不久,幾個月吧。”
“神棍……”張海喃喃自語,突然打了個冷顫,問道:“你知道黃天立都幹了些什麽嗎?”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一個神棍嘛,還能幹什麽?”
張海麵無表情,目光遊離,也不知道焦點落在哪兒,“六個月前吧,黃天立還是一個高中生,當時還是暑假,整天在街上廝混,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在鬼屋酒吧被人打成重傷,然後就失蹤了。”
我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趙知之的時候,那副中二少年的裝扮。
“三天後,黃天立出現在青山精神醫院……那天你也在醫院。”張海看了我一樣,他鐵了心不信我不知情。
我心裏有些不滿,問道:“那天,確實我第一次見到他,然後呢?”
張海眼神變得更加飄忽,仿佛受到什麽刺激,語氣也很飄,“然後他身份證都沒帶,開始全世界溜達。從國內跑到國外,短短三個月時間,遊遍了全世界,回來的時候,還順手帶回幾件國寶,捐給國家了。”
“你說,他到底是什麽人,到底是不是人?”張海突然站了起來,一拍桌子,緊盯著我,“這天下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我淡淡地看著他,“我說過,他是鬼穀子嫡傳弟子,是你們自己不相信。”
張海聞言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氣,頹然坐倒在椅子上,我看向趙巍,疑問道:“張海這是怎麽了?”
趙巍無奈道:“我通過所有的關係,都查不到這兩個人的底,就找了張海,張海不但動用了關係,還親自去試探……黃天立。”
我對著張海笑了笑,“你想多了,這種人,怕不會把我們放在心上,他們胸中,隻有這個世界。”
張海聞言才慢慢活了過來,希冀地看著我,“天賜,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連我父親都護不住我,隻有你,隻有你才能救我了。”
我一拍額頭,苦笑道:“這等高人遊戲紅塵,你覺得你有資格讓他記恨?”
話雖如此,張海還是忐忑不安,我有些不耐煩,問道:“你怎麽得罪他了?”
張海呐呐道:“就是說了幾句話,罵了幾句神棍騙人什麽的。然後我不服氣,找了幾個人去算命,結果全算對了,我想再找他算,他直接收攤走了。”
“天賜,這事我回去跟我父親說,我才知道他是真正的高人。你可得救救我啊。”
我哭笑不得,問道:“張市長讓你來找我?”
張海搖搖頭,我兩手一攤,笑道:“那不就得了,張市長都沒放在心上,你老惦記著幹嘛?人家就是覺得你無聊,跟你玩玩罷了,別想那麽多了,明天給人家道個歉不就完了。”
趙巍拍了拍張海的肩膀,對著我笑道:“天賜,龍與鳳交朋友,蛇與蟻打交道,你既然能和他們做朋友,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吧?”
我笑了笑,站了起來,拍拍屁股,笑問道:“來,好好看看,我哪兒不普通了?”
胡風嗬嗬笑道:“你敢嗬斥省委書記!”
朱國強也笑道:“你敢拒絕省委副書記!”
我瞪了他們一眼,坐了下來,“真是哪壺不開偏提那壺,我現在都愁死了,早知道就答應饒書記好了,去省城禍害他們去。”
趙巍嗬嗬笑道:“開玩笑。”
我也笑了起來,趙巍別看塊頭最大,其實心思最細,“既然你們有信心,那是好事,希望明天能圓滿解決峽灣的問題,我也少一件心事。”
趙巍又道:“話說劉主任到底是哪路神仙?”
劉主任指的是劉龍,話到了這裏,他們都不敢直呼劉龍了,我聞言搖搖頭,正色道:“我認識他十幾年了,也就這段時間才知道他和我們不太一樣。”
趙巍若有所思,看向張海,“張海,我記得青山市好像從來都沒出現過江湖騙子?”
張海點點頭,“我爸跟我說,隻要能順利拜訪青山精神醫院,基本上任期內就不會出現稀奇古怪的事。普通行騙的騙子有,那些帶著特殊本領的騙子,一般不敢來青山。”
“這是地頭蛇啊!”趙巍若有所思,拿起手機,打了電話,正事談完,該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