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我就是他的親人
沈蔓箐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可是心,好像已經跟著封翟行走了。
“那老爺他……”森治臉色變了變,看沈蔓箐的目光也多幾分怪異。
“森治,這件事之後再從長計議。”聽著可能有點冷血。
不是她不擔心老爺子。沈蔓箐對他的擔憂不亞於小寶。
“爺爺片刻都不能離開醫院。”氧氣罐一拔,會發生什麽沒有人想象的到。隻能說就出一個算一個,減少對方的籌碼。
“好的沈小姐。”森治為自己片刻的懷疑感到愧疚。
“我知道該怎麽辦了。不過接下來,少爺可能需要沈小姐多費心思照顧。”森治還有別的事要做,他看得出兩人已經和解了。
森治立即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前麵的救護車,對方馬上調轉車頭。
沈蔓箐點了點頭。
沈蔓歌和他的手下都被抓了起來。現在一個個在大聲哀嚎。其實有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但當他們犯錯之後就不再無辜。
森治大手一揮,“這些人先帶回去吧。等少爺好了再做處置。”
“等等,把他們交給我。興許留著還有用處。”
沈蔓歌肯定還知道別的事兒。
至於這些保鏢,可以起到一個迷惑羅遷的用途。
加以利用,興許可以省掉他們不少麻煩。
沈蔓箐自己也有詫異,原本以為會哭到不能自己。沒想到這麽快就已經緩解過來。可能是人被情勢所逼,不得不堅強。
也或許……她堅定的相信,封翟行不會有事。
這個男人,怎麽可能因為胃癌而怎麽樣?他的一生是光輝的,連死去,也該是轟轟烈烈的方式。
沈蔓箐壓下點頭的擔憂,一遍遍提醒自己放心,沒事!
“沈小姐是要幹什麽?”森治站定,眼裏突然一道光劃過,“封先生不會允許您以身犯險。如果您有什麽計劃,請告訴我。請您相信我是永遠不會背叛封家。”
沈蔓箐想想也對,她也想去醫院。
“好,接下來,麻煩你幫人帶人去羅家……”至於帶誰,森治在看到沈蔓箐意味深長的目光時,心裏有已經有了答案。
不愧是封翟行愛的女人,處事果決冷靜,叫人心生佩服。
沈蔓箐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到醫院,心悶悶的疼。特別是在手術室門口等待的時候。血液隨著時間一點點凝固,目光不時的瞄向那紅色的,她這麽佛係的一個人,竟忍不住祈禱。隻要封翟行好好的,她願意付出十倍代價。
“是愛嗎?”沈蔓箐自顧自的詢問。
可是沒有任何人能回答她這個問題。
倒吸一口涼氣,心口又傳來那熟悉的痛,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沈蔓箐雙手緊緊交疊在一起。局促不安。
“封翟行一定會沒事。”這世界上沒有什麽事他完不成的。
他是神話,是傳奇。是無所不能。
隻要他能好好活著,她一定遵守承諾,守在他身邊。
沈蔓箐吐出濁氣。
“沈小姐。”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
“封翟行沒事吧?他什麽時候能出來?”沈蔓箐騰地起身跑過去,腳已經不受支配。腦袋往裏頭探,她多希望封翟行能立刻出現在麵前。
“這東西請您簽一下。封先生必須立即進行一個緊急手術,他的情況相當危急。”
“好。”沈蔓箐趕緊接過東西,即刻就要簽。
醫生唇瓣動了動,還是將心裏的話說出,“沈小姐那想清楚,這手術的風險很大,一旦失敗,封先生將永遠醒不來。”
也就是會死在手術台上。
沈蔓箐腦子‘嗡’第一聲。手上一顫,片刻間失去了思考。捏筆的手差點沒拿穩。
一個字兒都沒寫完,沈蔓箐想開口,話音未落淚先流,醫生看得心驚,卻也不敢再多說半句話。
“怎麽可能……”
沈蔓箐好幾次想簽字,奈何手上沒有半分力氣,砰的一聲,她重重的把筆按在紙上。細看之下,整隻手臂都在發抖。
“沈小姐?”醫生欲言又止,現在封翟行就在手術台上等著,一切都準備好。封翟行身體也耽擱不得了。
“有多大的把握?”沈蔓箐猛地抬眸。
“一成。”醫生也是擔憂。
胃癌早期就應該好好控製,的可是封翟行根本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在高強度的工作之下,他的身體已經很差,之後黑白顛倒工作,操勞過度,飲食不規律,有時候甚至幾天都不吃飯。
就算是已經檢查出來了,他也不吃藥。
這半個月以來,封翟行每日醫院,家,公司三點到處跑。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治療也是斷斷續續。
“隻有一成嗎?”沈蔓箐聲音哽咽,唇瓣反複碰撞。
“怎麽……”可能?
她麵部表情僵硬,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走廊裏很安靜,她無聲哭泣,淚水掉落在地上也顯得刺耳。
“如果不做手術會怎麽樣?他還能撐多久?”沈蔓箐花光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完這句話,她像隻瀕死的魚,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這一刻,她想衝進手術室。
昔日兩人在一起的畫麵,一幀幀劃過。心髒驟縮。喉嚨發緊,像是有一雙大手死死扼住。
“兩日。”醫生低了低眼瞼。他也不願意看這個崩潰了的女人,眼眶跟著發酸。
兩日……隻有兩日。
沈蔓箐眼裏的光驟然熄滅。雙眼空洞無神,沒有焦距。
“不,不會的。”封翟行生命力那麽頑強,怎麽可能會死?更不可能在兩日之後就消失在她的生命。
“他會好起來的。醫生,封翟行一定會沒事……”沈蔓箐激動地拉住醫生的白大褂,想牽強一笑欺騙自己,可是她不能,哭著哭著爆出青筋,沈蔓箐盡量不讓自己狼狽的發出聲音,“動手術吧。封翟行不會有事的。醫生,我相信你們。也相信封翟行。”
“沈小姐想好了嗎?抱歉……封先生的親人不在這裏,您就是唯一能做決定的。其實,我也沒有把握。”醫生語氣嚴肅認真。
“不。”
沈蔓箐在瀕臨崩潰的邊緣徘徊。隻要背後有人伸手,她就會跌進萬丈深淵。
“我就是他的親人。我是……他的妻子。”沈蔓箐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
“封翟行是我的先生。我們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領證結婚。我簽字。你們趕緊去做準備吧。”
沈蔓箐顫抖地拿著筆,淚水簌簌下落,宛若斷了線的珍珠。
她的字很醜,寫了足足一分鍾才把完整的名字寫好。要不是缺一角,就是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