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好了小寶！你聽話，快上來睡覺了。他的意思，我明白。”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沈蔓箐不想讓封小寶擔心，隻能咬碎牙往肚子裏咽。
“明天估計他會讓易遲過來把我帶走。”說到這裏，沈蔓箐目光再次落在封小寶身上。
就是這一刻，他好像已經明白了之前封老爺子在車上跟他說的話。
“唔……”封小寶摸了摸自己光潔的麵頰，“是上麵有東西嗎？”
沈蔓箐看他的目光好怪異。
“沒有，小寶，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你想跟我走嗎？”說完的那一刻，沈蔓箐屏住呼吸，心跟著提到嗓子眼。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情緒，既想知道結果，又害怕知道。
封小寶一臉茫然，隨即緊張地看著沈蔓箐，“媽咪是不是還要離開，為什麽？”
他眼裏的痛，狠狠撞進沈蔓箐心底最柔軟處。
“不是。”沈蔓箐還是說謊了，她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細軟的發絲，千言萬語都隱藏在含淚眼神中，“媽咪就隻是隨口問問，小寶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吧。不用太為難。”
她自己也清楚，這個問題本來就讓人糾結。
封小寶何其聰明，“我真的好喜歡媽咪，片刻也舍不得分開，但是現在爸爸生病了，他需要我，我也愛他，封氏集團也需要我，所以……”理想是和現實割舍不斷的。
他不能離開。
封小寶牙齒咬住唇瓣，很快就紅了一片，“媽咪是不是想走了？去哪裏？我也想去，可以帶著我和爸爸一起走嗎？”
“所以你的選擇是？”
“兩個人都要在一起。無論是媽咪還是爸爸，都是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我……”封小寶眼淚汪汪，“不要生氣好不好？”
沈蔓箐看著封小寶緊張的神色，心裏生出濃濃的罪惡感。
她到底多殘忍，才會給出這樣一個難題。
沈蔓箐趕緊把孩子抱進懷裏，“別難受，事情一定能得到妥善解決。”
“為什麽媽咪不願意和爸爸在一起生活，明明可以很快樂的！”
“這……不可能了。”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沈蔓箐可以原諒他，但是已經不可能重新接納，一次次的誤會就是兩人無法逾越的鴻溝。
視線瞥見地上鮮紅的字體，沈蔓箐更加堅信自己心中的想法。
“小寶，明日我可能要暫時的離開，但很快就會回來了。你幫媽咪照看一下太爺爺，每日去看一次。可以嗎？”沈蔓箐溫柔地給封小寶掖被子。
這樣一來，封小寶有事兒做了就不會胡思亂想。
“媽咪要去哪裏？”小家夥神經緊繃。
沈蔓箐唇瓣翕動。眼底的痛意被硬生生隱藏起來。
她起身收拾地上的東西。
“媽咪，你還沒回答我。”封小寶撅了撅嘴。
“隻是去做一切我自己的事兒，小寶是媽咪的全部，媽咪絕不會離開你的。”她怎麽舍得。
封小寶感覺到眼前的沈蔓箐有些怪異，“媽咪也可以為了我，重新給爸爸一次機會嗎？”
“嗯？”
封小寶一臉渴望，想到什麽，他失望低眸，“我也希望跟別的小朋友一樣，有爸爸媽媽在身邊。我不想缺少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媽咪，爸爸雖然有時候很凶，但他隻是不善於表達。他其實很愛媽咪。”
沈蔓箐不知道封翟行什麽時候給小寶這種誤解。
不過孩子前麵幾句話，倒是讓她動容了。
“對不起。”沈蔓箐像是對待一個大人一樣，認真的看著封小寶。
“但是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離開太久。”
封小寶興許也知道沒有回旋的餘地，隻得點點頭作罷，那一晚，他緊緊抱著沈蔓箐，死活不撒手，沈蔓箐也是一夜不眠。
“沈小姐。”第一個來叫她的是劉嬸。
“易先生來了，您該起來了。”
沈蔓箐雙眼紅腫，渾身一陣乏力，洗漱一番，推開門，易遲立即迎上來，“蔓菁。”
“你怎麽這麽憔悴，是發生了什麽？”易遲麵露擔憂，抬手想要觸碰沈蔓箐，手懸在空中，最後是垂下。
“封家的事兒我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如果有哪裏需要幫忙的，你們盡管開口。”易遲這話是對森治說的，明麵上客套一下還是有必要。
“多謝易先生了。”森治皮笑肉不笑。
“這是你們要的東西，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如今我可以把蔓菁帶走了吧？”易遲眼底青黑，這幾天晚上他都沒有休息好，就是為了這點資料。
“多謝易先生，當然可以。”森治口吻隨意。
沈蔓箐僵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
她感覺自己就像個商品。
“蔓菁，那我們走吧。”易遲也留意到她一直牽著封小寶的手，估計母子倆是說清楚了。
易遲心情複雜，帶走封小寶，他現在的實力還辦不到。
“我……”沈蔓箐咬了咬唇瓣，“易遲，我……”
“媽咪，你不要走。”封小寶慌了神，“你要去哪裏？”
這會兒管家和封晨晨等人都走出來。
管家麵帶不屑。
“小寶，昨天晚上我們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嗎？你也答應過要乖乖的。小孩子不能不聽話哦。”沈蔓箐心如刀絞，她抬手一根根掰開封小寶的手指。
封小寶倔強的咬著唇瓣，眼淚打轉，就是不往下掉。反倒是這樣更揪心。
“我不要跟媽咪分開，為什麽你不能留下來？”
“這……”沈蔓箐左右為難。
她竟然生出一絲留下來的心思。
“小少爺，你今年幾歲啦？”易遲蹲下身，拉住封小寶的手。
後者下意識退了一步，管家趕忙上前，生怕有人傷害到他。
“易先生，請自重！”
封小寶擰眉看著易遲。
“我還以為封家的孩子比常人成熟穩重，小少爺生為封先生的兒子，至少也該有他的一半風範才對。”易遲站起身來，臉上的嘲諷再明顯不過。
封小寶臉頰一白，上前一步，挺直自己的小身板，一板一眼道，“我已經是大人了，你不要想帶走媽咪。爸爸不在，我會保護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