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仁至義盡
沒一會兒，沈蔓箐就意識到有問題，她好奇詢問，“爺爺，這是要去哪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往機場的方向吧？”
說完，沈蔓箐笑容僵在臉上，她神色複雜地看著老爺子，“我們不是該去醫院嗎？”
“去機場，你不是想離開嗎？”封老爺子一臉平靜。眼底沒有半分溫度。
“現在就走？去哪裏？這……會不會太倉促？”沈蔓箐慌了神，腦子一片空白。
她還沒和易遲寒暄，還沒來得及和小寶解釋，甚至封翟行那兒……
“你想去哪兒都可以，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就是不能回去。
沈蔓箐深深的震驚了，“爺爺，這次的事兒是我不對，當時接到李明得電話情況緊急，慌亂之際我的做法也欠缺考慮，但易遲是我的朋友，如果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坐以待斃下去。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
“你不該給我道歉。”
封老爺子目光淩厲。
沈蔓箐一怔，“封翟行那邊我會去解釋。”
“用不著。”封老爺子不容置喙的口吻，“如今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封家，遠離小寶和翟行。這就是幫他們。”
頓了頓，在沈蔓箐疑惑的目光下，老爺子繼續道，“這裏有張卡，算是我對你得彌補。”
封老爺子已經仁至義盡。
卡遞過來，宛若燙手山芋，沈蔓箐下意識縮了縮身子，神情恍惚，“我，我不需要這些東西。”
“那你要什麽。”
封老爺子一臉認真，就在這一刻，沈蔓箐清楚的知道他沒有開玩笑。
她唇瓣翕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老爺子歎了一口氣，“你應該清楚，和翟行已經結束了。小寶對你的依賴隻是片刻的，換做別人，在這個時候出現，關心他，愛護他。他一樣也會感動。你並不是不可取代的。”
封老爺子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戳進沈蔓箐心窩子，瞬間鮮血洶湧。
“我……”沈蔓箐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你之前也說過，是真的想離開。”封老爺子簡單得一句話，切斷了沈蔓箐的退路。
“是。”沈蔓箐兩手交握。
“爺爺，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好好想想。”今日發生的事兒太多，令人猝不及防。
封老爺子的出現，也很突然。
隻是就這樣走了嗎？一想到這兒，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塊兒，空落落的。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的離開，對封家，對易遲來說都是最好得決定。”封老爺子一臉冷漠。
沈蔓箐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很陌生。也或許隻是因為以前她沒有觸及到老爺子的底線，差點忘了這個人當年也是叱吒風雲。
“可，可是，我想和小寶說幾句話。”兩人約定過，她不能不告而別。
“沒有這個必要。”封老爺子淡淡道，“長痛不如短痛。他隻是個會對新鮮事物產生好奇心的孩子，過了這陣子就會好的。”
以前沒有沈蔓箐的那幾年，就是最好的證明。
沈蔓箐左手指甲插進右手肉裏，也像是感覺不到疼，“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日後不會再和封家有任何瓜葛，但麻煩您把我送回去可以嗎？去易遲那兒。我不會見封翟行和小寶。”
沈蔓箐甚至都不敢開口詢問老爺子要她離開的原因。
可能是心虛吧。
封翟行擦肩而過那一瞬間的冷漠，和電話裏封老爺子的怒火，足以說明一切。
成年人要學會權衡利弊，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隻是有些話要跟他說清楚，過幾天就會離開這座城市。”
封老爺子明顯有些不悅，“易遲眼下也是自身難保，你過去的話隻會拖後腿，成為他的羈絆。何必呢？”
第一次有人把話說的這麽直白，沈蔓箐還是有被傷害到。
“我會盡量不成為別人的負擔。”
封老爺子輕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沈蔓箐天真，“從我們離開那一刻，一舉一動都在羅天眼底子底下。我讓你離開也是為了你好，你與我們封氏無關，完全不用摻和進來。如果你被抓了，我們封氏沒有精力救你，易遲現在也沒那個能力。”
“您讓我離開，是因為這個？”如果是那樣的話，沈蔓箐想要留下來。
至於為什麽，沈蔓箐把封氏集團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責任歸咎到自己身上。
“不是。”封老爺子搖頭，“我知道你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興許一開始你回來就是我錯了。你們倆不是一路子的人，再怎麽磨合也沒用。”
沈蔓箐身子一顫。
但是不否認，老爺子說的是真的。
“如果，我執意要留下來呢？”
“下車後會有人親自把你送到飛機上，到了那邊也會有人接你。那是一座很美的城市，極具夢幻色彩，我想你應該會喜歡。如果你要去別的國家，我的人也會護送你抵達你想要去的地方。”封老爺子這一番話說的意味深長。
沈蔓箐聽懂了，她從上車的那一刻就注定沒有自由。
隻要老爺子不點頭，她此生都不要想回來。
“封翟行……”
老爺子直接打斷她未出口的話，“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我今天所說的一切他都會知道。”但前提是在他病好之後。
沈蔓箐感覺渾身冰涼，從車內眺望，隱約已經能看到機場。
“這張卡你還是帶著吧。”封老爺子沒有要下場的意思，靠近沈蔓箐一側車門口已經有兩個保鏢在那兒等候。
“不用了。”沈蔓箐幹笑一聲，如墜冰窟，強壓下心頭的酸澀和抗拒，“爺爺，謝謝你。
我知道該怎麽做。麻煩您幫我跟小寶說一句，多年以後會再次相見，我希望他能快樂成長。”
如果是換做半個月前，她一定好不留戀的離開。
“嗯。”對於沈蔓箐的識時務，封老爺子還是很滿意。
沈蔓箐收回目光，打開車門。兩名報表抬手，“沈小姐，請。”
看著她離開，封老爺子才開口，“回醫院。”
“老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司機是跟著封老爺子多年的，此刻麵帶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