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妥協
“我和他之間什麽都沒有。既然毫無瓜葛，又談何恨呢？小寶，答應我不要摻和大人的事好不好？小孩子就應該開開心心的，每天玩耍。”
封小寶咬了咬唇瓣。如果再談論這個話題，說不定會引起沈蔓箐的反感，那就得不償失了。
“好。那媽咪是相信我之前說的話了嗎？”一雙眸子飽含希翼。
沈蔓箐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終究，她妥協了，“小寶，那……這就當做我們之間的秘密好不好？在外人麵前，你不要這樣叫我。隻有我們倆的時候可以。”
“我會盡量對你好。”像個母親一樣彌補。
沈蔓箐也很無奈，按理說，她應該討厭這孩子的，可是封小寶真的太優秀，沒有一個點讓人不喜歡。
“好。”隻要她承認就好。
封小寶桃花眼眯起，月牙一般，格外好看。
哢——
房門打開，裏頭走出來一個白大褂的醫生。
沈蔓箐被嚇一跳，正襟危坐，麵露疑惑。
封小寶趴在她耳邊，奶聲奶氣道，“媽咪，他是李醫生，負責照顧太爺爺。他和王醫生二十四小時輪流守在病房裏。”裏麵還有監控。
可以說，如果封老爺子有任何不適，醫生都能在第一時間采取行動。
沈蔓箐點了點頭，打量著男人。
三十歲上下，氣質出眾。
凡事不能看外表，沈蔓箐相信封翟行不會找籍籍無名之輩照顧老爺子。
“沈小姐，老爺已經醒了，他請您進去。”
“太爺爺醒了，真的嗎？”封小寶很是歡喜，拉著沈蔓箐的手，就要一同進去，可上前，就被直接攔住，李醫生公事公辦道，“對不起小寶少爺，老爺隻讓沈小姐一個人進去。”
“太爺爺為什麽不想見我，是不喜歡小寶了嗎？”封小寶聲音帶著哭腔，故意拔高語調，讓裏頭的人聽到。
“小寶少爺，您先在外頭玩一會兒吧，我讓護士陪著您。”
封小寶搖頭，想都不想就拒絕，一臉冷漠，“不需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和在沈蔓箐麵前，完全就是兩副臉孔。
沈蔓箐手被捏了一下，四目相對，她瞬間明白了。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小寶，我等會兒就出來。”
“可是……”封小寶張了張嘴。他害怕封老爺子也和封翟行一樣冤枉誤會沈蔓箐。
“李醫生，走吧，我們進去。”
後者點了點頭，兩人進去後，門自動關上。這裏的構造和以往高級病房不同，更加人性化，應有盡有，十分舒適。就連空氣也格外清新。
病房旁的窗簾被打開，封老爺子眯著眼，正在看外頭的風景，感受陽光的溫暖。多日不見，他似乎蒼老了。
沈蔓箐鼻尖有些酸澀。
“來啦。”老爺子嘴角微微上揚，示意沈蔓箐坐下。和藹可親。就像迎接孩子回家的長輩。
沈蔓箐想象過許多場景，老爺子可能大發雷霆，可能失望透頂……卻從未料想到會是這樣的。
“瞧著你竟然清瘦了許多，身子好了嗎？”
沈蔓箐點了點頭，手死死攥著，說不出的忐忑，許久，她起身鞠了一個躬，“爺爺，對不起。”
這一句話不摻雜別的。
“讓您失望了。對不起。我愧對了您。”之前她爺爺過世，封老爺子幫了許多忙，說起來，沈蔓箐真的算恩將仇報。
“您罵我吧。”
“你這丫頭。”封老爺子搖了搖頭，目光平靜，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既然已經發生的事兒，就不要再去回憶了。我隻是希望你別再做傻事。”
沈蔓箐低了低眼瞼，“對不起。”
“哎……我不怪你。”
封老爺子輕笑，“我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行動了，並準備了人在外頭。”
沈蔓箐騰地抬眸。
老爺子接著道，“你缺那孩子一句道歉，他……可當真是全心全意愛你，信任你。”
沈蔓箐腦子很亂，什麽東西迅速劃過，她想抓住，又來不及。
封老爺子現在是什麽意思。
沈蔓箐知道老爺子是故意要告訴她一些事。
“爺爺。”
“他知道你要做什麽，他也知道你偷走U盤的後果，但是他信任你。他讓我也信任你。”封老爺子自顧自的說著，不顧沈蔓箐的神色。
“站在客廳，他看著書房的位置，眼裏的緊張……你可能想象不到，我記得他小的時候，剛剛去公司的第一天，其實也是緊張的……卻不及你偷U盤那日的一半。”
沈蔓箐聽得心驚膽戰，這是要問罪了？
可是反觀老爺子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她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抱歉。爺爺，我不該把和封翟行的恩怨升級到封氏集團。我……很快我就會離開這座城市，不會再出現。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
“離開？”封老爺子對於她的回答，多少有些意外。
許久，才慢悠悠地開口，“你跟他說了嗎？”
“嗯。”算是說了吧。
“他不會同意的。”自己的孫子是什麽樣的人，他很了解。
“離開隻是我個人的事兒，不需要任何人給我做主。”沈蔓箐咬了咬唇瓣，略顯局促。
屋內很安靜，李醫生低垂眼瞼，手裏拿著記錄本，好像在寫著什麽。估計是老爺子的一些情況。
“爺爺，您先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言語之中，刻意表現得生疏，“關於U盤的事兒，如果你想懲罰我，也……”
“傻孩子。就是我對你有意見，翟行也不會允許我責怪你。”畢竟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封老爺子看了一眼窗外，雙眼透著滄桑。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早就得知了你的計劃。”
見沈蔓箐沒有反應，老爺子繼續道，“一開始翟行不知道。我告訴他了，選擇權就在他手裏，當時隻要他上來就可以揭露你……”
沈蔓箐聽到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顛覆她的認知。
隨著時間的流逝，沈蔓箐靈魂抽離，臉色蒼白難看。她心裏亂作一團，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惶恐是有的。痛苦也是有的。
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封翟行是故意讓她偷走東西，因為信任，更多的，也可能是彌補……
想到這個詞兒，沈蔓箐心情更加複雜。
“如果重新來過，他應該會做出更正確的選擇吧。”就像昨天在公司一樣。
看著她眼底的失落，老爺子輕笑，目光慈祥和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