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從來都不服輸
第一,讓沈蔓箐徹底放心她,不再對她有任何戒備之心。
第二,隻有這樣,沈蔓箐麵臨最後一擊的時候才會完全絕望,把這個人摧毀。
沈蔓歌尖利的指尖都要深深掐入柔嫩的掌心,但越是這樣,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單純無害,“姐姐,你不知道我這麽多天來一直都睡不著覺,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要夢到媽媽,媽媽在夢裏控訴我的……我的罪孽。”
沈蔓歌故意抬起指尖遮了遮眉心,讓沈蔓箐誤以為她非常難過,沈蔓歌朝沈蔓箐竭力扯了一抹笑,“姐姐,你知道封宅有一處禁地嗎?雖然對下人都宣稱這是禁地,其實裏麵存放著的都是翟行哥的私人物品,有一次我誤闖了這裏,看到了我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一幕,我想今天你一定想知道,我看到了什麽。”
最後一句話,沈蔓歌說的意味深長。
沈蔓箐的心髒冷不丁的狠狠跳了一把,但是事已至此,退縮是再無可能了,沈蔓箐隻能硬著頭皮跟著沈蔓歌繼續往前走。
她聽說過封宅有一處沒有人可以擅自進入的禁地,一旦被發現,那麽就沒有任何留下來的可能。
出於尊重封翟行,沈蔓箐從來都沒有涉足過這一禁地。
木門上還掛著一把又厚又重的鐵鎖,鐵鎖上麵落滿了灰塵,可想而知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人打開過這把鎖了。
沈蔓箐皺了皺眉頭,“這把鎖鍵已經被鎖上了,那我們還是走吧,也沒有辦法打開。”她對於未知的禁地,抱有天然的抵觸感。
可沈蔓歌我可不願意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她早就想辦法從管家那裏偷到了鑰匙,沈蔓歌摁住了她的手,手指漸漸收緊,讓沈蔓箐掙脫不能。
沈蔓歌旋即又換上一副虛情假意的笑容,“姐姐,既然我們已經都到了這裏,當然沒有退縮的道理,更何況你一定不會後悔我,但你看到的這一切。捫心自問,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翟行哥隱藏在心底的秘密嗎?”
封翟行的秘密?
他這個男人永遠神秘又桀驁,好似從來都不會有隱晦的秘密。
可沈蔓歌卻字字清晰,句句擲地,不給沈蔓箐任何否認事實的可能,沈蔓箐輕輕的鬆開了被緊緊握著的手,她抑製住瘋狂跳躍的心髒,“好。”
她想了解,封翟行的世界。
沈蔓歌了然一笑,她他從腰間取下鑰匙插入鐵鎖,隻聽空氣中小小的響起“嘎達”一聲,木門緩緩開啟,沈蔓箐不適應的眨了眨眼,再度睜開眼時,她感覺自己的心髒幾乎停止。
這扇木門之後並沒有如自己所料般,布滿塵埃,四處是灰,淩亂不堪。
這裏隻在正中央放置著一張書桌。
書桌上有幾本書,沈蔓箐無法控製自己的腳步向書桌邊靠攏,等到看清了書桌上的東西,沈蔓箐然後之後覺得發現,那些東西根本不是書,而是日記本。
每一本日記本上,落款都是娟秀字體寫成的“沈蔓箐”三字。
記憶裏最熟悉的日記本?
沈蔓箐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她指尖顫抖的輕輕撫上那幾本日記本,卻不慎在日記本裏碰落了幾張紙。
幾張紙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沈蔓箐下意識的往地上一看,竟然看到那些白紙上麵,寫滿了名字。
而這些名字全部都是一筆一畫勾勒出的“沈蔓箐。”
這些筆記是自己最熟悉不過的,在無數份論文的署名之上,她都見到過這樣的筆跡。
封翟行。
過於尖銳鋒利的筆跡猶如要穿破脆弱的紙張,劃空而出。
可是,沈蔓箐控製住自己,不要多想,細細的端詳起這些名字,應該是人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才寫下的這些名字,每一道弧度上麵都有著細微的顫抖痕跡,可想而知當初封翟行寫這些名字的時候,甚至可能連筆都拿不穩了。
正在沈蔓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沈蔓歌從後麵朝她走來,輕輕的開口說道,“姐姐,你知道我是怎麽發現這些東西的嗎?那天晚上翟行哥難得又喝醉了,你千萬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要知道的,翟行哥平時本來就是冷靜到可怕的人。”
沈蔓歌把手握成拳頭,舉在自己的鼻子前咳嗽兩聲,淡淡的往下說道,“他在我麵前落了淚,或是因為我們是親姐妹的緣故,所以我們在長相上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相似的。”
盡管沈蔓歌極力掩藏自己話裏的嫉妒和羨慕,但依然無法掩飾微微的聲線顫抖,沈蔓箐聽到這句話反而抬起了頭,她從來沒有見過封翟行在她麵前掉過一滴淚。
封氏集團曾經經曆過一段非常漫長且痛苦的灰暗時期,封翟行年少掌權,被推上了話事人的地位,即使有封老爺子一路的保駕護航,但作為一群對封氏集團虎視眈眈的猛獸之中的青年人,暗地裏受過的苦絕非常人可以忍受。
在這種飽經風雨的環境下生長的封翟行,要表現出超乎正常人的堅韌和冷靜。
沈蔓箐心底蔓延出一股最深切的愧疚感,如果她當初不顧慮那麽多,換取更加溫和的態度對待她和翟川之間的感情和關係,翟川會不會就能活下來。
因為自己的不恰當處理,而招致一條生命的白白浪費,沈蔓箐在這麽多的日日夜夜裏,從來都沒有一刻,有感到過輕鬆。
她知道,自己和沈蔓歌一樣,肩膀上都擔著一條無辜的生命。
在那一段至暗時刻曾經得到過的**上的折磨,隻是一方麵,心靈上的折磨更加讓她難以忍受,沈蔓箐的良心和責任感讓她沒有任何可以逃避的餘地。
沈蔓歌眼見情緒醞釀得已經差不多了,繼續說道,“當時我還非常嫉妒姐姐,姐姐那樣的人怎麽能得到翟行哥的愛?你明明……算了,這些過往雲煙不提也罷。”
這是沈蔓歌所有對沈蔓箐所說的話裏最真摯的一段。
她拂了拂耳邊的鬢發,“姐姐和我一起從小長到大,應該也清楚我的為人,我從來都不服輸,這次我輸得心服口服,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