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珍珠胸針
封翟行的臥室很寬敞,包含了健身和書房的區域,和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也代表著想在這間臥室裏麵找到人,也必定得耗費一定的時間和精力。
沈蔓箐的目光四處尋找,她自然而然的往書房區域走,封翟行平時待的時間最多的地方,就是這裏。
書房也沒有人。
沈蔓箐失望的打算離開,指尖一不小心帶到了抽屜,指紋鎖的抽屜“叮”的一聲,竟然緩緩開啟。
全觸摸按鍵。
沈蔓箐深知不要亂翻他人東西的規矩,尤其是封翟行。
可隻要是封翟行隱藏在櫃子後的秘密,她就莫名生出一股難以自抑的探究欲來。
沈蔓箐一咬牙,準備起身離開,餘光掃到抽屜裏照片的一霎時,她就再也挪不動步了,甚至連身體都僵硬起來。
照片上的內容赫然就是她本人。
應該是三四年前的時候拍攝的,那個時間點,沈蔓箐剛剛大學畢業,眉眼間有未褪的青澀和稚嫩,笑容純粹溫暖。
背景是夕陽下的海灘,她背後是萬丈霞光。
沈蔓箐的心尖都開始劇烈顫抖起來,情不自禁的自語道“這張照片都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封翟行還留著它?”
沈蔓箐無法遏製自己的動作,她伸出指尖從抽屜裏拿出照片,正想細細端詳,就摸索到了照片背後凹凸不平的紋路。
她突然生出一股隱隱的預感,迅速把照片一翻身,照片後有刻上去的一個小小名字。
“沈蔓箐。”
字跡淩厲。
沈蔓箐再次移開視線,瞳孔猛烈的收縮了一下,她的耳邊有愈來愈大的幻音。
照片不止一張。
沈蔓箐拿起的照片隻是最上麵的一張,底下還有整整一盒照片,木盒上麵寫著的名字也正是她的。
而在這一疊照片的旁邊,還放著一枚珍珠胸針。
沈蔓箐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枚珍珠胸針。
是她和封翟行第一次見麵時,所留下的禮物。
沒想到,封翟行竟然保存了這麽久,甚至在沈蔓箐也不知道的時刻,保存了這枚胸針以及過往的許多照片。
他究竟是懷揣著怎樣的心情,把這些東西,深深掩埋在不見天日的抽屜裏?
沈蔓箐不得而知。
她倉皇的把盒子好好蓋上,窺破了封翟行的秘密,讓沈蔓箐有所不安。
沈蔓箐把抽屜關好,但是也不可否認,她因為這些照片以及胸針,而感到深深的悸動,從而尋找封翟行的心情更加迫切。
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了,夕陽徹底消失。
沈蔓箐已經把外麵的範圍大致全部尋找了一遍,隻剩下最後一個地方,浴室。
浴室因為**性的關係,讓沈蔓箐下意識的覺得不太好意思。
但是目前看來,封翟行如果不在浴室的話,就真的不在房間了。
時間上已經不容許再多過多耽擱,她快步來到浴室門外,沒有任何猶豫的擰開了門把手,等到看清眼前的景象,她驚叫一聲。
“封翟行?!”
封翟行的頭深深低下去,背脊靠著光滑的牆壁,整個人的姿勢似乎失去了全部的意識,他雙目緊閉,臉色也蒼白如紙。
沈蔓箐再也顧不得其他,她用手抵著封翟行的下頜,讓他可以抬頭。
陷入昏迷的封翟行攻擊性遠比清醒時弱,那雙永遠冰冷無情的黑眸被一層薄薄的眼皮掩蓋,唇角緊抿。
沈蔓箐推了推封翟行的肩膀,為了判定他的昏迷情況,開口呼喊:“封翟行,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封翟行沒有任何的肢體表示。
一味的閉目昏迷。
沈蔓箐就知道情況很不妙了。
她匆匆忙忙的起身去找手機,但是因為速度太快,她又手腳不便,險些摔了一跤,沈蔓箐半跪在地上,甚至來不及平定自己激烈的心跳,四處摸索,終於摸到了手機。
指尖哆哆嗦嗦的不穩,快速撥打急救電話,等候接聽的時間讓沈蔓箐的心猶如在烈火上猛烈炙烤。
那一邊終於傳來了回音:“您好。”
沈蔓箐一手扶著封翟行的肩膀,一邊回答各種各樣的問題,“對,現在已經中度昏迷了,沒有遺傳病史,昏迷之前應該也沒有吃任何藥物……”
她的心早就亂成一團。
但不得不調動全身的力量去支撐她。
等到電話臨了之後,那邊又囑咐了一句,“你可以讓他平躺下來,安心等待我們的救護車抵達。”
沈蔓箐慌慌張張的點點頭,她甚至忘記,對方在電話裏壓根看不見他點頭的動作。
她把封翟行已經被冷汗打濕的劉海縷到耳後去,指尖一片濡濕,可沈蔓箐無暇顧及,封翟行英俊深邃的相貌得以完整展露。
沈蔓箐以猶如放下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的動作一樣謹慎,小心翼翼的把封翟行放到地上,又擔心封翟行受涼,她把外套脫下來枕在封翟行的腦後。
她不敢離開。
於是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在距離封翟行不足一米的地方耐心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救護車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封宅,沈蔓箐豎起耳朵聽見了,房門外有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和偶爾的指揮聲。
沈蔓箐試圖站起來給醫生們引路,但是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因為保持坐姿太久,所以腿腳早就酸麻得不成樣子。
她隻能扯著喉嚨呼救:“我們在浴室,你們快進來!”
醫生們聽到了沈蔓箐的聲音,呼啦一下子全部圍上來,浴室的門被推開,沈蔓箐看到了擔架和幾個醫生。
醫生有條不紊的上前開始察看封翟行的情況,蒙在口罩後的臉看不真切,醫生悶悶的說:“給一下適當的外界刺激,看看有沒有反應。”
小錘子敲了敲關節,封翟行依然兀自昏迷,毫無動靜。
這下子,連醫生的語氣也肅穆起來,“很有可能是深度昏迷,必須得趕緊送到急診室,不然如果造成了不可逆的腦損傷,一切就晚了。”
沈蔓箐聽到這些話眼淚都差點下來了,盡管她的臉上已經被淚水打濕了一遍又一遍。
她站不起來,隻能艱難的半爬過去,一隻手輕輕拍打封翟行的手背,她的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封翟行狹長的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