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病情惡化
“你怎麽上來了?”
她現在才想起來,自己是從沈蔓箐的房間出來,但願封翟行不要去見沈蔓箐。
不然多多少少,是要把沈蔓箐的情緒失控賴在自己頭上的。
“翟行哥,我就是想上來看看你,但是你的房間裏沒人,我又不敢進去,所以就打算回去,沒想到在路上碰到了翟行哥,真是幸運。”
封翟行掙脫了沈蔓歌的手,他疏遠冷漠的眼神又落了下來。
“以後沒事不要上來,我也不常在房間。”
沈蔓歌的笑容一僵,她善解人意的點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翟行哥。”
封翟行整個人的氣息都是飄雨的冷,絲絲縷縷直扣人心。
“沈蔓箐懷孕了,暫且不要打擾她的休息。”
沈蔓歌的指尖幾乎要恨的掐出血來,但越是這樣,她越要保持得體的笑容。
“我會的,姐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封翟行隻點了一點頭,敷衍的安慰。
“委屈你了。”
隨後,他往裏麵走去,不再管愣在原地的沈蔓歌究竟是何種心情。
慘白的燈光打在沈蔓歌的臉上,一條一條的紋路,猶如裂開的人皮。
她就站在這燈光下,慢慢勾起一抹邪惡的弧度。
“我不會放過你的。”
封翟行站在沈蔓箐的門前,遲疑了一下,還是摁下了門把手,推門而入。
出乎封翟行的意料。
沈蔓箐遠沒有之前的神態放鬆,歲月靜好。
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邊的地毯上,眼淚一滴滴流入衣襟,沈蔓箐卻恍然不知,連擦淚都忘記了似的。
這一幅慘淡的光景讓封翟行隱約覺得不對勁和不是滋味。
封翟行走到沈蔓箐的麵前,從上至下的睥睨她。
“發生什麽事了?”
封翟行想了想,又緩和了語氣。
“你現在是孕婦,保持心情是最重要的。”
沈蔓箐終於對孕婦這個稱呼起了點反應,她攀著床沿站起來,眼神牢牢的盯住封翟行。
“我爺爺病情惡化了,你已經知道了對嗎?”
封翟行向來不屑於在沈蔓箐麵前說謊,他坦然痛快的承認了這一點。
“沈爺爺確實發生了一點小問題,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著手安排人從外省調來血袋。”
沈蔓箐扯起殘破的笑容,她眼睛裏閃著封翟行看不透的情緒。
“你不用這麽說,外省調血袋光是運輸就要花半天,更何況還要辦理各類手續和簽字,如果爺爺得不到血,他會死!”
不得不說,沈蔓箐在孕期非但沒有智力衰退,反而變得愈發精明。
封翟行攏了攏眉,他問。
“你想怎麽辦?”
說完,封翟行又補充上了一點。
“沈蔓歌患有輕度的凝血功能障礙,她沒有辦法輸血。”
不然,封翟行就會讓沈蔓歌去輸血救人了。
沈蔓箐作為和她一起長大的親姐姐當然知道沈蔓歌的特殊體質。
她低頭去抓衣角。
“我要給爺爺輸血。”
封翟行的臉色一沉,他厲聲說道。
“你最近幾次的孕檢都顯示你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
他又以淩厲的目光打量了沈蔓箐一番。
“你現在的體重也達不到獻血的標準。”
沈蔓箐咬著唇抑製波濤駭浪般的情緒,咬出了血絲也不鬆口。
“我可以獻血,如果你不同意,我絕對會做出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可即使知道,讓沈蔓箐對於一向疼愛自己的爺爺袖手旁觀,見死不救,那比淩遲她的心髒還要更難以忍受。
沈蔓箐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她不想在封翟行麵前表現過多的脆弱。
“封翟行,我做好了決定,我不會更改。”
封翟行像是被氣笑了,他極短的笑了一聲,笑意卻不抵眼底。
“好,好,你想這麽做就怎麽做。”
說罷,封翟行對於這個房間再也生不出半分留念,邁開長腿快速走了出去。
沈蔓箐像是失去了全部力量似的,順著牆壁慢慢的滑下來,她明白,這幾乎要觸及到了封翟行的底線,二人的爭執不可避免。
但是不管花費怎樣的代價,沈蔓箐也必須做這個決定。
當天晚上七點鍾,森治就送沈蔓箐抵達了醫院,他拉開了車門,幾次欲言又止。
沈蔓箐問他。
“你想說什麽?”
森治猶豫著提醒。
“沈小姐,您真的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和封總發生爭執,這對於您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沒錯,雖然沈蔓箐已經懷孕了,但是畢竟中間還有沈蔓歌這一道難關。
沈蔓箐摁著車門,霓虹燈的光彩落在她身上,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森治,有時候事情並不是由我來決定的,我隻是做了一個選擇。”
不能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沈老爺子下午發生了血氧不飽和,沈蔓箐趕在六小時黃金治療時間內抵達了醫院的輸血室。
護士還是第一見到這麽瘦弱的孕婦竟然敢來獻血,擦拭酒精棉時,不厭其煩的問了沈蔓箐好幾次。
“沈小姐,您確定您要獻血嗎?隻要我的針還沒紮入血管,您隨時都可以反悔。”
沈蔓箐堅決的點點頭。
“謝謝你的好意,我真的做好了決定。”
護士幽幽歎了一口氣,把針紮入了靜脈血管,沈蔓箐的臉色因為鮮血的流失而逐漸蒼白。
“要不200cc就足夠了?”
護士擔心的詢問。
沈蔓箐搖了搖頭,她另外一隻空閑的手去撫摸小腹。
她心裏默默道歉。
對不起啊,寶寶,媽媽不能看著曾爺爺發生任何意外。
小腹溫熱的觸感,似乎給予了沈蔓箐極大的勇氣。
抽血的過程很快,護士眼疾手快拔出了針,用酒精棉幫她消毒擦拭。
“沈小姐,您一定要注意身體,等會去打點葡萄糖吸點氧氣。”
沈蔓箐再一次婉拒了護士的建議。
“我確認爺爺無礙之後就去接受治療,不然沒有辦法放心。”
沈爺爺的血氧不飽和經過一番治療,尤其是沈蔓箐如同及時雨般的血液到來,已經逐漸恢複了平穩。
兩三個護士處理完後準備離開,被沈蔓箐攔下。
她深深皺眉,記得這些人就是擅自給爺爺打過乙醚的護士。
是沈蔓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