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死亡證明
“你不要傷害……不傷害我的女兒……”
心髒監護儀發起尖銳的警告聲,沈蔓歌卻一臉冷漠的站在門口。
她看著沈媽媽艱難掙紮的模樣,不由的嗤笑一聲。
“媽媽,姐姐當時也是這麽苦苦哀求我,想去見爺爺,和媽媽現在爬的姿勢一模一樣,可她最後也沒有見到爺爺。”
沈媽媽眼前一黑。
她無意識的身體開始劇烈痙攣。
沈蔓歌勾起一抹猶如惡魔般的笑容。
“所以我也不可能答應媽媽,讓您見到姐姐。”
說完這一句話,沈媽媽高高舉起的手重重摔了下去。
沈蔓歌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有人死在自己眼前。
她有些害怕,可更多的還是喜悅。
為了防止生變,沈媽媽失去意識後半小時,沈蔓歌才撥通了緊急救呼。
護士和醫生們趕來的很快,他們被眼前的一幕駭的說不出話來。
沈蔓歌淚水潸然。
“我適才隻是出去給媽媽倒一杯溫水,進來的時候媽媽就變成了這樣,醫生,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媽媽。”
醫生們雖然隱隱覺得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搶救病人。
……
半小時後,醫生遺憾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沈小姐,您母親的心髒主動脈突然破裂引起供血不足,最終結論是休克性死亡,請您節哀。”
沈蔓歌不可置信的捂著嘴,她泫然欲泣的說。
“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媽媽,醫生,請問您能不能提供我媽媽的死亡證明,我應該給家裏人一個交代。”
醫生揚了揚手。
“當然,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醫院還有心理輔導,如果您需要的話……”
沈蔓歌搖了搖頭。
“不,我不需要。”
真正需要心理輔導的人,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
在這幾天輿論發酵的最厲害的時候,沈蔓箐都處於深眠狀態。
再長的夢境,也有最終醒來的一天。
沈蔓歌輕輕推開病房門,她哼著小曲步調優雅的走進來。
“姐姐,你怎麽還在睡啊?”
沈蔓箐沒有任何反應。
她的意識在抗拒著外界的一切信息。
沈蔓歌倒也不急不慢,她從包裏掏出一隻錄音筆俯下身在沈蔓箐的耳邊緩慢說道。
“沒關係,我很快就能讓姐姐自己醒過來。”
打開錄音筆,是沈母臨終前最後一段聲音。
“求求你……放過蔓箐,你要怪就怪我。”
這段虛軟蒼白的錄音在空曠的病房回蕩不絕。
沈蔓箐突然動了一動指頭。
她被沈母的聲音包圍著,牽引著。
她一直平和的眉尖又輕輕蹙了起來。
沈蔓歌一見有戲,又說道。
“我數三個數,如果你還不醒來,我就殺了你媽媽。”
“一。”
沈蔓箐隻覺得腦海裏的聲音愈來愈大,越來越重。
“二。”
她額頭密密麻麻浮著一層虛汗。
不,不要,你們不要靠近我。
“三。”
“不!!”
沈蔓箐“咻”的睜開眼睛。
這一次和身體潛意識的較量讓沈蔓箐幾乎耗費了全部的力氣,她重重喘著粗氣,身上的病號服已經完全被冷汗沾濕了。
沈蔓箐瘦的太厲害,臉色過於蒼白,雙眼無神。
她沒有說話,突然麵對現實讓她隻能沉默。
沈蔓歌笑了,這個笑卻隻有惡劣的味道。
“姐姐,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外麵發生了多少事,比如,你當小三和那些和男人亂搞的視頻,已經全部登上了報紙頭條,現在曼城誰不知道堂堂當年沈大小姐的那些光輝事跡。”
沈蔓箐身體無助的顫抖。
猶如失去翅膀的天使,墮落凡塵被世人玷汙。
她艱難的抬起眼。
“如果這是你所需要的,你現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也應該滿意了吧?”
沈蔓歌的笑容消失的很快,她抓著沈蔓箐的衣襟逼迫她和自己自視。
“不,姐姐,你以為我帶來的消息僅僅隻是這些而已嗎?還有更令人期待的呢。”
沈蔓箐望著沈蔓歌得意的眼神,突然生出強烈的不妙,她伸出掛著針管的手想擺脫沈蔓歌的鉗製,走針導致手背的血一滴一滴滲了出來。
她卻完全不去管流血的手背,她咬著牙根逼退顫抖。
“你做什麽了?”
沈蔓歌輕而易舉的掙脫開沈蔓箐虛弱的掙紮。
“我能做什麽,姐姐不如自己看看。”
她一邊說一邊去拿包裏的死亡證明文書,一張紙,重重的拍到了沈蔓箐的臉上。
“這是媽媽的死亡證明,姐姐,這些字你應該還認得吧。”
什麽,沈蔓歌究竟在說什麽?
沈蔓箐隻能愣愣的看著沈蔓歌的嘴一張一合,可她說了什麽話,卻完全聽不見。
她緩慢機械的低下頭,看到了死亡證明這四個大字。
心髒被淩遲的滋味,也莫過於此了。
淚珠一顆一顆重重的砸在手背上,蜿蜒出一條水痕。
沈蔓箐想抓緊紙,卻又不敢弄皺了媽媽存留於世最後的證據。
她嘶啞的問,字字泣血,淚眼不盡。
“你殺了媽媽?”
巨大的悲哀幾乎要把她撕扯。
沈蔓歌語氣透著詭譎的平靜,她撫過那張紙。
“就算是我害死了媽媽,你又有什麽證據呢?”
她站起身,完全是睥睨螻蟻的姿態了。
“姐姐,你就在這人間地獄好好享受吧。”
沈蔓箐就連阻止沈蔓歌離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唯一的希望熄滅了。
一直以來支撐著她艱難活下去的親人,被沈蔓歌輕飄飄的害死了。
她把頭埋入被褥,任由眼淚打濕自己。
“我真是個賤人,才活該得到這些報應,報應!”
沈蔓箐哭哭笑笑。
“媽媽,你帶我走吧,帶不孝女下去。”
幾近癲狂。
主管醫生趕來後打了兩針安定,沈蔓箐才勉強安定下來。
醫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吩咐一旁的護士。
“既然沈蔓箐已經蘇醒了,我建議還是回家治療,接下來的都是心理問題,一時半會的,得需要家人的陪護才能慢慢好轉。”
沈蔓箐再次從沉甸甸的睡夢中醒來之後,已經又回到了封氏別墅的房間。
她的眼淚早已流幹了,現在想哭,除了酸澀的疼痛,什麽都感受不到了。
封晨晨擔心的守在她床邊,見沈蔓箐幽幽轉醒,才放下懸在嗓子眼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