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罪魁禍首
他一邊說一邊張開手臂抱住籠子,封翟行的步步逼近,讓封晨晨切實的感到恐慌。
封翟行冷笑一聲。
“難道是蔓歌故意逗弄蟲蟲咬她的嗎?”
此話一出,管家嚇的滿背都是冷汗。
他戰戰兢兢的趕緊退下。
封翟行陰鷙的說。
“今天必須把蟲蟲送走。”
封晨晨捂著嘴小聲抽泣,但還是不願意讓開。
“叔叔,你就放過蟲蟲吧。”
“等一等。”
正在叔侄二人僵持之際,又有一道清越的聲音傳來。
他們齊齊望過去,正是沈蔓箐。
沈蔓箐把扭傷的那一隻手藏到背後去,她烏黑的長發輕輕柔柔的落到臉邊上,卻給人一種玻璃的易碎感。
“是我沒有牽狗繩,所以蟲蟲才會攻擊生人。”
說完,沈蔓箐深深的低下腰,很誠懇真摯的道歉。
“都是我的錯,我很抱歉,希望你不要遷怒給蟲蟲和封晨晨。”
封晨晨吃驚的張大嘴,他下意識的想反駁沈蔓箐,可是目光移到關押著蟲蟲的籠子上,他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了。
姐姐是在救他們。
至於封翟行,他的眼瞳似乎在醞釀一場暴風雨,風雲卷襲,飛沙走石,他沉聲道。
“跟我來。”
封晨晨心生不妙,趕緊去抓沈蔓箐的手,他拚命搖頭,嘴型一張一合。
“姐姐,不要去!”
可是他哪裏知道,沈蔓箐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她附下身把封晨晨額頭前淩亂的碎發撥到耳後,盡力安慰他。
“不用擔心。”
即使沈蔓箐知道,她即將麵臨的是封翟行的滔天怒火。
封翟行很少抽煙,他一向過的很自製,但今天,一點猩紅在黑暗裏輕輕跳躍。
“你就沒有想說的嗎?”
他的語氣是壓抑著的憤怒。
沈蔓箐回答的很果敢。
“全部是我的錯。”
封翟行把香煙彈入煙灰缸,沈蔓箐的感覺比較遲鈍,在封翟行那個耳光襲來的時候,她完全沒有預警。
“嘩啦啦——”
沈蔓箐被扇到一邊去,她的手臂撞掉了桌上零零碎碎的裝飾物。
疼的她直抽氣。
纖長的羽睫沾染著幾顆晶瑩的淚珠,那是沈蔓箐的生理性淚水。
封翟行渾身的氣息猶如北國的風雪,幾乎要把沈蔓箐的胸口吹出一個空落落的大洞。
她聽到他這麽說。
“如果蔓歌有任何問題,我不會放過你。”
封翟行的嗓音很好聽,低沉又有磁性,說這麽涼薄警告的話,也透著難以抗拒的意味。
沈蔓箐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明明早上還是好好的,為什麽一到了黃昏,一切又變得更糟?
她的安詳,隻有一個白天。
封翟行看到沈蔓箐的眼淚,沒由來的更加煩躁,他步子踩的很沉。
“我之前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是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善妒,不擇手段,沒有良知。”
他的又慢又重,每一個字都狠狠的砸在沈蔓箐的心尖上。
沈蔓箐低著頭不再說話。
封翟行首先失去耐心,他扔下沈蔓箐大步走向門外,突然一打開門封晨晨差點摔了一跤。
他還是沒有辦法放心沈蔓箐的安危,所以一直蹲在門口把耳朵貼近門,想聽到裏麵的動靜,沒想到封翟行出來的這麽快。
封晨晨傻傻的跌坐在地上,他不甘心的問。
“姐姐怎麽樣了?”
封翟行現在看到誰心情都不好,尤其是封晨晨。
“你的狗可以留下了。”
他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封晨晨的第一反應卻是連滾帶爬的去房裏找沈蔓箐,他好不容易摸黑打開了燈,隻看到角落裏蜷縮著的一個人影。
他感到心疼。
明明封晨晨最想保護的是沈蔓箐。
他心亂如麻的問。
“姐姐,姐姐你還好嗎?”
封晨晨看到了沈蔓箐手臂上的傷,更加坐不住了,他掛著眼淚說道。
“不然還是告訴叔叔真相吧。”
沈蔓箐支撐著力氣搖了搖頭。
“我已經承受了一切,你不能讓我白白的承受,就先這樣吧,以後你要離沈蔓箐遠點。”
封晨晨說到底還是個孩子,沒有經曆過這些,除了委屈的哭泣,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就在這時。
封翟行的手機響了。
他不用看來電顯示就知道是沈蔓歌。
“蔓歌。”
沈蔓歌的傷不嚴重,但她故意偽裝的虛軟無力的說話。
“翟行哥,我好疼。”
封翟行說。
“我等會就去醫院看你,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走。”
沈蔓歌把手機舉到另一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語氣更加可憐兮兮。
“翟行哥,你不知道醫院裏麵空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我真的好害怕呀,你能不能找個人來陪陪我。”
封翟行語氣一凜,微微皺了皺眉,冷聲說道。
“那就讓你姐姐去照顧你,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本來就是她,她也應該彌補。”
沈蔓歌張口小小的“啊”了一聲。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可是這樣不合適的吧,姐姐她平時也很忙,而且我不怪姐姐,要怪就怪自己,明知道惹藏獒討厭還要過去。”
這句話不知道踩到了封翟行哪個點,他突然話一沉。
“這件事情就這麽決定了,我會讓你姐姐在明天早上抵達你的病房,她和你是親姐妹,知道你的喜好。”
沈蔓歌輕輕說道。
“如果翟行哥決定了的話,那我就不推辭了,一切以翟行哥為準。”
沈蔓箐提著一個保溫壺,擠地鐵來到了沈蔓歌所處的貴賓病房。
她知道,蟲蟲不會突然發狂,多半又是沈蔓歌的另外一個計劃。
沈蔓歌看到沈蔓箐來了,笑的開懷。
“姐姐,都說姐妹連心,你肯定知道我心裏想的都是些什麽。”
沈蔓歌一邊說一邊輕輕拉開了抽屜,那抽屜裏麵赫然躺著一小盤膏體。
她把膏體遞到了沈蔓箐的麵前,好讓沈蔓箐看清楚。
“這個就是肉精素。”
沈蔓箐臉色一變,蒼白了幾分,顫顫巍巍幾乎站不穩,她扶著牆壁咬著牙質問沈蔓歌。
“所以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嗎?你故意在身上塗了肉精素,然後靠近蟲蟲,就是為了讓蟲蟲咬傷你?!”
沈蔓歌輕笑一聲。
“姐姐你很聰明,這麽快就猜到了來龍去脈,不過嘛,你知道也沒有用。”
她慢慢悠悠的拎起肉精素,又說道。
“爺爺和媽媽都在我的手裏,量你也不敢往外多說一個字。”
沈蔓箐的手指都開始顫抖了。
“所以你讓我來,是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