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罪魁禍首
即使她傷痕累累,鮮血淋漓,封翟行也不會有片刻善心放她離開。
而沈蔓歌,隻是一條細小的血痕,封翟行就要大動幹戈,心疼難當。
封翟行抬起眼,怒聲斥責沈蔓箐這個罪魁禍首。
“沈蔓箐,你好毒的心,現在連你親妹妹都不願意放過了嗎?”
沈蔓歌勾了勾唇角。
“翟行哥,你不要怪姐姐好不好?答應我。”
沈蔓箐卻連自證清白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會有人相信她說的話。
沈蔓箐絕望的閉上眼,不願再去聽耳邊傳來的怒斥。
一直沉默的封老爺子注視著沈蔓箐,他記得沈蔓箐,曾經何等明豔溫柔的沈氏大小姐,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
沈蔓箐睜開眼正好和封老爺子帶著審視意味的眼神對上,沈蔓箐下意識的伸手去遮手臂和額頭的傷勢。
隻可惜,疤痕實在太多,沈蔓箐能遮的地方太有限,她隻能歉意的低下頭。
封老爺子看到沈蔓箐這番舉動,隻覺得胸口一悶,不忍心再看下去,他轉頭把怒火朝向封翟行。
“封翟行,一直以來我都很看重你,你哥哥都……,為什麽你要這麽去傷害蔓箐?難道你這個人都沒有良知嗎?”
封翟行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深眉緊鎖,他不甘心的反駁道。
“爺爺,是沈蔓箐害死了二哥,她身為殺人凶手,接受懲罰不是應該的嗎?您不要被沈蔓箐這一副可憐的外表蒙蔽。”
封翟行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格外用力,不知道是想告訴封老爺子,還是想提醒自己。
封老爺子嗤笑一聲,完全不把封翟行的一席話放在心裏,他隻問了一句。
“那你能不能拿出準確真實的證據?翟川的死,我隻會比你更傷心,我尚且沒有像你這樣去瘋狂的報複一個甚至不能認定的凶手,你又有什麽理由去做?”
封翟行無言以對。
他到目前為止,確實沒有找到過沈蔓箐殺死哥哥的直接證據。
封老爺子看到沈蔓箐身上的傷雖然可怖,但其實都經過了很好的處理和治療,日後不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能做這一切的,隻有封翟行。
他就明白了,封翟行並非如他自己所說,對沈蔓箐一點感情都沒有。
封老爺子的語氣緩和了一點,他對沈蔓箐安慰道。。
“我相信你沒有殺翟川,你也算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怎麽可能做下這種事。”
沈蔓箐鼻尖一酸,身處無邊地獄,她最無法抗拒別人給予她的溫暖,即使隻有一絲一毫,也想要倍加珍惜。
“謝謝您,封爺爺。”
封老爺子心下動容,為了最大程度的保護沈蔓箐,他很認真的說。
“翟行,如果你二哥還活在世上,他一定不會允許有人這麽傷害他喜歡的人,翟行,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如果翟川泉下有知,他也會不得安寧。”
封翟行聽到翟川的名字都要心疼,他冷硬的眉微微攏起,他清冷好聽的嗓音,似乎摻雜了另外的不為人知的隱秘感情。
“爺爺,我對不起二哥。”
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
封翟行責怪沈蔓箐,歸根到底,他其實是責怪自己的。
封老爺子年紀大了,又屢遭喪親之痛,人也像一夜之間就蒼老了許多。
他歎息一聲,有些疲憊的說。
“你自己心裏有數。”
封翟行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他第一次有點迷茫。
直到封老爺子離開,封翟行的內心還是無法平複。
而封晨晨隻是個孩子,他表達感情的方式要比所有人都要炙熱和直白,他從管家手裏掙脫,小跑到沈蔓箐的身邊,蹲下來小心翼翼的撫摸沈蔓箐的額頭。
“姐姐,你怎麽樣了?”
沈蔓箐輕輕搖了搖頭,盡量扯了扯嘴角。
“不用擔心我,你快些和封爺爺一起回去,別讓封爺爺等急了。”
封晨晨驚叫一聲,趕緊把手撤開。
“姐姐,你流血了!”
封翟行其實沒有離開,聽到封晨晨的驚呼,他步子一頓,轉身朝沈蔓箐走來。
沈蔓歌第一反應是抓著封翟行的袖子,她幹笑著挽留封翟行。
“翟行哥,我不想你走,你留下陪我。”
封翟行拉下沈蔓歌的手,沈蔓歌眼睜睜的看著封翟行的袖子從手間滑走。
“翟行哥,你別走!”
封翟行不冷不淡的安慰。
“我去看一下,你自己去找衛醫生,他會治好你的。”
沈蔓箐畏懼的縮了縮身子。
殊不知,這一舉動直接插入封翟行的眼和心。
“你躲我做什麽?”
封晨晨也以為封翟行要來傷害沈蔓箐,打開雙臂擋在沈蔓箐的麵前,義正言辭的說。
“叔叔,我不會讓你靠近姐姐的!”
封翟行一聲冷笑。
“讓開,我不傷她。”
封晨晨擔憂不已的看向沈蔓箐,仍然不願意讓開。
沈蔓箐的語調很輕。
“晨晨,你先走。”
封晨晨就徹底沒有留下的理由了。
臨走前,他不放心的再三囑咐沈蔓箐。
“姐姐,如果叔叔要對你動手,你就趕緊叫,我在門口離你不遠。”
沈蔓箐笑起來很美,清清淺淺的宛如綿軟的青山,正宗江南女子的溫婉。
“謝謝晨晨。”
看到沈蔓箐和誰都可以相處的如此和諧,封翟行莫名覺得很煩躁。
尤其是封晨晨這一副保護者的姿態,讓他更加不舒服。
封翟行的眉尖就沒有鬆開過,他不得不承認,看到沈蔓箐笑的那短暫幾秒,他有片刻失神。
封翟行拽起沈蔓箐的手。
“跟我走。”
沈蔓箐在他身後跟的踉踉蹌蹌,封翟行就悄悄放慢了腳步。
封翟行走進書房,從櫃子裏提出一個醫藥箱,順手打開,裏麵大大小小的藥物,針管,紗布,酒精應有盡有。
沈蔓箐驚疑的問。
“你想對我做什麽?”
封翟行言簡意賅。
“換藥。”
真的是換藥,而且封翟行的動作行雲流水,沾酒精戴手套,折白紗塗藥,修長的手指漂亮的像彈鋼琴。
沈蔓箐不由自主的抬起頭,正好看見封翟行的喉結和弧度完美的下頜角。
封翟行的聲音自上方傳來。
“酒精很疼,給我忍住。”
明明額頭受傷的是沈蔓箐,失神的卻是封翟行。
封翟行一低頭,幾乎可以吻上沈蔓箐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