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算計
見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封翟行把玩著筆的手微頓,正了神色:“不知今日各位叔伯來公司又是為了什麽?”
“翟行啊,雖說你現在是管理著公司,但有時候行事未免太過激進了,我們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隻想著靠著公司這點股份頤養天年,若是按照你這樣的管理方式,隻怕……”說話的那人頭發花白,但難掩眼底的那抹精光。
封翟行唇畔蕩起的笑意愈深,看著眾人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這些人都是些老狐狸,仗著當年跟老爺子打江山的交情,這些年如同蛀蟲般,依附著鼎盛集團,從中得到的好處隻怕比他們付出的多出百倍。
眼下,老爺子老了,瞧著封翟行年輕氣盛,一個個眼饞心熱的,恨不得將公司占為己有。
封翟行不甚在意,也不說話,隻似笑非笑的瞧著的眾人。
不過多時,森江拿著封翟行讓打印的合同走了進來。
“各位叔伯的意思,翟行都明白,既然大家都有所顧慮,不如今日便做個了斷。”封翟行用眼神示意森江,淡淡開口。
森江果然明白,將剛打印好的文件分發給了眾人。
“翟行,你這是?”看到文件名上股份買賣合同幾個大字,眾人皆是臉色大變。
“大家手裏或多或少都有鼎盛不少股份,若是大家對翟行的能力不放心,大可簽了這份合同,我自會用市場價格收購各位手中的股份。”封翟行不疾不徐的說完,眾人皆是神色巨變。
他們不過是想給封翟行施壓,想多拿些分紅項目,沒想到封翟行居然來了釜底抽薪這麽一招。
眼見著剛剛還氣焰囂張的眾人這會紛紛安靜了下來,封翟行心中冷笑,便也懶得再應付他們,隻道:“各位叔伯好好考慮便是,隻是眼下我父親已經將公司交由我管理,大家若有什麽異議,但說無妨,就不要叨擾我父親了。”
說罷,他便直接起身離開了會議室,隻餘下眾人不滿小聲抱怨起來,但誰也沒有去簽合同。
回了辦公室,封翟行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其實總裁也不必放在心上,股東的事不如讓董事長回來處理,這些股東少不得也要給董事長幾分麵子。”森江神色恭謹說道。
話雖這樣說,但老爺子因著封翟川的去世,受到打擊不小,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不必了。”封翟行冷冷拒絕,思緒卻不自覺飄到了還在醫院的沈蔓箐那裏,正巧電話又響了起來,見是照看沈蔓箐的護工打來的,眸色不由一沉,將電話接了起來。
“封先生,沈小姐已經醒了,隻是……”護工欲言又止,頓了片刻才道:“先生還是來醫院看看吧。”
封翟行薄唇微抿,半響才道:“知道了。”
得到答複,護工這才將電話掛斷,轉身進了病房,見沈蔓箐撐著身體就要下床,但雙腿使不上力氣,整個人狼狽的從病床上跌了下來。
“哎喲沈小姐,你這是幹什麽!”護工一驚,手忙腳亂的上前將沈蔓箐從地上扶到了床上:“我剛剛已經封先生打過電話了,封先生估計一會就來了。”
沈蔓箐動作微頓,不再掙紮,隻縮在被子裏發著呆。
看著沈蔓箐悲戚的神色,護工不由歎息,絮絮道:“沈小姐何苦跟自己身體過不去,你現在還發著燒,腿又受傷了,這個樣子,你又能去哪?”
隻見沈蔓箐眸光微動,轉頭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卻感覺不到一點點溫暖。
是啊,她現在已經無處可去了,唯一的期望便是能夠看看爺爺。
沈蔓歌說爺爺快要不行了,而她曾是爺爺最疼愛的孫女,現在卻連陪在爺爺身邊都不能夠。
想到這裏,眼眶忍不住又是一片濕意。
護工看著沈蔓箐極力隱忍抽泣的模樣,忍不住歎息一聲,她不過也隻是一個護工,不知道沈蔓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是給她擦拭身體降溫時,看到她那滿身傷痕,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是父母膝下百般寵愛的。
見沈蔓箐不說話,護工也不好再說些什麽,本想讓她一個人安靜一會兒,正要轉身往門邊走去時,外麵卻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護工心生一喜,激動的道:“應該是封先生來了。”
隻見沈蔓箐空洞的眼神終於起了一絲波瀾,怔怔的看向門邊,正思忖著該如何開口才能讓封翟行同意她去看爺爺。
可下一秒,走進來的卻是沈蔓歌。
沈蔓歌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瞥了一眼疑惑的護工,隻道:“你先出去吧,我就是來看看我的姐姐。”
護工聽此,有些不放心的轉頭看了看沈蔓箐,見她沒有什麽反應,隻好點頭退出了病房。
等到病房就剩下沈蔓箐和沈蔓歌之時,沈蔓歌便也不再偽裝,而是一臉憤怒的看著沈蔓箐:“沈蔓箐,我警告你,最好給我離翟行哥遠一點,否則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她畫著精致妝容的臉已經變得扭曲,眼神恨不得要將沈蔓箐生吞活剝了似的。
看著沈蔓歌這樣沉不住氣的模樣,沈蔓箐不禁笑了起來:“你這些話應該去對封翟行說,況且,你不是已經讓我死過一次了嗎?你覺得我現在還會被你輕易算計嗎?”
在監獄三年的種種,對於沈蔓箐來說,就像是生活在地獄般,現在雖然活著從監獄出來,於她而言,也是死過一回了。
“嗬。”隻見沈蔓歌忽然輕笑出聲,眼底閃過一絲算計:“就算我現在對付不了你,難道還對付不了老頭子麽?”
果然,一聽她這樣說,沈蔓箐神色頓時變得驚懼起來:“沈蔓歌,我警告你,有什麽盡管衝著我來,不要傷害爺爺!”
看著沈蔓歌人畜無害的模樣,沈蔓箐不由攥緊手心,想到沈蔓歌一手策劃的種種,沈蔓箐不能不害怕她對爺爺下手。
可是她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又怎麽能阻止得了沈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