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想死沒那麽容易
沈蔓箐捂著被掐痛的脖子,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封翟行,半響她才稍稍反應過來,顫抖著手推開車門,跌跌撞撞的下了車。
就在她關上車門的一瞬間,封翟行直接驅車絕塵而去。
已經入了深夜,寬闊的街道兩邊隻剩下路燈和時不時劃過的幾輛車。
沈蔓箐身上沒有錢,看著空蕩的馬路,她突然有些迷茫起來。
離開封翟行,離開了封家,她又能去哪裏?
沈蔓箐恍惚的看著的空曠的馬路,愈發的茫然起來。
“喲,這裏還有個小妞,哥幾個過來看看,長得還挺標誌!”幾個小混混忽然跟在了沈蔓箐的身後,開始拉拉扯扯起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沈蔓箐腿腳不便,很快便被幾個混混圍住。
“你們不要過來!”沈蔓箐狼狽後退,可很快,她便發現自己無路可退了。
這裏是高架橋,身後便是江水,如果掉下去,屍骨無存。
可幾個小混混越逼越近,沈蔓箐腦海不自覺閃過在監獄時的種種,臉色大變:“求求你們,不要過來,不要……”
看著沈蔓箐瑟瑟發抖的模樣,幾個小混混笑得愈發得意。
“小美人,你別害怕啊。”
“就是,我們哥幾個陪你好好樂嗬樂嗬啊!”
見沈蔓箐腿腳不便,小混混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直接開始動手動腳。
沈蔓箐根本不是幾個男人的對手,可與其被這幾個混混淩辱,還不如直接一死了之。
側頭看了看身後那深不見底的江水,沈蔓箐呼吸微微凝滯,手微微攥緊欄杆,正要翻身從橋上跳下去時,打鬥的聲音忽然響起。
抬眸看去,隻見封翟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倒回來了,身手十分利落,很快便將幾個混混撂倒。
見打不過封翟行,幾個混混咬了咬牙,忿忿不平的狼狽離開。
料理完混混,封翟行見沈蔓箐半個身體都懸在了高架橋外,臉色大變,但語氣還是一貫的平靜:“沈蔓箐,你給我過來!”
沈蔓箐慘然一笑,隻定定的看著封翟行,眼神卻沒有任何生氣。
“封翟行,隻要我從這裏跳下去,一切都結束了不對嗎?”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沈蔓箐這樣說時,封翟行隻覺得眼前的這個沈蔓箐很陌生,像是一縷煙似的,隨時都會消散不見。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從這裏跳下去,你們沈家也別想好過。”封翟行一邊說著,一邊緩緩靠近沈蔓箐。
見封翟行走進,沈蔓箐又將身體往外麵移動了半分。
他說得沒錯,他的確有翻雲覆雨的本事,可以將沈家玩弄於股掌之間,可沈家現已經不承認她的身份,沈家如何,又與她何幹?
就在沈蔓箐沉浸在思緒中時,扶著欄杆的手一滑,失去重心的身體瞬間往後仰去。
“啊——”沈蔓箐驚呼出聲,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掉下去之時,手腕忽然一緊。
“沈蔓箐,我還沒有報複完你,想死,沒那麽容易!”封翟行死死的拽著沈蔓箐的手腕,有些艱難的說著。
強烈的下墜感讓沈蔓箐漸漸的放棄了掙紮:“我知道你從不曾相信過我,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從來沒有設計過你,更不曾害過封翟川。”
這一次,沈蔓箐說得格外認真。
封翟行神色微微有些鬆動,握著沈蔓箐的手愈發用力。
“既然知道我不相信你,你就給我好好活著,找到證據讓我相信你。”看著沈蔓箐單薄的身體在空中飄蕩著,封翟行眉心狠狠的跳了跳:“不然你死了,我一定不會放過沈家。”
對於沈家,沈蔓箐已經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了,或者說,這個世界上,都已經沒有她可留戀的。
爺爺。
沈蔓箐腦海中突然閃過爺爺,眼眶不由發熱起來。
她在監獄時,就聽說爺爺身體很不好了,當年出事,唯一相信她的隻有爺爺,後來入獄,三年未見爺爺,她要是就這樣死了,爺爺肯定會難過的。
“你不能這樣做。”沈蔓箐終於出聲,仰頭看著額角布滿汗水的男人,隻好咬牙道:“沈蔓歌也是沈家的人,她是你未婚妻,你不會這樣做的。”
“我會不會這樣做,你大可以試試!”封翟行咬牙,雙手合力將沈蔓箐拽了上來。
想到爺爺,沈蔓箐也不再一心求死,順著欄杆爬上後,封翟行已經累得靠著欄杆粗粗喘氣。
“你受傷了?”借著昏暗的路燈光線,沈蔓箐注意到從封翟行坐著的地方已經蜿蜒出一片血泊。
“……”封翟行隻沉默,抬手抵著額頭,竭力隱忍著什麽般,
“封翟行?”見他不說話,沈蔓箐心間一亂,聲調也不自覺輕顫起來。
聽著沈蔓箐略帶慌亂的聲音,封翟行動作微滯,不過很快便恢複了一貫的冷漠,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冷冷的丟下兩個字:“回去。”
說完,他便腳步遲緩的往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看著封翟行的背影,沈蔓箐咬了咬唇,快步跟了上去。
“你受傷了,真的不去醫院看一下嗎?”看著窗外熟悉的街道,沈蔓箐不由問道。
可封翟行隻專注的握著方向盤,目光平視著前方,沉默不語。
討了個沒趣,沈蔓箐也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兒,車子很快便回到了封家別墅。
別墅大門已經鎖上,封翟行摁了好一會兒喇叭,管家這才睡眼惺忪的起床開了門。
“先生,您怎麽這麽晚出去了?”管家一臉疑惑,可看到副駕駛上的沈蔓箐時,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封翟行隻淡淡的嗯了聲,便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出門的時候,身上隻穿了一件白色的家居服,可此時已經大部分被鮮血染紅,看起來觸目驚心。
“先生,您怎麽受傷了?”管家大驚,隨即又道:“我先去找藥箱,給您處理一下傷勢!”
沈蔓箐也跟著下了車,走到了封翟行身邊,這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傷口,心髒不禁微微收縮了一下,半響才喃喃開口:“流了這麽多血,真的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