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談合作
次日天一亮，邵氏就坐上馬車前往搬到廣子林的柳家去。
柳田中由兄弟柳田輝搭線，租下廣子林的五畝良田跟一座院子，全家人就搬遷至此。
邵氏站在柳家宅子門口，望著低矮的牆角，發舊掉漆的灰牆，不經意地蹙起眉頭，拿手絹捂住嘴巴，她身邊的春蘭上前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從屋裏傳來不耐煩的一句：“誰呀？”
“是李家二太太。”春蘭輕快道。
關春梅打開門看到是邵氏，憔悴不堪的臉，灰白無神的眼珠子立即煥發出一股生機，歡喜道：“原來是邵太太，快快請進。”
邵氏嗯了一聲，由她帶著走進庭院裏。
庭院裏晾曬著各種豆幹，姚氏坐在一邊揀豆子，身邊還蹲著一個紅色半舊衣棉衣的女孩。
“娘，邵太太來了，美娟，趕緊去衝茶招待客人。”關春梅朝姚氏跟柳美娟喚道。
姚氏站起來，臉上綻出一抹久違的笑意：“原來是邵太太來了，您好啊。”她一頭銀發，臉上皺紋橫生，如同七旬的老太太，哪裏還有當日的風采。
自從舉家遷來京城，柳家人的生活是一日不如一日。僅靠著租貸佟家的五畝良田耕種，遠遠不夠的。
柳田中除了耕種自家人的田地，還到別人田裏做幫工，他帶上了兩個兒子，早早就出門去了。
家裏隻剩女人們，姚氏平時是使喚慣柳氏跟謝氏母女的，哪裏來的幫手？關春梅又要幫著別人漿洗衣服打雜什麽的，擠不出一點的功夫幫忙，姚氏唯有喚上柳美娟一起幹活，短短的幾個月功夫，姚氏一夜白頭，苦不堪言。
就連柳美娟也由大胖妹子變成了纖瘦身材。
邵氏望了一眼庭院裏的情況，大概能猜測出柳家人的窘況。
她讓蕭嬤嬤把馬車上的錦盒搬進來，足足擺滿了桌子上。
姚氏喜得合不攏嘴，關春梅卻語帶警惕道：“邵太太，這怎麽好意思，勞您費心了。您是不是有幹什麽需要我們幹的？”
不想邵氏提起了柳大妞。
姚氏臉色一變，半天才道：“大妞是個苦命的孩子，她的夫家待她不好。”
可邵氏卻笑道：“你們不知道吧，大妞現今住在狼村，就在月蘭心家裏。”
姚氏跟關春梅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尋常。月蘭心明知道柳小花跟柳家人沒有血緣關係，還肯關照柳大妞嗎？
關春梅提出疑問：“邵太太是如何認識大妞的？”
邵氏隨口說她去潼州探親，順路經過懷東縣，又說起了月蘭心是李朗的妻子的事，總之，她每說一件事，柳家人聽了都目瞪口呆。
月蘭心是李朗的妻子，堂堂的將軍夫人？
姚氏跟月蘭心結怨最深，她的胸口悶痛，總覺得老天爺瞎眼了，為什麽月蘭心那醜婦運氣逆天了，先是賺得錢花不完，現在搖身一變，又成了將軍夫人。
當時柳氏要是說清楚月蘭心的夫家就是李家，柳家人也不至於敢得罪她們母女了。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邵氏去了狼村已經打聽清楚柳家人跟月蘭心的過節，已不再慫恿他們跟月蘭心和好之類的話了。
她的話鋒一轉，說起了月蘭心種植的水果大賣，還謀取牟利的事。
“姚氏，我聽大妞說柳大叔是種田的一把好手，他如今何在？”她問及柳田中。
姚氏歎息說：“空有一身本事罷了，以前在柳家村時，方圓十裏誰不知道我家老爺子種田的本事，鹽田都能給你種出花兒來。”
邵氏笑，眉頭舒展，籠絡道：“如此，若是我有一個果園，想要請他老人家親自去管理的話，他肯嗎？”
“果園？”姚氏困惑了。
關春梅意識到邵氏此番來意跟柳大妞脫不了幹係，趕緊喚柳美娟去喚柳田中回來作主。
她走到邵氏麵前，腆著臉道：“邵太太，不知道你家的果園都種些什麽水果，難不難？我爹在地裏倒騰了一輩子，可種田跟種水果又不是一個道理。”
邵氏估算道：“可我聽大妞說了，這果樹種得並不難，再說了，是大妞委托我來找你們的。”
姚氏湊上來，小心翼翼問道：“我家大妞跟林家女婿都在月蘭心家裏嗎？”
邵氏便把柳大妞的遭遇說了一遍。
柳家的女人感慨萬分，關春梅卻說分得好，林家人就是吸血鬼，離了林家，柳大妞也能堂堂正正重新做人了。
說話那會兒，柳田中帶著兩個兒子回來了。
空氣裏全是牛糞屎糞的味道，憋得邵氏喘不過氣來。
到底是蕭嬤嬤拿來手絹做成口罩，邵氏才緩和過來。
聽關春梅說是柳大妞托邵氏來找柳家人的，柳田中一臉懵。
邵氏笑笑，解釋道：“你們家大妞有出息了，她在月蘭心那邊學到了不少的種植水果的本領，如今已經學成了，她培育了一些準備托運回來，便想著讓你們這些最信任的家人幫忙照顧。”
“當然了，我也不會虧待你們，我在前麵的排風村有幾塊地，房子也是現成的，自然是比你們住這裏的都好，你們要是願意的話，就搬過去。工錢的話好商量，要是收成的話，我還給你們分紅。”
為了增加吸引力，邵氏繼續誘惑道：“你們不知道吧，月蘭心剛剛賣出一批水果，足足賺了太子殿下二千兩的銀子。太子轉手又將那些水果賣出去，一兩銀子一個，他買五兩銀子一個，還供不應求。”
“天哪，一個果子買五兩銀子！”姚氏伸出手指算了算，根本算不過來，她像是做夢一樣感歎道，“這不是騙人的吧？還是那果樹被喂了藥，有上癮的毒。”
邵氏連忙道：“不是，那些水果我都吃過，絕對好吃，也值這個價。”接著又歎息，“若是月蘭心肯把水果賣給我，我也不至於讓柳大妞去偷師了。”防止他們不信，她牙痛似的拿出幾顆草莓，分給了柳田中跟姚氏。
柳田中分到的是一顆紅色的心形草莓，光是形狀就吊足人的胃口。
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的，滿嘴的清涼與香味。
“好吃！”柳美娟走來奪過姚氏手裏的白色草莓，歡呼道。
五兩銀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