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年少情人
看到柳氏失魂落魄地盯著毛不易，月蘭心皺起眉頭，不由地喚道：“娘親，你怎麽了？”
聽到她喚柳氏做娘親，毛不易眼裏閃過意外，急急地望向柳氏。
柳氏卻垂下頭，拿手背抹了把淚，瞪了月蘭心一眼：“你這孩子，是要嚇死娘親嗎？”說話那會兒，她卻偷偷地瞧了一眼毛不易。
對於各懷鬼胎的兩人，月蘭心笑嘿嘿道：“娘，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又問試探道，“娘，你認識毛不易先生嗎？”
“不，我不認識。”柳氏反應劇烈，斬釘截鐵道。
毛不易忍不住出聲道：“小花，是你嗎？”他將臉上的驚訝，溫柔，還有喜悅，統統流露出來了。
月蘭心不由地眯了眯眼睛。
柳氏轉過頭，躲躲閃閃道：“不，我不是小花，你認錯人了。”她背對著月蘭心，“蘭心，娘親回家了，你別再添亂了。”說完，慌忙離開。
月蘭心轉過頭望向毛不易，眼裏帶笑：“毛先生認識我娘？”在她印象中，以前的柳氏生性木訥，不善交流，別說男性朋友，就連閨蜜也沒有一個。
毛不易從遠去的柳氏身上收回視線，笑道：“我出生於懷東縣毛家村，小時候見過你娘。”想了想，又道，“月蘭心，良禽擇木而棲，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儲君，他跟夏王爺誰更勝一籌，相信你心裏明白。”
月蘭心裝瘋扮傻道：“毛先生，我隻是一個生意人，不懂得謀權戰術，可我也知道一仆不侍二主，今日我能背叛夏王爺，他日也能背叛太子殿下。再說我自由慣了，也不想卷進這場政治戰爭中。毛先生，我累了，先回去歇一會兒。”她朝毛不易福了福，便跟著太子的隨從離開了。
毛不易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轉身沿著柳氏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在老溝河邊上見到了黯然神傷的柳氏，心裏一喜，不由地加快腳步，溫情地喚道：“小花，你是在等我嗎？”他忍不住想握住她的手。
二十多年未見，此刻的柳氏臉色豐潤，眼睛如碧波流轉，羞澀又嫵媚，哪怕衣著樸素的藍色碎花棉衣，依然擋不住她身上的生動氣韻。
這可不是當初酸澀小氣的柳小花能比的。況且她還是月蘭心這個土地財主的親娘。
柳氏嚇了一跳，忙閃到一旁，喝住他：“先生，男女授受不親，請留步！”
毛不易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越逾了，失態道：“抱歉，我隻顧著高興，倒忘記了你早已作人婦，失禮了。”
柳氏黯然低頭，半天支吾道：“先生言重了，我的夫君已經去世多年。”
毛不易怔怔地看著她，內心歡喜，臉上卻絲毫不顯：“時光荏茬，一晃就是二十多年，知道你現在過得好，我就心安了。”忍不住拿眼睛看她，越看越歡喜，腦中卻盤算著別的。
“我跟蘭心母女在狼村住得很好，勞你關心了。”柳氏點點頭，朝他福了福：“如此別過吧。”
她要走，又被毛不易喚住了。
“小花，當年是我不好，我辜負了你。這二十多年來，我每每想到你遭遇的痛苦，我就寢食難安，心有愧疚。你，肯原諒我嗎？”毛不易走到柳氏麵前，麵帶深情道。
柳氏心亂如麻，明明是對方的過錯在先，她卻不敢直視他。
毛不易，於她而言，是年少觸不可及的夢，是曇花一現的璀璨，是夢醒時分的扼腕痛哭……
看到她眼底紅了一圈，毛不易知道她心動了，深情地望著她，柔聲道：“小花，那天我失信於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肯聽我慢慢訴說嗎？”
柳氏臉上現出掙紮的表情。
眼看著他就要握住柳氏的手，這時卻從外麵傳來幾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
柳氏聽到這個聲音，臉色驟變，匆匆與毛不易告別道：“毛先生，再見吧。”她跑回梅花大道拉著一個婦人離開。
毛不易緊盯著她離開的方向，看清楚了那個婦人的側影，隱隱憶起那個婦人的名字。
劉容巧，成熟風騷的少婦，別有一番滋味。
當時看到她的容顏時，毛不易就暗暗記住她的名字，尤其看清楚她的男人隻是一個看魚塘的糟老頭，毛不易越發覺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沒想到柳氏跟那婦人是相熟的，想到她們兩人各有千秋，毛不易心裏一陣蕩漾。
卻說柳氏拉著劉容巧小跑了一段路才放開她。
“柳氏，你怎麽會認識太子跟前的人，你們到底什麽關係？”劉容巧氣喘籲籲道，看了一眼四周，惱道，“別忘了，就是他的主子害得蘭心倒黴的。”
柳氏渾身顫抖不已，說話也帶著顫抖的尾音：“他，他是隔壁村人，我們以前見過。”
她不擅長撒謊，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不能信。
劉容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柳氏，蘭心出了事，我們要想辦法救她，而不是在這裏一味隱瞞什麽。”
她是信得過的。
柳氏抬起頭，目光閃爍，隱有淚光。
“他是我年少時私奔的那個男人。”柳氏費了很大的勁，才說出這句話。
私奔的男人？
劉容巧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才想起柳氏過去不堪的經曆，很快又釋然了。
“難為你了。”沒有指責柳氏，而是安慰起她來。
柳氏咬著嘴唇，聲音裏摻著一股怨氣：“若是他把我帶走了，也許，我的人生就能徹底地改變了，也不會遇過蘭心他爹。”
“可是，他失約了。約定的那個夜晚，他遲遲不來，我被姚氏捉回去，第二日就被塞進了花轎，嫁給一個年紀可以當我爺爺的男人做妾，我的惡夢就從那一刻開始的。”柳氏說著說著，默然落淚。
劉容巧呸了一句，怪責道：“這樣的男人，你還理他做什麽，趁早忘了才對。”
柳氏深吸一口氣，她恨自己的矯情，更恨自己的不由自主。
她想知道傷害一個無知少女的心，毛不易的良心會不會痛，為什麽他看不起她現在又要招惹她？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像針紮一般在心裏，她想知道答案。
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女兒被人害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