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佟氏
月蘭心交給時真的那車水果在銀紫城掀起了一陣狂熱的風波。
京城的風向轉了。比如說一向不受寵的五皇子夏王爺從懷東縣回來後,躋身新貴,深受開元皇帝喜愛,地位危及太子,他不僅結交了風定國的權貴王爺顧豐裕,還為醜婦月蘭心求來兩座山頭,一萬兩的黃金賞賜。
到底是什麽令風定國的顧豐裕對夏王爺視為知己呢?
是聚雲山盛產的水果。
京城十裏巷,鎮遠將軍府。
李朗一身錠藍色長袍,身披月色披風,從俊馬上跨下來,大步走向一個杏色華服的婦人麵前,作揖道:“李朗見過母親。”
杏色華服的婦人張開雙手,虛扶他一把,激動道:“快快請起,將軍一路奔波勞累,倒是辛苦了。”
此婦人便是李朗的繼母佟海麗,年約三十,皮膚白皙,杏眼小嘴,當她的目光與李朗相遇時,會不自然地閃開,刻意壓了壓,愧聲道:“是母親不好,沒照顧好你的妻子,母親對不住你。”
提起妻子馮樂兒,李朗眼裏掠過一絲悲痛,他垂下眼眸道:“勞母親牽掛,是馮氏沒有福氣。外麵風大,母親快快進屋,免得著涼了。”
聽到這話,佟氏心裏一陣竅喜,感覺到扶著自己的女子手臂微微顫抖,她抬起頭,就看到外甥女肖南兒臉容嬌美,眼裏碧波流轉,說不出的動人與風情。
“姨母,難得將軍孝心,你趕緊進屋去吧。”肖南兒偷偷地打量了一眼李朗,芳心怦動,嬌滴滴地勸佟氏道。
佟氏哪裏不知道外甥女的小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拿手按了按肖南兒的手背,對李朗介紹道:“阿朗,這是母親娘家的外甥女肖南兒,性格最是溫柔嫻靜,你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多虧了南兒的陪伴與安慰,不然,我定然是撐不到現在要隨了你父親去的—”
肖南兒也擅長變臉,一會兒功夫就紅著眼,壓著手絹兒安慰佟氏道:“姨母,老候爺泉下有知,得知李將軍出息了,也會感到欣慰的。你可千萬別再說這些喪氣的話了。”她是個瓜子臉,丹鳳眼,嘴唇略微豐潤的女子。
剛剛還笑吟吟的,轉眼就哭哭啼啼的。
李朗哪裏不知道她們的伎倆,也不戳穿她們,見肖南兒看自己的眼神,含情脈脈的,雖說是大家閨秀,可這目的也太直接了一些。
想到這裏,他朝肖南兒淡聲道:“既然是一家人,就別見外了。”他回過頭,朝身後的馬車喚了一聲,隻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盛裝打扮的年輕婦人,梳著單髻,髻上斜插著一根翡翠玉簪,女子的麵容也算是上上之色。
婦人走到佟氏麵前,大大方方地朝她福了福,低眉順眼道:“妾身見過太太。”
這,這是李朗的妾侍?
佟氏與肖南兒齊齊變色,雖然早料到如此,李朗長年征戰在外,難免身邊會有女人,可這個女子氣質不俗,差一點就壓倒了肖南兒。
佟氏眉頭不經意地蹙了蹙,笑吟吟地望著李朗道:“這是將軍納的妾侍?倒也是個好顏色的。”
李朗也沒想到清奴在氣勢上完全就是當家主母的打扮,未免不喜,淡聲道:“她不是我納的妾侍,不過是跟前伺候的一等丫頭罷了。”
這話音一落,三個女人都愣住了。
不同於清奴的羞辱與愧疚,佟氏跟肖南兒差點就要拍手叫好起來。
一看這丫頭狐狸媚子的眼色,就知道想爬床的貨色。
這丫頭不能留在李朗身邊。
清奴咬著嘴唇,紅了個大臉,對著佟氏再次福了福道:“清奴見過太太。”
佟氏上前握住清奴的手,仔細瞧了瞧,讚歎道:“這名字取得清雅脫俗,果然是人好名字更好。清奴姑娘,我們家將軍勞你照顧了。”
清奴垂下眼眸,嬌柔道:“那是奴婢應該的。”
李朗不想再應付她們這些虛假的一套,對身後麵癱一樣的青書道:“青書,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他又朝佟氏道,“勞母親費心安排一下,把這些禮品送到二叔、三叔家,容我去換身衣服再去拜見祖母。”說完,他大步走進府內。
佟氏看到青書端了好多錦盒下來,除了一些風土特產,竟然還有一些水果。
肖南兒走上前去,指著那些水果道:“這些莫不是夏王爺帶來的聚雲山特產,天哪,那裏地傑物靈,連果子都長得那麽好看。難怪被人炒到五十兩一個水蜜桃了。咦,這就是傳說中的妃子笑嗎?”她又拿起一串荔枝,流露出喜愛之色。
清奴的臉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光。
沒想到月蘭心種出來的水果如此受歡迎,她人還沒有來京城呢,名字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她的臉閃現著不甘、憤怒、委屈,一度失控道:“瞧表小姐說的,這些水果不過是山野婦人搗騰出來的玩意,在鄉下人眼裏,根本不值幾個錢,也隻有城裏的太太小姐們那麽推崇至極而已。”
任誰也聽出了她話裏挾著的火藥味。
佟氏更是心有不滿,這下賤的丫頭在明著說她們比鄉下人還不如。
“清奴,聽你的語氣,這果子不值錢,你可知道,現在風定國的顧王爺要與夏王爺談買賣,還說了價錢不是問題。連夏王爺都不敢答應賣多少與顧王爺,難道你有法子搞來?”佟氏語氣微微上揚,帶著些許的寒意道。
清奴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忙垂頭賠禮道:“太太恕罪,隻是那月蘭心長得奇醜無比,又一心貪戀將軍,清奴是氣不過,多說了兩句,望太太恕罪。”
哦,月蘭心喜歡李朗?
佟氏不以為然道:“將軍長得氣宇軒昂,是天底下多少少女心目中的大英雄,一個山野醜婦,也敢宵想得到將軍的青眛,簡直是癡人說夢。”
肖南兒更是不將月蘭心放在眼裏,想著對方不僅長得奇醜無比,還帶著一個女兒,試問哪個男人願意日日夜夜對著一個醜婦過日子。
這個清奴想拉仇恨,也太不識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