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贖身
自從劉多力被捉了，老鴇四娘壞事幹盡也被打入牢房，芳怡院變得群龍無首，新上任的老板是劉多力的庶子劉記榮，他是個紈絝子弟，除了終日花天酒地，把芳怡院的姑娘輪番禍害，如今又染上了賭博。
把孫小燕抱在懷裏的男人叫蔡林生，他是劉記榮的債主，也是洪業賭坊的少東家，一臉紙醉金迷的享受。
劉記榮還不起賭債，便把整個芳怡院賣給蔡林生。
蔡林生一來芳怡院就點名要孫小燕陪酒作樂，孫小燕心心念念要離開這裏，對蔡林生有求必應，如今，她又變著法子唆蔡林生懲罰胭脂，上回是在店裏開設了讓男人發泄情緒的皮鞭服務。
故名思義，就是＊虐待。
胭脂不肯屈服，帶著兩個姐妹反抗，不想被孫小燕找人毒打了一頓，如今臉都打腫了，右眼上還有瘀青，消殘的模樣讓人心疼。
“蔡爺，胭脂不服管教，不如把她交給我管教，保證讓她服服帖帖的。”孫小燕的手指撩著蔡林生，眼睛卻是掃向胭脂，如淬了毒一樣。
胭脂跪在地上昂著頭，像是被毒蛇盯上，眼裏閃過一絲惶恐。
蔡林生哈哈大笑，一隻手捏著孫小燕精美的下巴，淫笑道：“管教可以，別把人打殘了，老子還靠她接客賺錢呢。”
“蔡爺，奴家曉得。”孫小燕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走到胭脂麵前，抬起腳踩在胭脂的手背上，冷笑：“你不是很能耐的嗎，你的好姐妹月蘭心怎麽不來救你，怕不是被銀國韃子給殺了吧？”
胭脂忍著痛，眼睛紅紅的，喝道：“孫小燕，有什麽事衝我來，大家姐妹一場，你設計的這些勾當，是斷了姐妹的活路啊！啊……”
隨著孫小燕腳下的力度加重，胭脂感到手都要斷了，叫起來。
孫小燕感到一股報複的快感。
下一個就輪到月蘭心！
如果不是她陷害孫家，她也不必淪落於此，都怨她！
“孫小燕，你放開胭脂！”
從外麵衝進來一道身影，重重地撞開了孫小燕。
孫小燕定睛一看，竟然是月蘭心。
“你們愣著做什麽，把月蘭心給我捉起來！”孫小燕眼裏閃現著報複的欲望，衝著一旁的龜公喝道。
坐在上首的蔡林生看到月蘭心的樣子，皺起眉頭，心想著哪裏來的醜婦，太醜了。
芳怡院的龜公把月蘭心層層包圍住，孫小燕看她身邊沒有幫手，更是打定主意要將月蘭心拿下。
月蘭心早來了，她又找人了解了芳怡樓的情況，才衝上前來救胭脂。
她不理會孫小燕，直接與蔡林生道：“蔡林生，我要為胭脂贖身，你開個價吧。”
胭脂萬萬沒想到月蘭心要為她贖身，眼淚簌簌直流，哽咽道：“月蘭心，不用管我。”
蔡林生還沒說話，孫小燕就率先回絕了月蘭心：“月蘭心，你就一個鄉下寡婦，拿什麽為胭脂贖身，別信口開河！”她撲進蔡林生的懷裏，一臉仇視地望向月蘭心道：“再說你有錢，也要看我們肯不肯讓胭脂贖身。”
月蘭心望向蔡林生，冷笑道：“蔡林生，原來孫小燕傍了你這條大樹，難怪囂張成這樣了。對了，孫家一家鋃鐺入獄，孫正浩被傳是土匪頭子，你要想長命百歲，千萬別跟孫小燕走得太近，否則將來官府的人逮到孫正浩，把你等同亂夥賊子，可就糟了。”
她的話嚇得蔡林生一怔，掃了一眼慌慌張張的孫小燕，不動聲色地將她推開了。
“蔡爺，你別聽她胡說，我爹是京城禮部尚書劉大人跟前的紅人，她不是土匪頭子。”
月蘭心故意一驚一乍道：“你爹要是劉大人跟前的紅人，怎麽不見他來救你，別忘了，你們家是被夏王爺定的罪，禮部尚書怎麽敢跟夏王爺叫囂？”
她的話踩到孫小燕的痛處，她發瘋似的衝上前來要打月蘭心。
月蘭心扶著胭脂一腳踹開她，目光冷漠而無情：“孫小燕，做青樓女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為了報複時刻想著要拉別人一起死。孫家的錯，憑什麽讓我來付帳？”
“月蘭心，如果不是你，我現在依然是無憂無慮的孫家大小姐，不是下等的妓女！你毀了我的一生！”孫小燕咬牙切齒道。
月蘭心冷笑：“這都是你自找的！像你這種腦殘、優越感爆棚的大小姐，不想著好好靠著雙手謀取勞力成果，就想著一步登天，好吃懶做，自個兒賣身進了妓院，又把氣撒在別人身上，這個鍋我可不背的！”
她望向上首的蔡林生，眼睛微眯，冷聲道：“蔡爺，開個價吧，我要把人帶走。”
蔡林生在懷東縣也是個沒法沒天的主，根本不把月蘭心放在眼裏，瞧著她的醜樣，估計也沒幾個錢。胭脂是芳怡院的老人了，有一群熟客指定要找她的，所以—
“你要是拿得出一百兩銀子，就把人帶走。”蔡林生隨便瞎扯了個價道。
一百兩。
胭脂身體微顫，對月蘭心道：“月娘子，你別管我了，走吧，他們不會打死我的，留著我還有用。”月蘭心不過是個鄉下婦人，哪裏拿得出一百兩銀子呢。
月蘭心緊緊地挽住她的手，對著蔡林生大聲道：“蔡爺，此話當真？要是我拿出一百兩銀子，你就讓胭脂跟我走？”
本來蔡林生不過是說說而已，區區一百兩銀子，他不會放在心上，胭脂的價值遠在一百兩之上。
看到月蘭心認真而固執的表情，蔡林生不由地正視著她：一身顯老的天真色棉衣，頭上綁了個歪歪斜斜的髻，眼睛很耀眼，臉上有兩塊巨大的黑斑，看著猙獰可怕。
莫不是這個醜婦真能拿出一百兩銀子為胭脂贖身？
想這些，蔡林生眼皮垂下來，淡聲道：“小婦人，剛才是一百兩就能為胭脂贖身，不過，我改變主意了，現在要五百兩。”
五百兩！
五百兩銀子莫說買個妓樓的紅牌，就連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都能娶上了。
這個蔡林生分明是不想放人，故意抬哄胭脂贖身的價錢。
月蘭心冷笑著望向蔡林生，又道：“蔡爺，一錘子的買賣，做人要講信用。不過做生意嘛，和氣生財，五百兩就五百兩，一言為定。蔡爺可不要再反悔了。”
她的氣勢變了，眼裏閃著一絲灼人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