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焦老二的幸福感
月蘭心哪裏知道柳三妞的事牽出這麽多後續的事。
柳家被搜刮得幹淨,一朝回到從前了。
日頭漸漸熱了,田間到處是忙碌的人們,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泥土的清香。
月蘭心特意去自己的地裏查了一番,竟看到三個身影在地裏忙活著。
“月娘子好,”周興兄弟是認識的,他們朝月蘭心打了個招呼便繼續翻土了,倒是旁邊的老漢子傻傻地朝月蘭心笑了笑,他的笑容還是有些猥瑣,但是想想這便是他的麵相所生,月蘭心也就釋然了。
“焦老二,是村長叔喚你來的嗎?”月蘭心跟他打招呼道。
焦老二飛快地點頭道:“村長待老漢可好了,給老漢預支了兩個月的工錢修葺房屋,湊上月娘子你給村裏每戶派的四兩銀子,老漢打算娶一媳婦生個崽子。”想了想,他又撓了撓頭,對著月蘭心恐惶道,“月娘子,當初是老漢瞎了眼才想著跟你作對,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別記在心裏。”
周興兄弟也齊聲道:“月娘子,多虧了你仗義收留,不僅給銀子還給活幹,我們這些難民才能混口飯吃。大恩不言謝,我們兄弟倆別的不會,隻會做點農活,你呀,就放心交給我們。”
焦老二也急著表忠心,拍著胸口道:“還有我,我也會種田哩,以前我在鄰村張財主家還喂過牛呢。”
眾人哈哈大笑。
月蘭心身邊的大灰也晃著尾巴,表達自己的放心。
焦老二恭敬地望著大灰,對月蘭心道:“月娘子,你養的這頭狼可神了,老漢自打出生以來,從來沒見過這麽靈慧的神物。請你告訴它,我再也不會使壞了,我要踏踏實實幹活,做個好人。”
月蘭心撲哧一聲笑了:“焦老二,你放心,大灰隻會在受到攻擊的時候才會反抗,平時它是很溫順的。你放心,隻要你安心幹活,我保證,你們便會人人有飯吃,有活幹,老有所養,幼有所依。”
她彎下腰看了一下田地,發現這些地表麵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白色晶狀體。
焦老二看到她蹙眉的樣子,輕聲道:“月娘子,這地是鹽地,以前陳勝家是種棉花的,因為種別的作物不大好生長,可村長叔說了,你要把大部分的地都種上小麥,你看要不要考慮一下。”
月蘭心記得陳家棟曾問過她的意見,當初月蘭心買下陳勝的地,除了好的,也有略差的,這塊地便是差的那塊,這裏離聚雲山不遠,前麵還有一條老溝河,隻要利用適當的話,哪怕改善不了地壤的土質,也應該種一些耐堿耐鹽的作物,還得很有盼頭的。
她捏起那白色的晶體,實在想不出辦法,便打算進空間裏查詢一些資料再看看。
“你們先把地翻耕好,回頭等我消息。”月蘭心站起來,笑了笑。
回到家裏,她便回屋歇息去了,一頭紮進了空間的竹屋裏查閱資料,大灰在溪流邊歡躍地跑來跑去,別提有多興奮。
功夫不負有心人,竹屋的主人雖然沒有記載改變鹽土的辦法,卻是分析了他研發的抗堿耐旱的小麥品種,因大康國鹽堿化土壤分布極其廣泛,有些地方長期落後貧困是因為除了種植棉花之類的抗鹽作物,別無做法。一旦遇上天災人禍,連吃飯都成問題。
空間主人研發了小麥一號種子與二號種子,二號種子耐鹽性能強,隻要利用空間泉水培育出麥芽,再往鹽土灌溉空間泉水的話,就能克服小麥生長的問題。
除了小麥種植需要培苗以外,別的水果也要這樣操作。
月蘭心走到靈泉打了井水回來,將小麥種子倒出來浸泡,做完這一切,她又挑了兩顆水蜜桃種子,兩顆無籽萄葡,兩顆蘋果種子,還有兩顆龍眼種子,分別種到黑土地裏。
做完這一切,她回到房間睡了一覺。
懷東縣,縣衙。
李朗一身青色官服,微微垂眸,作揖道:“懷東縣縣令彭太仁拜見夏王。”
抬眸,入目倒是一張英俊而玩味的臉孔,大約二十一二歲,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
眼前這個夏王名叫時真,生母是蕭淑儀,因生前是位宮女,不過被開元皇帝寵幸了,母憑子貴,生時真時難產而去,被封為蕭淑儀,太皇太後見時真可憐,便把他撫養長大。
時真出生時帶了一股子胎氣,故身體一直不大好,終日藥不離口地吊著。太皇太後見孫子性子淡薄,爭帝無望,向開元皇帝請賞封地,時真出生在炎熱的夏季,才有夏王之美稱。
懷東縣便是夏王的封地,此次是真趕回封地,繞道前往濟州慰問前線的戰士們,見官糧遲遲未到,他盡一己之能拉去一百擔糧食,可終究是車水杯薪。聽說懷東縣是有小糧倉之稱,卻並不能向濟州開倉濟糧,一氣之下,他便來到懷東縣。
時真蹙起眉毛道:“你身為懷東縣的縣令,為何卻不能為濟州調度糧食,你可知道,濟州一旦失守,懷東縣唇寒齒亡,定然是不能幸存的。”
李朗沉聲道:“夏王教訓的是,是下官無能。”
時真哼了一聲,慢慢走進縣衙裏,察看了一番,自覺無趣,李朗跟在身後道:“夏王想必也累了,不如請移步到下官的寒舍休息片刻,明日下官再帶夏王四處走走。”
時真嗯了一聲,跟著他出了府衙。
誰知,卻碰到門口有人擊鼓告狀,時真讓李朗先去處理要務,他四處走走。
時真身邊隻帶了一個侍衛宋明,主仆二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市集上,時真看到街道上有流失的難民,心裏泛起惻隱之心,讓宋明打發了他們幾兩銀子。
宋明淡聲道:“主子,你拿到懷東縣的封地並不是偶然。懷東縣比鄰濟懷縣,南麵有鳳雲山,緊挨著便是聚雲山,山脈連脈,易守難攻,正是大康國與銀國交戰的要塞,一旦濟州失守,懷東縣隻會剩下個軀殼,對於主子而言,並無意義。”
時真憂心忡忡道:“我擔心的並不是封地的事,濟州失守,關乎的是百姓安危,馬虎不得。這個彭太仁,目光銳利,說話從容不迫,倒不像是個文縐縐的縣令官,此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