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上藥

  前往劉家劫人,月蘭心打的是孫家的旗號,如今孩子們救出來了,孩子們自然是不能跟著她回家的。


  她心一橫,咬牙道:“把她們送到一處無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李朗眼睛一亮,露出一絲讚許。


  蔣維維不同意道:“蘭心,她們都是孩子,能把她們送到哪裏去?”


  月蘭心又從懷裏掏啊掏,她的舉止惹來李朗一陣不適,難為情地轉過臉去,責怪道:“月蘭心,你這是何故?”怎麽動不動就往懷裏掏東西,她是個女人,能不能矜持一點啊?


  他哪裏知道月蘭心又在搗騰她那操蛋的空間,要送人離開,總得要銀子啊,她這不是往空間裏掏銀子嗎?


  掏了半天,毛都沒有一根。


  月蘭心像是蔫了的茄子,可憐巴巴地望著彭太仁,欲言又止道:“大人,能否借一百兩銀子給民婦?”


  好端端地怎麽扯到銀子的事情上來?


  月蘭心眨眨眼睛,牙痛道:“要把孩子們送走,至少要銀子吧,要生活費,住宿費,還要教養費什麽的,起碼要個一百兩,你先借與我,回頭我再還你。”


  她倒是算得分明,還想到教養費上來了。


  李朗看著她道:“想好地方沒有,誰給你送去?”


  月蘭心撓撓頭,想了想,突地伸出手來,指著剛才接她的車夫道:“就他,你讓他替我走一趟吧,在京城給我找個院子安置她們。”


  嘿,使喚人很麻利啊。


  李朗望向那個男人道:“蔣掌櫃的,她倒是有眼力。”


  那男人哈哈一笑,爽朗道:“月蘭心,多謝你的抬舉,不過,你不怕我把她們賣了?”


  月蘭心也笑了:“不怕,我信彭大人。他的口碑杠杠的。”


  這話無疑是給李朗戴了一頂高帽。李朗也被逗樂了,他看了一眼柳三妞幾個,問她們道:“你們願意跟這位叔叔走嗎?”


  那三個女孩子相互看了一眼,紛紛望向柳三妞,齊聲道:“我們的家人為了錢把我們賣了,再回去也斷不了他們再賣一次,我們願意跟著三妞姐姐。”


  柳三妞一臉不舍地望向月蘭心道:“表姐,我不走,我要跟著你。”表姐在哪,家就在哪。


  月蘭心走過來,摸摸她的頭道:“三妞乖,等表姐把事情處理完了,再把你接回來好嗎?”


  柳三妞搖頭,依然不肯離開。


  月蘭心伸出手指來,輕聲道:“三妞,我們拉勾吧,一年後,表姐一定去找你,到時候,三妞要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誰也不能欺負了去,到時候,還要你保護丫丫呢。”


  柳三妞眼淚直流,撲到她的懷裏:“表姐在哪裏,三妞的家就在那裏。”


  月蘭心的肩膀一陣疼痛,忍住痛道:“三妞乖,表姐也舍不得你呢,可你在這裏,表姐沒有辦法安心幹活。再說了,表姐還病了,將來也要去京城治病的,三妞能不能先去京城見識一下,到時候我們還會見麵的。表姐答應你,一定不會失約的,我們拉勾吧。”她伸出手,目光溫柔,笑了笑。


  柳三妞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與她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蓋章。”月蘭心輕輕柔柔地說道。


  在場的人看了,都莫名地感到心酸。


  蔣維維看得入神,想到了她的妹妹,如果能有人這樣為妹妹付出一切,妹妹也不至於到處流離顛沛了。而她這個姐姐死了也願意。


  月蘭心,你這個大混蛋,總是騙她的眼淚,混蛋。


  月蘭心好說歹說把孩子們哄上車了,蔣維維放心不下她們,非要把她們送出城去。


  李朗隻得讓青書跟上去護著一二。


  月光灑在斑白的大路上,耳邊傳來蟲鳴蛙叫的聲音,涼風習習,躁熱的夏天已經一去不返了。


  月蘭心慢慢地走在路上,突然肩膀上傳來錐心的痛,她猛地跪倒在地上,感到一陣無力脫虛。


  李朗檢查了一番,冷聲道:“你受傷了?”


  月蘭心緊蹙著眉頭,咬牙道:“受了點皮外傷,死不了。哎喲,痛~”誰知李朗按了按她肩膀的位置,她忍不住叫喚起來。


  李朗眉頭皺了起來,四處看了一眼道:“走吧,先找個地方落腳。”說完,他卻是把她拉進了樹林裏。


  月蘭心的心撲通撲通地亂跳,臉又紅又白地看著李朗,心想著這個彭大人卻是有趣,大黑夜的,孤男寡女共一處,他不怕引來閑話嗎?至於月蘭心她倒不怕什麽閑話,她背的閑話還欠嗎?債多不壓身。


  李朗找了一處寬敞幹淨的地方,撿了柴幹,又燃了柴火,火亮映著他那堅毅的臉龐,眼睛如點漆一樣閃著亮光,竟比天空中的辰星還要閃亮。


  月蘭心心跳不止,當他的手按在她的肩膀時,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李朗訝然地看著她。


  “疼~”月蘭心耳根都紅了,唯有喃喃自語道。


  李朗淡淡一笑,略帶調侃道:“剛才不是很神勇的嗎,怎麽,你也會有怕的時候?”他仔細看了一眼她的肩膀,隻見那裏劃了一個大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膚,血漬浸透了黑衣,變成了黑紅色。


  他詢問道:“明日劉多力必然會來你家查訊一番,無非想證明你是不是潛入劉家的凶手,你這傷口一時半會好不了,要不,先躲一陣風頭吧?”


  月蘭心也想到了,可她能去哪裏,她要是走了,就證明她跟蔣維維必然是凶手無疑了。


  這操蛋的人生,真是像過山車一樣,令人防不勝防。


  她試著詢問道:“大人,你手裏有沒有藥,能不能為我處理一番。我怕縣城裏的大夫都被收賣了,我還沒進去就被捉起來。”她嘴角逸出一絲苦笑。


  在她眼裏,倒沒有男女授受不親,命才是最重要的。


  李朗目光閃爍,似乎有些猶豫。他從腰間掏出一瓶藥粉,淡聲道:“這是上好的金創藥,你忍著痛,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他又轉到她身後,拿手碰了碰她的傷口四周。


  月蘭心的身體不由地收縮,感覺到一種熟悉又陌生的電流竄了進來,她咬著牙,默默地忍受著這股痛並快樂著的感覺,咦,難道是前身寂寞空虛太久,想男人了?

  想到這個念頭,月蘭心一陣淩亂。


  而李朗以為她是痛得厲害,歎息一聲,就在她身後坐了下來,說了一聲得罪了,拿著匕首想要切掉她傷口四周的布料,無奈月蘭心身體繃得筆直的,他生怕傷著了她,遲遲下不了手。


  尷尬呀。


  兩個人都有些僵持在原地。


  李朗看她抖得厲害了,以為她是傷口發作了,又擔心被塗了毒,把心一橫道:“要麽,你把衣服掀開一些,我上藥。”


  月蘭心忍受著身體的異樣,帶著商量的語氣道:“大人,能不能隨便塗些藥粉,回頭我再細細上藥。”好羞恥的感覺啊。


  李朗便知道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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