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翻臉了

  聽柳氏的話，是要為月蘭心討公道不成。


  柳家正打得如意算盤呢，怎麽會遂了柳氏的意。關春梅目光變得陰冷起來，咄咄逼人道：“大姐，我們是你的娘家人，你是從咱娘肚子裏出來的，我們也不會害你的。眼下月蘭心病重，你們孤兒寡母的沒個方向，隻聽那個蔣維維瞎折騰怎麽行呢，她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大姐，聽我的，咱們回家找娘商量商量，等蘭心一死，你就把地跟房子拿回來。”


  “你作夢！”柳氏咬破嘴唇，目光一寸一寸地壓下去，“我總算是看清楚了，你們才是豺狼巨獸，想害死我們家蘭心，我不會遂你們意的，我不要蘭心死，我要給她請最好的大夫，讓她活下去。”


  說得好端端的，她怎麽變了個人似的。


  關春梅不耐煩道：“大姐，你這樣子，娘會很傷心的，回頭她要是惱你，我可不管。”她特意把姚氏搬出來嚇唬柳氏。


  她哪裏知道柳氏心裏有愧疚，早恨不得隨了月蘭心一起去。


  柳氏恨恨地抹了一把淚道：“就算我娘來了，我也不怕。月蘭心是我的親生女兒，她要死了，你們卻整日算計著她的財產，你們可曾為她的安危想想嗎，總之，我是不會再助紂為虐，幫著你們害她的。”


  關春梅盯著她道：“大姐，你真要這麽說，我可由不得你離開，你跟我回家去，咱們找娘好好說道說道。”她便伸手去拉扯柳氏，非要把她帶回家找姚氏教訓她。


  柳氏從內心裏生出一股倔勁，反抗起來：“關氏，你鬆手，我是不會再回去的，你讓我娘死了這條心吧！”剛開始她不敢用力，生怕推倒了關春梅。


  可關春梅死死不撒手，目光凶狠，揪著她道：“大姐，你這好生沒道理，我們是你的娘家人，等月蘭心一死，你就失去依靠，你能上哪裏去，難道回驢成縣去找你的夫家人嗎，人家早不認你了。”


  提起婆家，又是柳氏心裏一痛。


  她推開關春梅道：“你放手，不然，我不客氣了！”


  關春梅諒她也不敢對付自己，有持無恐道：“不客氣？大姐，不是我小瞧你，而是你從小到大就沒個主見，真正的三從四德的好女兒，好媳婦，可你的命不好啊，失去娘家的靠山，你連活一天都是賺的。廢話少說，趕緊跟我回去見娘，我絕不放手！”


  柳氏的心被賤踏得一文不值，想到到自己痛不欲生的身世，心裏一狠，猛地將關春梅推倒在地。


  關春梅發出鬼嚎聲道：“柳氏，你敢推我！哎呀，打人了，柳氏打人了～”她也是個潑皮賴，幹脆在地上打滾喊冤道。


  柳氏一陣無措，她一向好臉麵的，哪裏見過這種場合，有些不安道：“關氏，你起來。”


  “我偏不起，你敢打人，除非你跟我回柳家去。”關春梅耍賴道。


  柳氏嘴唇哆嗦，眼裏的內疚漸漸熄滅，變得冷漠起來。


  這一招是姚氏慣用的，對付她是屢試屢勝。


  以前沒覺得怎麽，這下卻覺得諷刺無比。


  敢情柳家人一直都當她是傻子，是傻子。


  哀大莫於心死。


  柳氏毅然轉頭，賴得跟關春梅糾纏，快步走了。


  關春梅眼裏噴出惡毒的火苗，衝著柳氏的背影大罵道：“柳氏，你回來，你敢打我，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可她注定失算了，柳氏早跑得無影無蹤了。


  想到柳氏要是跟柳家人脫離關係，便會成為第二個月蘭心，眼看著到嘴的鴨子又要飛走了，關春梅可不幹，從地上爬起來，火急火燎地想要告訴姚氏。


  走在柳家村的馬路上，遠遠看到一個穿著體麵的婆子帶著一個丫頭走來，關春梅認得那婆子是懷東縣最大的糧商孫家的管事嬤嬤馬氏。


  關春梅忙拄著拐杖走上來，對著馬氏點頭哈腰道：“馬嬤嬤您好啊，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馬氏看著她，半天想不起她是誰。


  關春梅忙自我介紹道：“嬤嬤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柳家村的關春梅，我家表姐嫁的就是您老家馬東村的。上回我在孫家米鋪裏見過你老人家，當時你還提撥過我幾句呢。”


  馬氏壓根記不住她這號人，隨便敷衍幾句就要離開。


  關春梅眼珠子骨碌地轉了轉，套親近道：“您老來柳家村做什麽，有沒有需要我效勞的地方，您盡管開口便是。”


  馬氏瞧了她一眼，淡聲道：“是這樣的，我們東家太太想買幾個丫頭回去使喚，就想著從鄉下人家裏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轉了大半圈，竟沒一個瞧得上眼的。”


  關春梅哈腰道：“孫家那般大戶的人家，不都是從牙行裏采辦丫頭的嗎，鄉下丫頭性子野著呢，怕是不好調教。”


  馬氏愁眉苦臉道：“我們老太太說了，牙行裏的丫頭都太精明了，被人調教過了，行事刻板，倒不如鄉下丫頭活潑可愛，最重要的是，我們老太太要找的丫頭需得屬牛的，正月醜時出生的，這不是大海撈針一般，難呢。”


  不過是找個丫頭還講究時辰，大戶人家的行事做風果然很不一般。


  關春梅本來也不打算摻這趟混水，馬氏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引起了她的興趣。


  “我們老太太說了，要是誰家肯買這個丫頭，她願意出五十兩。”馬氏歎息道。


  五十兩！

  關春梅去而複返，拿手指掐算了一下，眉開眼笑道：“除了年齡方麵，您家老太太還有啥要求，比如說那孩子相貌什麽的？”


  聽她的話，倒是心目中有人選似的，馬氏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親熱地挽著關春梅的手臂道：“關氏，你是不是有什麽好的人選，若是真的，倒省得我這把老骨頭跑來跑去的，你快說。”


  關春梅笑不攏嘴道：“我家侄女便是，屬牛的，正月醜時出生的，今年八歲，不過那孩子認生，有些小家子氣，怕你們老太太瞧不上。”


  馬氏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真的，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那孩子，若中了，你能做得主嗎？”


  關春梅忙應道：“作得主，我家公婆一向信我的，隻要價格公道，不就是個丫頭嗎，那丫頭的大姐二姐都是十一二歲就嫁人了，倒不如跟了你們家老太太，也算是緣份。”


  馬氏忙催促道：“既然如此，你趕緊帶我去看看孩子，回頭我稟了老太太，給你記一大功勞。”


  關春梅笑道：“好，我這就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