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們不是人

  “人命又怎樣，值幾個錢？”姚氏仿佛要將柳氏生吞了一樣，惡狠狠道。


  柳氏敢怒不敢言。


  柳三妞跑回茅屋搜出人參片，急忙之中，連月蘭心給的苞米粒也失手跌落在地上，她全然不顧，將那人參片緊緊地攥著，瘋跑回謝氏的屋子。


  柳美娟背著手在柳三妞的屋外晃蕩，見到地上滾落的苞米粒，她拿起來啃了一下，甜滋滋的，味道好極了。她眼裏露出貪婪的凶光，急急地柳三妞的破席子掀起來，果然發現了一包苞米粒，除此以外，還有金創藥什麽的。


  哼，死丫頭敢私藏好東西，看我不讓奶打死你！


  柳美娟把東西全扒出來，跑出去告狀道：“奶，娘，我從三妞的屋裏搜出好東西哩，你們看！”她揚著手中的苞米粒，卻沒想到要孝敬姚氏她們。


  姚氏搶過來吃了一粒，眼裏大發光彩道：“這是苞米，也太好吃了吧？”


  關春梅也吃了一粒，點頭道：“肯定是月蘭心給三妞的，死丫頭把東西私藏起來，難怪不會餓肚子。”


  柳美娟火上添油道：“奶，剛剛三妞跑回屋裏，不知道給二娘拿了什麽好東西呢。”


  她的話還沒說完，姚氏早一溜煙地跑了進去。


  隻見柳三妞朝撬開謝氏的嘴巴，往嘴裏塞東西。


  姚氏聞著濃濃的人參味，定睛一看，可不是人參嗎？


  “死丫頭，把東西給我！”她奪走柳三妞手裏的人參片，破口大罵道：“你娘要死了，天王老子也救不回來了，免得糟蹋了好東西！”


  柳三妞忿忿然抬起頭，眼裏除了倔強，不甘，還有姚氏從未見過的情緒，在八歲的孩子眼裏浮現，姚氏莫名感到心悸。


  關春梅走上前來，一把拉住姚氏，不耐煩道：“娘，別跟她哆嗦，晦氣。”


  偏偏姚氏是個好麵子的，柳三妞平時逆來順受慣了，那反抗的毛病鐵定是從月蘭心那裏學來的。姚氏非要挫挫她的銳氣不可，將那人參片遞給關春梅，上前甩了柳三妞一個耳光，罵道：“沒用的東西，老娘告訴你，回頭我就把你賣了做丫頭，別以為月蘭心還能救你，作夢吧，她就是個克夫的寡婦，自己命不好，還想救你，哼。死丫頭，你這是什麽眼神！”


  柳氏聽到她們又在說月蘭心的不是，心裏堵成什麽樣似的，感覺自己裏外不是人。


  “奶，你們還是人嗎？”柳三妞死死地盯著姚氏，那目光冷冽錐心，令人刻骨銘心。


  姚氏不由地後退一步。


  關春梅站在一旁，趁著姚氏教訓柳三妞的時候偷偷拿了幾片人參片塞到自己口袋裏。


  “娘，你別嘔氣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三妞，眼下別惹毛了她，咱們還指望她給謝氏收拾收拾呢。”關春梅將姚氏拉到一旁，低聲道。


  姚氏哼了一聲，突然道：“那些人參片呢，給我。”


  關春梅嘿嘿一笑，將僅餘的人參片遞給她。


  姚氏帶著懷疑的目光道：“就這幾片了嗎，我記得有好些的。”


  關春梅又是一笑：“娘，肯定是你記錯了。娘，我們出去吧。”她轉移話題，又回頭對柳三妞道：“三妞，趕緊給你娘收拾，不然，誤了時辰，你娘就是光著身子去了，多丟人啊，你也不想她走得那麽窩囊吧？”


  聽到為了謝氏好，柳三妞的眼裏恢複了些許的溫度，默默地拿起棉布給謝氏拭擦身體。


  “娘，三妞對不住你，是三妞沒好好守著你。”弱小無依的她，淚水打濕了她的前襟，她的手艱難地重複著拭擦的動作著，看著眼前蒼白的母親，心裏一陣痛楚。


  這時，謝氏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