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娘，不作不死

  月蘭心跟柳氏爭執，謝氏坐在床上，目光複雜，欲言又止。


  等她們吵得差不多了，謝氏虛弱地喚了聲：“你們別吵了，聽我說一句。”


  月蘭心跟柳氏不由地望向她。


  謝氏的目光帶著一絲堅毅道：“大姐，想要我回柳家，除非，我死了。”


  月蘭心竟然點頭附和道：“說得好，好馬不吃回頭草，我支持你。”


  謝氏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瞥，繼續道：“可我跟三妞也不能留在這裏讓你們為難，我會帶三妞回我娘家。”


  柳氏驚詫道：“柳氏，你要是不回去侍奉公婆，就是犯了七出之罪，會被休的。”


  謝氏硬氣地昂起頭：“我正巴不得。”


  柳氏有些底氣不足道：“你又是何苦呢，方中性情是衝動了些，可他待你的好，也是有目共睹的。”


  謝氏垂下眼眸，攥著被單的手緊了緊。


  月蘭心睨了她一眼，見縫插針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在我的眼裏，忠是對自己的忠誠。這個世界上，如果你都不心疼自己，還會有誰心疼你。孝嘛，自然是孝順公婆，侍奉夫君。可娘，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姥姥想給二舅娶個媳婦生兒子，二舅母回去也是兩麵不討好，我要是二舅母，絕不回去。”


  她說的女人何必為難女人，是掐著喉嚨說的，有故意的成份。


  門外的蔣維維聽了，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柳氏注意到門外有人偷聽，一陣沒臉，慌忙走出去。


  蔣維維領著柳三妞走進來。謝氏朝三妞招了招手，柳三妞乖巧地走進來。


  “娘，你去哪裏，三妞就去哪裏。我們永遠不分開。”三妞懂事地安慰謝氏。


  謝氏的眼淚沒忍住，低聲抽泣。


  月蘭心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冷著臉道：“二舅母，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呢，你吃了我五十兩銀子的湯藥錢，我瞧著三妞乖巧能幹，你呢也是針線活能手，你們就留在家裏給我幹活償還債務吧。”


  謝氏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柳三妞聽了，卻露出歡喜的表情，忙不迭道：“表姐，我願意。”生怕月蘭心會反悔，她還拉著謝氏的手，勸道，“娘，三妞能幹好多好多的活兒，娘親的身體不好，三妞把娘親的那份一並幹了，想必表姐不會反對的。”


  她祈求般望向月蘭心。


  月蘭心清清嗓子，淡定道：“當然不會。不過，三妞，我這個人要求很高的，你可不能偷懶，否則，我不會讓你吃飯的。”


  柳三妞就怕她什麽都不用幹，那股憋屈勁啊，好像她一點用處也沒有，表姐總算肯使喚她了。


  柳三妞覺得人生總算有了盼頭。


  月丫丫偷偷扯著三妞的袖子，狡黠道：“表姨，你放心，你幹不完的活，丫丫幫你。”


  兩個小孩交換一下眼色，都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


  月蘭心背著手，指著謝氏屋裏的門窗，對柳三妞道：“三妞，把家裏所有的門窗統統擦一遍，天黑之前我要檢查的。好了，我先走了。”


  她大模大樣地走出去。


  蔣維維撇撇嘴道：“裝得一點不像。”


  柳氏覺得胸口堵著氣，不吐不快。


  誰料，月蘭心走到她麵前，笑道：“娘，我教你一句話：不作不死。”


  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