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

  “小白，看見什麽了？”


  “他們去了山裏.……”樹枝白鑰繼續娓娓道來。


  白鑰先是跟著那女人到了一個岔路口，隻見岔開的每一條路都走滿了黑衣黑褲的男人女人。


  有些熟麵孔是之前在村子裏碰過麵的，而其餘大部分都是生麵孔。


  這麽多怕是全村的人都出來了。


  隨後他們慢慢匯合在一起，沒人說話，都低垂著頭自發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遠遠看去，像是一條黑色河流在流淌著，最終匯入了陰沉天幕邊同樣黑乎乎的山影之中。


  最前方的男人抬起了手，全部人似有所感的同時停了下來。


  男人口中吐出一大串聽不懂的咒語，緊接著應和的人越來越多，節奏越來越快。


  白鑰隻覺得像是千萬隻蚊子在他耳邊嗡嗡嗡，惹人煩躁。


  可周圍人的神情卻越來越愜意，嘴唇半彎，身姿放鬆，仿佛正在享受極大的歡愉。


  他湊近女人的嘴邊，總算聽清了吾輩她在嘟囔些什麽，

  大概意思就是，

  祭品已全，恭請山神，降下福澤，賜吾長生。


  長生？


  向山神祈求長生？聽起來怎麽那麽不可信呢？那這祭品又是指什麽？

  過了一會，咒語終於停了下來，一開始抬起手的男人向前走了幾步，很明顯這人便是領頭的了。


  待他回過身，隱藏在黑色帽子下的麵容暴露出來。


  村長……

  “諸位信徒，有幸得到山神庇護，才至風調雨順，長壽易得。


  可如今天降異象，恐是山神爺心生不滿。


  祭品未呈，自是怒發衝冠，引來雷劫，特以此告誡諸位”


  “這這這，山神大老爺，我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們吧”


  一個看起來精明的男人已經跪在地上，衝著山的方向連連磕頭，

  又恰巧一陣驚雷響起，更讓他抖如篩糠，不敢抬頭。


  其他人也如他一般齊刷刷跪伏在地，有些膽小的更是直接腿軟，膝蓋碰到地麵發出沉悶的一聲。


  村長也跪了下來，目光卻狂熱癡迷的盯著山身。


  白鑰覺得，這山神要是正常的，難道不會被村長的目光惡心死？


  反正他是恨不得上去給村長一腳，看什麽看，都要流口水了！

  “山神息怒，祭品已經準備好了，馬上，馬上就能獻給您了”村長抬頭大喊出聲，臉上滿是亢奮激動。


  村民們也開始一茬接一茬的喊，

  “山神息怒啊”


  “山神息怒啊”
……

  風雨確實小了一些，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山神爺果然慈悲啊”


  “咱們不能在讓山神爺等久了，村長，你看？”


  “後天，開壇上祭品。這兩天你們可要仔細著”


  “放心，村長，祭品跑不了”一個虎背熊腰的壯碩男子拍拍胸脯，


  “村長，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一個麵目怯懦的女人鼓起勇氣開了口，聲音卻越來越小，周圍人的眼神如毒蛇一般盯著她，仿佛下一秒就會張開血盆大口讓她屍骨無存。


  她低垂下頭，重新戴好帽子，融入一片黑色之中在不可見。


  “好了，大家都先回去吧”


  風依然吹著，葉子摩擦發出沙沙聲，在竊竊私語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