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爺爺的秘密
“爺爺，這麽晚了，您怎麽還不休息？”奈淺淺連忙轉移話題。
殷長風的神色明顯黯淡下去，隻見他招了招手說道：“你要是不困的話，就來陪爺爺說會話吧！”
奈淺淺微微一怔，很快點了點頭，關上門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爺爺手中拿的果然是一張黑片照片，照片是一個女人抱著孩子笑靨如花的模樣。
同樣是女人，奈淺淺都忍不住感歎，好美！
“這是奶奶年輕的時候？”奈淺淺脫口問道。
殷長風卻是一愣，許久才深深一歎，苦笑道：“也許吧！”
奈淺淺不由得皺眉，也許？這算是什麽答案？
難道爺爺會不認識奶奶年輕時候的模樣？
許是看出她心中的疑惑，殷長風又是長歎一聲，苦澀說道：“這照片裏的孩子就是紹寒的爸爸，抱著他的是他的親生母親。”
“那不就是奶奶嗎？”奈淺淺下意識地說道。
可話一出口，她就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
親生母親？難道……
奈淺淺被自己腦海中一閃而逝的想法嚇到，她慌亂地抬頭，卻看到爺爺緩緩地閉上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歎道：“想必你也猜出來了吧？其實紹寒他爸爸並不是奶奶親生的孩子，而是我和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人。”
“什麽？”奈淺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殷長風沉默不語，看樣子似乎陷入了的深深的回憶之中。奈淺淺仔細地打量著照片中的女人，眉眼間確實有幾分殷父的味道。
她之前也無意中看到奶奶去世前幾年的照片，雖和年輕時候不太一樣，不過認真比對一下，這個女人的眼角的下方有一顆滴淚痣，那是奶奶所沒有的。
盡管如此，奈淺淺心中還是覺得奇怪，她雖然沒有見過殷奶奶，可是也看過殷父和殷奶奶一起的合照，母子雖不能說有十分相像，卻還是有五分相似的。
怎麽可能？奈淺淺心中湧現出深深的疑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起。
“是我對不起她們。”殷長風一聲長歎，驀然睜開雙眼。
奈淺淺可以看的出來，那眼神中是掩飾不去的愧疚。
今天是奶奶的忌日，可爺爺思念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奈淺淺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其實她們是孿生姐妹。”殷長風苦笑道。
奈淺淺心中又是一撼，腦袋一時忘記了怎麽運轉。
這段過往在殷長風的心頭壓抑的太久，不知怎麽的，今天他很想說出來。
“你不介意爺爺跟你說這些吧？”雖心中有種傾述的欲望，殷長風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神情似乎擔心她會拒絕。
奈淺淺連忙點頭：“當然不介意，相反我很高興爺爺能夠跟我說這些。”
“哎……”殷長風又是一陣長歎。
奈淺淺也不著急，隻是默默地等待著。
好在殷長風並不打算釣她的胃口，沉寂片刻，就緩緩說道：“其實我本不姓殷，我是入贅到殷家後才改了姓氏的，而我最初的妻子就是子琅的親生母親，殷茹。而紹寒的奶奶則是她的孿生妹妹，殷素。”
奈淺淺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
此時此刻爺爺口中所說的一切，都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就好像是電視中的那些情節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她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個，深怕打擾了爺爺的情緒。
可她顯然想的太多。
話匣子一打開，殷長風的眼中就已經一片迷離，他的思緒早已經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哪裏還顧得上奈淺淺的反應。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和殷茹也曾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如果不是那場大火，也許……”
“大火？”奈淺淺不由得一怔。
殷長風突然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有幾分恐懼，喃喃道：“是的，那時候子琅才剛出生不久，我因為一些生意出了遠門，等我回去的時候卻隻能看到被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後的廢墟，你知道嗎？曾經的殷家大宅，比起現在的殷家可是強百倍。”
“那她，也死了嗎？”奈淺淺不禁脫口說道。
她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稱呼殷茹！
隻有用她來代替！
殷長風微微一怔，卻很快搖了搖頭，說道：“不，她沒有死。當日子琅發燒，她們姐妹帶著孩子去看醫生，在城裏耽擱了一天，等第二天回來的時候，殷家的其他人早已經葬身火海了。”
“後來了？”奈淺淺下意識地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果不其然，殷長風痛苦地捂住嘴，突然痛哭起來，一味地說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爺爺……”奈淺淺猝不及防，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安慰。許久，才支吾說出一句：“天災人禍，這不是你的錯！”
殷長風抽泣著，整個身體似乎搖搖欲墜，他一個勁地搖頭，懊悔著：“天災人禍，如果隻是天災人禍該有多好？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趕走了那個傭人，他就不會起了歹心偷跑回殷家放了那把大火，如果殷家沒有被燒毀，殷茹又怎麽會一輩子不肯原諒我？都是我的錯……”
奈淺淺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想來後麵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大概，聽爺爺的話，殷茹想來是沒有死，隻是卻因為這場火而怨恨爺爺，老死不相往來。
“這並不是您所想預見的，您應該跟她好好解釋。”雖已是過往，奈淺淺卻不免天真地說道。
殷長風慢慢停止了抽泣，一聲輕笑，卻是笑的苦澀：“我回來以後連她的麵都沒有見到，又怎麽跟她解釋？”
“她不肯見您？”奈淺淺有些吃驚。
不管怎麽說，都是夫妻一場，就算是恨也不至於連解釋都不肯聽吧？
殷長風點了點頭，道：“是，她說什麽都不肯再見我。”
“可就算是她不想見你，難道爺爺就沒有再去求她？”奈淺淺忍不住說道。
“你不知道，茹茹她性情剛烈，自小隻要她認定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再聽任何人解釋。她認定了是我的錯，而我是她自己相中的丈夫，她覺得是她害了殷氏一門，所以閉門不見客。”殷長風悲痛地說道：“我本想等她冷靜冷靜再作解釋，可幾日後的一個深夜，她卻丟下了一封書信和尚且年幼的子琅離開了。”
“那您就沒有找她？”奈淺淺急急地問道。
“怎麽會不找？”殷長風單手捏緊手中的照片，痛苦地閉上雙眼，呢喃道：“我找了她幾十年，可是卻一點也沒有她的消息，她就仿佛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
奈淺淺張了張口，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後麵的事情殷長風沒有再說，可她也能猜出大概，想來奶奶當初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姐夫孤身帶著孩子，便嫁給了爺爺吧？
“爺爺，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您就別再難過了！”奈淺淺喃喃勸道。
“淺淺……”殷長風突然開口。
奈淺淺抬頭看著他，隻見那蒼老的臉龐上，依然犀利的雙眸此時竟蒙上了一層白膜般的東西，看著她欲言又止。
許久，才歎息道：“沒什麽，有時候也會失去記憶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奈淺淺忍不住皺了皺眉。
“爺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本來不想問及，可他眼中的那份歉疚卻讓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不早了，早點去睡吧！”殷長風卻搖了搖頭說道：“總之，就是殷家對不起你們奈家。”
奈淺淺還想再說什麽，可是看到他已經閉上雙眼，一臉的疲態，也不忍再問，隻好點了點頭說道：“爺爺您也早點休息。”
“嗯！”殷長風輕輕應了聲，卻沒有睜眼。
奈淺淺咬了咬下唇，眉頭微蹙，轉身離開。
當她的手碰上門把的那一刻，殷長風卻幽幽開口：“淺淺，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奈淺淺微微一愣。
這話像是在勸慰她，又好像是在勸慰他自己！
“爺爺，過去的真的能過去嗎？”她沒有回頭，卻忍不住脫口而出。
身後一片寂靜。
奈淺淺突然沒有了勇氣再停留，她猛然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可沒走那兩步，她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書房門口站立的是，殷漠廷？
果不其然，見她停下腳步，殷漠廷緩緩開口：“陪我去花園走走吧！”
“太晚了，我要去睡了。”奈淺淺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殷漠廷卻扯了扯嘴角，反問道：“你確定你能睡的著？”
“不關你的事。”奈淺淺隻覺得心頭莫名一陣煩躁，口氣也變得惡劣。
殷漠廷卻並不以意，隻是慢慢地抬起頭，眯起雙眼，誘惑地說道：“難道你就不想聽一聽爺爺的那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嗎？”
“什麽？”奈淺淺果然回頭，對上殷漠廷那雙似笑非笑的雙眸，才暗自懊惱，連忙說道：“我不想聽，我隻想早點回去休息。”
反正她很快就要拜托殷家，拜托他們兩兄弟了，爺爺的故事又與他有什麽關係？
“是嗎？”殷漠廷的語氣中透出一絲失望：“我還以為爺爺對你那麽好，你會好心替他老人家解開心結呢！”
“我……”奈淺淺恨不得自己立即跑回房間，可腳底下卻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般，動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