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虛偽的男人
她推開了殷漠廷,“二叔,放開我。”
可是更大的力道從這隻白皙的大手上傳來,像是要將她按入他的身體裏。
耳邊的呼吸不平穩起來,濕濕的舌尖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地劃過,癢癢的,像是小嬰兒的手那樣軟弱,說不出來的親昵。
她的呼吸跟著這舌尖也一點點地急促起來,心也“砰”地跳快了半拍,她的大腦一時發熱,為什麽殷紹寒可以夜不歸宿,她就不能。
她轉過身來,迎上了殷紹寒一雙寒潭一樣冰冷漆黑的眸子,這眸子像是要吞掉她一樣,叫她的身體在殷紹寒的手裏瑟瑟發抖。
怎麽會是殷紹寒,她驟然地收起了衝到嗓子口的驚叫聲,眼眸一斂,將驚異收進了心底。
“不是殷漠廷,是不是很後悔?”殷紹寒寒薄地向上揚著僵硬的嘴角。
“我聽出來是你了。”奈淺淺強行按住了跳快半拍的心,小臉上一片平靜。
“你怎麽在這裏。”殷紹寒薄涼地側眸,她腳下一片玫瑰花瓣,這片片被撕碎的玫瑰花像是血一樣刺目。“在向你的老情人效忠?”
“老情人?”奈淺淺訝異了,也跟著殷紹寒的眸光掃向了滿地的玫瑰花瓣。
她氣惱地紅了臉,“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一時氣憤……”
“誰告訴你我不會回來。”殷紹寒的聲音陡然地抬高了,是不是殷漠廷跟奈淺淺說的,他去公司了,他們還是見麵了。
奈淺淺伸出手來,想抱住殷紹寒的胳膊,剛剛等不到人的焦灼和失望,都被殷紹寒的出現給趕到了天涯邊上,小臉上如同是鮮花綻開。
殷紹寒全身黑色的寒氣,推開了她的小手,“我隻是來拿文件。”他轉身向樓上走去。
他黑曜的眸中一層的黑霧騰騰地翻動著,剛剛他分明看到了奈淺淺的驚疑,奈淺淺要抱的人是殷漠廷。
大半夜的不好好呆在屋子裏,在外麵將他種的玫瑰花統統都扯碎了,奈淺淺的心思他覺得再明白不過了,向那個殷漠廷表示情意。
他就奇怪,殷漠廷怎麽知道他的工作,這裏麵一定有問題,他返回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叫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一股鬱悶之氣湧動。
奈淺淺抬頭看了看天,天已經放亮,小麻雀在枝頭吵鬧著,叫人心燥。殷紹寒分明就不是為了她回來的。
耳邊傳來了殷紹寒薄涼的聲音,“爺爺今天要回來看看,你還不快去給爺爺準備早餐。”
奈淺淺詫異了,一大早上殷老爺子就要回家裏來看看,“他可是剛剛從重症病房出來啊。”
“你跟他說什麽了沒有?”殷紹寒回頭,手緊緊地攥起冰寒,爺爺回來要看什麽,是不是他聽到了什麽。
他腳下用力地撚了下地上的玫瑰花瓣,“快點收拾,我不希望爺爺看到什麽。”
奈淺淺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從頭涼到腳底,他是為了爺爺回來的,根本不是念著她。
她抱住了胳膊,微微地閉了下眸,一點清亮的什麽從眸角落下來。她暗暗地不甘心,她得抓回殷紹寒的心來。
這隻手輕輕地接起了這點淚光,“淺淺,你好漂亮,都帶露水了。”
這才是壞壞的聲音,奈淺淺回過頭來,殷漠廷嘴角噙著一絲淡得像薄霧的笑容,叫他籠罩在一片神秘裏,叫人感到難以捉摸。
這聲音磁性,帶著引誘,帶著煽動性,叫人感到了男人的性感。
可是這性感是危險的誘惑,叫奈淺淺的心底顫動,就像是潘多拉魔盒裏的珍稀寶貝,觸碰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為了精彩的人生,她得抵製這致命的誘惑。
奈淺淺丟開殷漠廷轉身就走,殷漠廷緊跟上幾步,“淺淺,風大。”一件大衣披在了奈淺淺的身上。
好聞的男人古龍香水味道馬上包圍了奈淺淺,借著這件衣服包上來,一雙有力的胳膊環住了她的肩頭,有意無意地向懷裏一帶,叫奈淺淺站立不穩,倒在了殷漠廷的懷裏。
奈淺淺一把抓住了殷漠廷的衣服,小手下盡是男人結實的肌肉,一聲痞痞的輕笑,“淺淺真香啊。”
她抬起頭來,殷漠廷的鼻尖貪婪地貼在她的發絲上,離她的額頭隻有一絲的距離。
殷紹寒剛剛還在這裏,奈淺淺氣忿地推開了殷漠廷,垂著頭向小樓小跑起來。
殷漠廷在她身後,垂頭望了一眼她小手抓過的地方,嘴角微微地向上一揚,一絲難以捉摸的淺笑浮上來。
殷老爺子坐在輪椅上,身上蓋著厚厚的白被子,鼻子上還插著呼吸管,頭頂上頂著大吊瓶回到了家裏。
殷紹寒忽而地伸出手來,摟住了立在身邊的奈淺淺肩膀,向著殷老爺子走過來,“爺爺,家裏都好好的,您不在醫院裏養病,回來幹什麽。”
他拍了拍奈淺淺的肩頭,“爺爺這一回來,你可要給爺爺做點好吃的,不然對不起爺爺。”
他溫和揚起了嘴角,衝著奈淺淺側過頭來,定定地望著奈淺淺,仿佛眼中隻有奈淺淺一個人,他是在向眾人驕傲地展示他的寶貝。
奈淺淺垂了頭,臉繃得發白,嘴角扯動著,並不迎上殷紹寒的眸光,手握在裙角邊上緊緊地攥著,手心冰冷。
她被殷紹寒熟爛的戲給惡心到了,這個男人在大家麵前總是裝出天下第一深情人來,有誰知道他其實夜夜不歸。
殷老爺子滿是老年斑的幹枯的老手伸出被子,向奈淺淺伸了伸。
奈淺淺好似是得到特赦一樣,甩開了殷紹寒的大手,向殷老爺子的輪椅半跪下來。
可是殷紹寒緊跟上一步,大手又搭在了奈淺淺的肩頭上。
他修長的大手下用力一掐,痛得奈淺淺仰起頭來,迎上了殷紹寒冰涼如月光的眸光。
這眸光帶著陰毒的寒氣,威嚴地懸在她的頭頂上,像是一把利器。而殷老爺子也看到了這隻手,混濁的眸光向著奈淺淺慈愛地落下,他連連咳嗽幾聲,身體劇烈地抖動起來,帶著身上的白被子都要落下來了,帶著老年斑的蒼老的手向奈淺淺伸了伸,“說……”
殷紹寒垂下了眸子,一片黑霧浮上了眸間,像是深海樣的眸間閃過了冷銳……
“爺爺剛剛回來,不要氣著爺爺了。”殷紹寒薄寒的聲音像是從深穀裏冒出來的,幽晦低沉。
奈淺淺抿了下嘴角,這口氣她暫時忍下了,這個時間跟殷老爺子說,氣壞了殷老爺子,殷老爺子有個三長兩短,這殷家可就沒有人能為她出頭了。
“是……不是……紹寒……對你不好。”殷老爺子不停地大喘氣著,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這幾句話,胸口起伏不定。
奈淺淺咬著下嘴唇搖下頭,她感到了殷老爺子輕輕地握緊了她的手。
殷老爺子喘了一大口粗氣,“我……什麽都聽說了,……”他又喘了口氣,“你天天……夜不歸宿。”
殷紹寒半跪在殷老爺子的麵前,一臉誠恐,“不是,爺爺,我在加班。”
他微側了頭,伸出白皙的大手來,放在奈淺淺握著殷老爺子的玉手上,溺愛地揉了下奈淺淺的手背,“是我不對,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在家裏。”
這樣一來,成了奈淺淺不懂事,向老人家告狀了。
奈淺淺抿了下嘴角,歪過頭去,她不想去看殷紹寒那張醜態百出的臉。殷紹寒一把抱過了奈淺淺,在她的小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伸出食指和中指,“老婆,我對天起誓,我一點都沒有對不起你,你就放過我吧。”
奈淺淺向上抖了抖肩頭,想抖落這隻惡心的大手,可是被殷紹寒牢牢地鎖住了肩頭,殷紹寒的臉湊上來,親昵地蹭著她的小臉,“老婆……”
可是殷紹寒貼著她的耳朵的下一句話,“定婚戒指……”
這句話叫奈淺淺不由地停了下肩頭,他知道了什麽嗎。
殷紹寒滿意地溫和笑起來,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個知足的老公,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什麽都不想要了。
殷老爺子蒼勁的眸子霧霧地一片,殷切地望向了奈淺淺,大口地喘著氣,胸口不安地伏動著,滿是老年斑的蒼老的大手緊緊地抓她的小手,帶著吊瓶搖搖晃晃地。
奈淺淺望著這隻大手,青筋粗粗地跳動著,眼裏一片亮晶晶的霧氣,努力地壓住了嗓子口的嗚咽,搖了搖頭。
殷紹寒向懷裏一帶奈淺淺,抱著她起身,“快送爺爺進屋子去,叫爺爺好好休息休息。”他生怕殷老爺子再問什麽,奈淺淺就都講出來了。
殷老爺子路過殷漠廷的時候,回眸一掃殷漠廷。
殷漠廷一身黑西裝,隻是垂著頭瞪著蹭亮的皮鞋,妖寒的抿著嘴角,地麵上的白花花不清楚的反光上,他的倒影更是薄寒。
殷紹寒微側眸光,“是你告訴爺爺的?”
殷漠廷抬起頭來,手插進了褲子口袋裏,“我沒那麽閑。”
殷紹寒側臉向奈淺淺,一時間,像是停下了氣流,叫奈淺淺窒息起來,她不想被殷紹寒看扁,這個時候叫老人為了她而回來,她衝著殷紹寒搖下頭,“也不是我說的。”
殷紹寒微微地扯了嘴角,一字一頓地說道,“最好。”叫牆麵上的時鍾像是停頓了下,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殷老爺子倒底是病人,在殷家呆了幾個小時,就被送回到了醫院。